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点，东京街头依旧灯火通明，各种颜色的彩灯映在行人的肩上。在某处僻静的居民区尽头，染川盛推门走进了一栋二层公寓。四年前他就把这一处房子买下了，但因为他一直都有请钟点工定时打扫而且一年到头，他在霓虹也待不了两三个月，所以这栋房子现在看起来并不是很旧。

不过话虽如此，一两周来这里也积了不少灰。咒术师一天并不需要休息很久，而且他也不想在这么多灰尘的屋子里住一晚。于是他拿出工具开始一点点整理。

房间被钟点工这一年来整理过很多遍，大部分东西都被收在了抽屉或者不明显的地方，所以外表看来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气。但一旦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间屋子的角角落落都体现出房子主人的兴趣爱好。

一楼的客厅被染川盛改装得很彻底，巨大的显示屏旁边立着好几个透明的储物柜，里边放满了许多年前他曾看过的CD。一走上楼就能看到几乎放满了一面墙的动漫周边和发售时间横跨了十数年的游戏机和卡带。虽然里边的大部分东西已经不能继续使用了，但即使多次搬家，染川盛也依旧把它们保存得很完好。虽然咒术师职业高危，但赚的的确不少，这么久以来他陆陆续续就收集了那么多。

房间被打扫干净，染川盛快速地洗了个澡，躺回了床上。房间内逐渐响起了一阵时轻时重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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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9点，会议室内。十几个六七十岁的长老和议员们分别围坐在长桌的两侧，翻来覆去地就那些早已过时的问题争执不休。

“一周前又有一个二级咒术师在被除咒灵时牺牲，经过调查和评定，那只咒灵目前依旧游荡在东京上井会社附近，并且已经突破一级，需要紧急派遣一位一级咒术师处理……”

与现场面色凝重的各位长老截然不同，把双臂搭在椅背两侧的五条悟很不容气地打断了那名议员的汇报，反问道：“连二级咒术师都无法被除的二级咒灵？那你们可要快一点喽～再不处理的话就要变成连一级咒术师都无法祓除的一级咒灵了。昨天我的学生们在横滨也遇到了一只被评定为二级的一级咒灵诶——评级错误和低下的效率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继续找借口只会显得你们很没用。”

一个头发花白的加茂长老把手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评级错误？五条，如果真的评级错误，你的学生们昨天就应该牺牲了！”

站在一旁很没有存在感的监督辅助藤原向长老提醒到：“加茂老先生，昨天横滨街头的咒灵的确是一级，但路过的染川先生已经顺便将其消灭了。”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座的咒术师们听清。

那个激动的长老正在鼎盛的气势一下子卡住了，但马上又用更大的声音怒斥道：“那么染川现在在哪？做为特级咒术师在国外清闲了那么久，回国后不按任务被除咒灵就算了，到现在了都还不来呈递工作报告？”

五条悟看着加茂长老蛮横的态度，刚要开口呛声，就察觉到会议室门口出现了一阵特殊的咒力流动——

“啊啊，原来我在国外一天两三只咒灵的任务量不是你们派给我的吗？没想到都过去一年了，加茂二长老你还是喜欢颠倒是非呢。”

没休息几个小时就不得不来参加会议的染川盛不但有着相着强烈的起床气，还受到在场这么多人争吵时激烈情绪的影响变得格外烦躁，朝着现在哑口无言的加茂长老撇了撇嘴，刻意强调了“二”字。

其他参与会议的人见染川盛这幅漫不经心的态度，深感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但在高位坐了那么多年也都能稳住气，于是其中一位站出来充当和事佬：“好了染川，我们都能理解你刚回来一时没调整好自己的态度，但现在你既然进了这间会议室就先坐下吧，等一会儿再具体谈谈你在国外完成任务的情况。”

染川盛看到了他身上不断逸出的厌恶，但习以为常地将其吸收：“当然，我很期待你们对我工作的评价。”随即在旁边抽出一张椅子坐下，右手支着头，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桌子。

议员们看着虽然相隔甚远但态度如出一辙悠闲的五条悟和染川盛两人，却都无可奈何，会议就在各人心怀鬼胎中继续进行着。

……

在五条悟第三次出言嘲讽和染川盛一并的附和之下，那些长老一个个的终于都没压住脾气，对五条悟提出了质问：“五条！两面宿傩的受肉，早在他吃下手指的时候你就应该把他处决，虎杖悠仁现在是可以控制住两面宿傩，那要是等到他实力彻底恢复，到时候应该怎么处理？！”

接着那位长老又矛头一转，直指染川盛，“还有你，我们念在你以前做出的贡献刚才才没和你计较，现在你反过来对我们如此不敬，是想做什么？”

坐在前面的五条悟很不客气地笑出了声，紧接着又偏头看向了其他人：“我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既然悠仁现在还能控制住两面宿傩，那就等他把二十根手指部吃完再处刑不就好了～”

两面宿傩？听着五条悟的回答，梁川盛微微挑了挑眉。虎杖悠仁是昨天遇到的那个粉发少年吧，难怪那时候隐约感觉他身上传来的情绪更强烈一些，大概又是一个因为发生意外才临时入学的学生，现在还不太能熟练吸收情绪的原因。

终于理情了眼前对峙的局面，染川盛放在桌上的手指颇有节奏感地敲了几轮，直接忽略了那位长老的后半段话：“不需要你们理解哦，毕竟我在国外不是什么事都没干，清闲的像在度假吗？”

没等长老缓过神来以权压人，他紧接着就站起身来很愉快地拍了拍手：“在这儿听了一两个小时，没想到过了那么久你们上层的会议还是那么无聊啊。工作报告就等下次吧，毕竟你们不会认真听，我也并没有写——先走了噢。”他面上依旧在风轻云淡地冲众人微笑，却十分干净利落地收起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没去理会议员们的叫喊，染川盛迅速关上了会议室大门，转身向尽头走去。不出两秒，他身后的会议室再度被开启。几乎不用思考，他口中的名字就呼之欲出。“sato—”

“盛——”五条悟刻意拖长了音节和前面的人打呼，“有点过分诶，昨天你回来的事情竟然不提前告诉我。”话落，他就走到了蓝发青年的旁边。

对五条悟的态度熟若无睹，染川盛脚下的步子都没停：“但你是今天第一个知道的，这样也还不错吧。”唔，虽然和那群烂橘子几乎是同时知道的，他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接着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两块糖，其中一块很自然地抛向身侧。于是两人很随意地边聊边走。

突然染川盛想起了什么，扭头询问道：“悟，关于虎权悠仁——应该是昨天那个帮你买蛋糕的粉发少年吧——他是怎么入学的？ ”

五条悟的嘴里还咬着那块糖，有点含糊不清地将事情始末概括了一下。然后以一种颇为熟练的态度把另一个问题抛给了染川盛：“既然回国了，盛有时间就来高专教悠仁如何控制好自己的咒力吧，毕竟他和你的情况有点像嘛。”

一个没有术式的普通人，把诅咒之王的手指吃掉之后不但没死，反而能继续掌控自己身体的主动权？染川盛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原因，也对那个几面之缘的少年产生了兴趣，便答应了下来：“这次我会在霓虹留一两个月左右，下个月我去和他认识一下吧。”

随即他又对五条悟最后那句话表示不满：“我当初是因为术式产生了太多咒力才控制不好的，去年也是忧太的情况与我比较类似，我才帮你上了半个多月课，没想到现在还要再来一次诶。”染川盛用余光瞄了白发青年一眼，发现对方这时把头凑近，朝自己露出了一个很放松的笑。

“带一个月的甜品，拜托了前辈～”“……成交。”话音刚落，染川盛从五条悟身上感受到了波动十分明显的愉悦。——啧，感觉自己又亏了。他用牙齿把嘴里的糖咬碎，有点不爽地想到。

“嘶，等等，我也只有刚入学那一小段时间没控制好咒力炸了高专几栋楼而已，认识你的时候我就没这个问题了，你从谁那知道的？”染川盛看向五条悟，但对方全然没有回答的打算。

“悟！”

一白一蓝的两道身影打闹着走向宅子的大门，散漫地像是两个十几岁的DK。

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一切都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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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口与五条悟挥别后，染川盛走向自己停在路边的车子，向着自己公寓的方向开去。

突然在此时，他身边的手机响起，看到来电的备注后，他态度很自然地接起。

“是出现什么新委托了吗？社长。”

手机的对面，福泽谕吉很稳重的声音清晰地传递过来：“盛，这次出现的是疑似有关咒灵的委托案件，需要你去调查一下……”

“保证完成任务，毕竟我是全社最优秀的编外成员嘛。”染川盛嘴上说着不着调的玩笑话，手上则快速将车子停在路旁，听着本次任务的具体描述。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新了，修文好累。

染川盛比五条悟大一届来着，但是年龄正好小一点，以后会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