特意安排的踏青之行时间虽不长，第三日便回来了，但总算也打破了林叶霜懒得动弹的咸鱼行径。
脑子总算再次开始运转起来，好歹知晓时不时动一下了。
只是，这动嘛~~~~
【甜甜的酸酸的有营养味道好，卧槽后面怎么唱的来着？】
【爱我的话，给我回答，我的爱呀爱呀没时差，后面又是啥来着？】
【算了还是来首儿歌吧，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再次听见从林叶霜心里传来的旋律，赵锦樾有些头疼，也不知这丫头这两日究竟哪来的兴致。
脑海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歌声循环往复，有些听起来还不错，可却没有一首能好好唱完的。
明明心里哼着歌，可面上竟完全看不出来，甚至还有心思帮他将奏折分得一清二楚。
【我有一头小毛……不对】转头看着赵锦樾，林叶霜很愉快地改了歌词，【我家有个大帅哥我从来也不理，有一天我心血来潮拉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
顿了顿，【算了，小皮鞭有点重口，我手里拿着小棒槌……卧槽！】脑子里莫名开始污起来的林叶霜心里大吼，【卧槽住脑！】
棒槌……很好地听到林叶霜心声的赵锦樾眼眸深邃，浑没注意赵锦樾的林叶霜却思绪一拐，为了排污，开始背起九九乘法表。
【九九八十一，呜……妈的，我为什么这么污？！】
【好想唱K啊！】
赵锦樾很好地藏起自己脸上即将迸发的笑意，不动声色岔开林叶霜的心声，问道，“你的随身小侍出宫读书，怎地一直不寻新的宫人顶上？”
“没有合适的。”除了头发不怎么会弄需要人帮忙外，其他的她自己来还更自在些。
更何况，宫里面洗衣服的，打扫的，做饭的处处有人，真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随便喊一声就得了。
她已经算得上过了吃饭只用动口穿衣只用动手的生活了，干嘛还要浪费一个人力资源？
要那么多人干啥？还能带着一起跳广场舞不成？
广场舞？
赵锦樾的好奇心刚冒头，就得了答案。
说到广场舞，林叶霜就控制不住地想到那些占据了一整个广场或是篮球场足球场甚至大马路上，群魔乱舞的大爷大妈。
大多数的大爷大妈尚能算得上循规蹈矩，晚上九点收工，早上八点才开始，也不会去占据年轻人的地盘。
可老年人群体的名声，愣是让那些胡搅蛮缠倚老卖老的少数人，毁的一干二净。
碰瓷的，讹诈的，扰民的，仗着年纪，嚣张跋扈让人给让座的，真是处处都有奇葩。
前两者她不曾遇到过，但扰民的，却遇到过不少。
古代虽然生活艰难，但好歹这样的奇葩事不常见。只是嘛，太过讲究孝道。
遇上父母不慈的，为人子女想过得好自己都得脱一层皮。
她想到女子书院的一些学子，但愿那些人以后能自己养活自己，也能在自己的生活和父母之间找到平衡点吧。
原来她的世界如此复杂？
窥得林叶霜所在世界的某些缺憾后，赵锦樾颇有些感叹。
从前只见对方那个世界的富足，他曾以为定是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之地，不曾想即使生活富足，可依旧敌不过人心难测。
“今年县试定于四月，如何？”
定就定呗，问我干嘛？林叶霜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古代的童生好像就是县试出来的。
女子书院里的先生们好像连童生都不是，为了以后的生源，这次县试肯定是要参加的。
不过……要不要报名来着？皇上还管县试？县试的地点又在哪儿来着？
想来想去，想不出答案的林叶霜索性将满脑子的问号扔给了赵锦樾，很快便得到了满意的解答。
“君王只管殿试，其他自有臣子安排，但如今首次女子可参考，自然特殊些。”
报名自然是要报名的，所以他才决定将时间安排在四月，给出报名时间。
以往报名流程有些繁琐，今年便取消了，只需户籍，家中无作奸犯科之辈即可。
至于地点嘛，自然如往日并无二致，去户籍所在之处县里参考即可。
毕竟是女子，为免有好色之徒混入其中毁了姑娘名节，他会让各地官员派人于考场镇守，保证参考女子安全。
【哇哦，这男的真是帅爆了嘿，比现代某些狗男人都想的周到】
“也不知道除了南秋初婵她们几个书院的会去参考外，还有多少姑娘们会去参考。”
【嘿嘿，如果有什么地方，前十位全是姑娘们，那简直碉堡了啊，看那些个自以为是的大男子主义还有什么话想说】
畅想到这儿，林叶霜突然想到一事，忍不住又问，“那，会不会有不乐意女子参考的地方官，蓄意阻止姑娘们报名，为难人家姑娘的？”
不管到了哪儿，都有这么些人的，林叶霜可不想有这种事情发生，还是把这点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的好。
“我会派人前往各地考场，暗中监察。”
至于前十位都是女子之事嘛，可能性不大，但王城之中参考之人，前五都是女子的可能性却大了不少。
某些很可能在几年内与自己的结发之妻或是女儿同朝共事的臣子们，届时想必心中还是会有诸多想法的。
四月下旬，县试如期而至。
跟着皇上出宫凑热闹的林叶霜在大街上出乎意料的看到前来参考的，还有不少年岁尚小的稚龄女童，以及白发老婆婆。
她忍不住笑着拉住赵锦樾的衣袖，“快看快看，看来不甘心这一生依附男人而活的姑娘们还是很多的嘛。”
白发老婆婆即使前来参考，或许这一生也蹉跎了，但稚龄女童，还有那些被困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姑娘，接下来的人生还是能有盼头的。
“好了，看够了就来用膳，先前不是嚷嚷着肚子饿了？”
“哎呀我还没看到南秋她们呢，等会儿。”
赵锦樾叹了一口气，干脆端起桌上点心，走至窗边，熟门熟路将点心喂到她嘴里。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经常跟在一侧的侍卫没什么反应，不常跟随的侍卫，却显得极为惊愕。
都说皇上对元妃娘娘极好，他们早就有所准备，可不知道竟能亲手喂食啊！
看样子，有些还心存侥幸的高官，想着将女儿送入宫中的心思，可以彻底歇一歇了。
“哎，南秋初婵月童，你们加油啊！”眼尖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往考场走，林叶霜顾不得这里的人不懂加油之意，也顾不上含蓄，扬声给她们鼓劲儿。
虽说不懂加油之意，但偶尔也能听到些别的奇特词汇的几人已然习惯，也能很好地理解林叶霜的意思。
转头冲着林叶霜微微躬身点头，随即大步踏入考场。
“可满意了？”
“唔唔唔……”又被塞了一口点心的林叶霜囫囵点头，加速将点心吞下去，“满意满意，这个点心好吃，还要。”
小巧玲珑的点心，不甜不腻，散发出奇特香味，在嘴里回味无穷。
双眼亮闪闪往碟子上看过去，却只可看到了可怜兮兮的最后一小坨。
想不起来被投喂了多少小点心的林叶霜忍痛割爱，“就最后一小块了，你吃吧，贼好吃的。”
“若是喜欢，可让店家再上一碟带回宫中。”
“嗯嗯嗯，那最后一块你尝尝看，真的好吃。”
将最后一块点心塞到嘴里，赵锦樾便拉着人回到桌子前坐下，“光吃点心有些单一，吃些小菜。”
八日后，县试放榜，再次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林叶霜却老神在在，跟八日前给甘南秋几人加油的行为大相径庭。
“今日不急了？”旁人都在放榜时着急，她倒是好，这会儿满心满眼都是吃。
“考都考完了，再急我还能让时光流逝，给她们重考的机会不成？”林叶霜抛给赵锦樾一个奇怪的眼神，随即送上一筷子肉干，“这个味道不错，你尝尝看。”
【县试嘛，有什么可担心的，考前鼓劲儿是怕她们紧张，导致发挥失常，都考完了，就不用紧张了，这次不行那下次呗】
隔着窗棂看向下方的学子，林叶霜思绪飘飞，想起自己在现代时，参加的大大小小的考试。
说起来，她懒归懒，为了生活，考出来的证书数量似乎也不少。
现代的生活确实富足，但想要获得更好的生活却难上加难。
即使是重点大学高材生，运道不好之时，纵使找了好工作也会被关系户刷下来。
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打断了林叶霜的思绪，“县试头五名竟然都是女子？！”
“呵，你知道头名是谁吗？”有知情人不无感叹，“头名，可是侍御史夫人。”
凑热闹的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第二名甘南秋，乃甘大人之女。”
“我知道，第三名李月童，曾为通议大夫崔光富之妻，月前和离。”
“这孟初婵，乃少府丞嫡女，差些被继室夫人嫁予司议郎三子，传闻学识过人，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这三位都是女子书院的先生，看样子确有真材实料，就不知接下来的府试，是否还能有此成绩。”
“若是接下来府试也能拿到前五，老朽便将小女送学。”
“……”
第一名和第五名林叶霜不认识，但中间三位，林叶霜却熟悉的不得了，听到下方传来的感叹声，乐得眉开眼笑。
【嘿嘿，虽然没前十都是姑娘们的程度，但是前五都是姑娘的话，也够打脸的】
甘南秋不用出门便能得到消息，李月童和孟初婵却是自己去看的名次，返回之时，鬼使神差一抬头，就见到了正站在楼上笑着看她们的人。
见她们看过来，林叶霜招招手，再次扬声喊道，“好样的，晚上我叫上甘南秋和如卉，一起庆祝一下啊！”
两人一愣，随即笑眯眯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