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影幢幢,呼云延探手抚摸萧瑾轶嘴唇,一动,萧瑾轶抿唇扶住他胳膊,随之一颤,看向墙面的侧影,身子抖得厉害,呼云延说:“观音坐莲也就这么回事。”
萧瑾轶抽出气力抬手欲拉下榻旁帷帘,好遮住摇晃身影,呼云延却不许,拽住人胳膊微微起身靠在迎枕上,咬上萧瑾轶指尖,模糊地说:“怎么不挠我?”
随后又补上一句:“你以前不是还爱咬我吗?”
萧瑾轶泪眼朦胧,强撑着不落下,口中涎水险些滴落,呼云延见状抬身吻上去。萧瑾轶身子一软趴在呼云延身上,大口喘气,欲张口说话,却听康继生在外叩门,说:“主子,迟家来信,说迟小少爷和小姐正赶回幽都,目前已过鹊山。”
迟家和呼云家是世交,呼云延还在迟老将军手下历练过,两家关系非同一般,迟家分管青海,戍守边陲,往常小辈都是过罢腊月边关无事,才会回幽都,今年却早些。
呼云延轻拍人后背安抚,对门外康继生说:“老太太那边怎么说?”
康继生回话:“老太太说,迟家祖上与本家交好,平常在边关难得亲近,这次提前回来,迟家家院怕是来不及打扫,先住本家。”
他身子前倾,恭谦态度与在呼云延身边回话无异,却听屋内传来声音,像有人压着性子想喊不能喊出声,难耐得紧,康继生暗想这屋内不就将军一人,又问:“主子可有什么不适?”
呼云延坦荡地说:“我最近嗓子不舒服,一会儿送点梨汤来。”
他还要再说什么,却觉得肩头一紧,萧瑾轶捏住他轻轻摇头,呼云延小声问:“你不想他进来对吗?”
这是废话,只隔一扇门,当着下人面与男子欢好,且这位男子还不是寻常人,恁谁都受不住,偏问出这样的话,呼云延是变着法子提点,萧瑾轶怎会不知,他哑着嗓子附在人耳边说:“别让他进来。”
呼云延回声好,又对门外说:“我无妨,刚刚的梨汤就免了,”又说:“迟家的事就按着老太太说的来。”
康继生说:“是。”转身离开前,听门内一阵吱呀的声音,想问但止住快步离开。
萧瑾轶累极了,呼云延起身渡给他几口水,萧瑾轶咂摸味道,说:“还要。”
“还要啊。”
呼云延语气变了,灌下几口水,凑过去,喂完忍不住亲了亲,待萧瑾轶体力不支咳嗽两声才作罢。
萧瑾轶闭上眼睛缓缓说:“我明早差人去集市买点鱼水泡回来,洗干净,下次你用。”
呼云延支起身子问:“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萧瑾轶也不睁眼,说:“肚子不舒服,凉飕飕的。”
“抠出来不就好了。”呼云延说的轻巧,抱人起身,萧瑾轶颤声说:“我耐不住,别再折腾。”
“想什么呢?”呼云延进入内室,放人入温泉水池,“洗个澡也能多想,你是多难耐。”
萧瑾轶混身无力任由人随意安置,再回到榻上时早阖眼入睡,一觉醒来,屋外静悄悄的,窗户纸泛着红光,天将亮未亮,他起身轻嘶一声,却被旁边的呼云延按下。
对他说:“再睡会儿。”
难得睡起来这人还在身边,萧瑾轶却说:“趁着天还未亮,我下山,免得落人口舌。”
“你多在山上待几天不会有人知道,”呼云延打着哈欠说,“又不用早朝,又没成婚,不用操持府内琐事,回去不也是一人待着。”
萧瑾轶试探地问:“迟家不来山上住吗?”
“不来,”呼云延回,“左不过在呼云家收拾几间屋子住下。”
“不是将军府?”
这话似在提醒呼云延,他睁眼想起上次老太太说画像的事,迟家小妹迟令玉年芳二八,正是说媒约亲的好时候。
萧瑾轶勉强起身,快要下榻被呼云延拉回来将他按在肩上,说:“这么希望我跟别人好?”
“你是呼云家的主心骨,早日成婚,一家人也心安,来年开枝散叶,一家人都热闹。”萧瑾轶回。
呼云延冷笑一声:“抵不过皇家热闹,”又说:“少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搪塞我,一点也不中听,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一般人都入不了眼。”
“我不知道,”萧瑾轶静听对方心跳声,“我只知道你我两人的关系目前不能被更多人知道。”
说完察觉呼云延手松开,他起身穿好衣服,开门前听呼云延说:“我喜欢会|叫的。”
回到府中,管家说隋文公主送来不少补品,萧瑾轶只点头没说话,回到房内脱下衣服,细细看着镜中自己,身上没几处好的,肚中却暖和。
*
迟家少爷小姐回京这件事不胫而走,不少达官显贵想要结识二人,又都知呼云家跟迟家关系好,如今两人在将军府落榻,忙赶过去拜会结交。
一时间将军府成为幽都热闹地,呼云延知道众人心事,约好时间大家一起来将军府赴会。
太子和敬北王也在其中,这样一来,萧瑾轶也不得不去。
呼啦啦的将军府门前停了不少马车,萧瑾轶刚踩在椅凳上准备下车,府内冲出来一人,十三四岁的模样,头上束发带随风飘荡俊逸洒脱,身后一少女追赶出来,边跑嘴里还念叨什么。
那少年遇上马车踩在轮子边腾空飞上车顶,对下面少女吐吐舌头说:“阿姐,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少女撇嘴指着车上的少年骂道:“有本事今天中午吃饭你也别下来,就待在马车上,”正要跺脚,见马车旁站着一人,好看地根本挪不开眼,她忸怩两下,丢下手里的鸡毛掸子。
车上少年见势不对,探出半颗脑袋张望车下人,目光相接,不觉张大嘴巴脱口而出:“好一个俊秀——”迟疑两下,“男人?”
呼云延出来对萧瑾轶一揖:“五殿下怎么现在才来,让我好生等啊。”随后对车上少年说:“凌霄不得无礼,快来拜见五殿下。”
少年哦一声飞身下车,恭敬一拜,说:“五殿下,我是迟凌霄,刚刚如有冒犯,别见怪,我许久没回幽都,边陲镇上还没见过像你这样长得好看的男人。”
萧瑾轶看眼迟凌霄问呼云延:“迟老将军的孙子?”
迟凌霄抢在呼云延前面说:“五殿下,话要是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要不是迟将军的孙子,殿下就不跟我说话了?”
少女闻声快步上前拧住迟凌霄的耳朵,说:“迟凌霄,你在青海野惯了,来幽都说话也没分寸,这是五殿下,你怎么说话的啊。”
迟凌霄大叫一声:“阿姐,你轻点,你刚刚不也看五殿下看傻眼了吗,怎么我说话就没分寸了。”
少女干笑两声,松手踹开迟凌霄,敛裙行礼,说:“五殿下,我是迟令玉,迟老将军的孙女。”
萧瑾轶说:“不必多礼,我很敬重老将军,有时间一定去府上拜会,为老将军上一炷香,聊表哀思。”
迟令玉笑说:“一定。”
呼云延说:“诸位站在我将军府门前也不嫌冷,别人要是看见还说我呼云延待客不周,我们快进屋,屋里暖和。”
掀帘进去,屋内早坐下不少人,太子见人来,起身笑脸相迎,说:“五弟自上次宴会后就深入简出,很少来宫里,我这做哥哥的也是许久不见你。”
敬北王显得随意,没挪窝,只微掀眼皮算是跟萧瑾轶客气过。
萧瑾轶说:“多谢皇兄挂念。”随后落座。
呼云延招呼仆从送上饭菜,众人坐于一堂相谈甚欢,西面坐着户部尚书的儿子郭埝,每喝两口酒便朝萧瑾轶那边看两眼,心想怎么之前没见这位殿下如此标致。
萧瑾轶有所察觉,微微颔首,郭埝酒劲上来,起身端着酒壶来到萧瑾轶身边。
他说:“五殿下,不知道您还记得我吗?两年前圣上出京游猎,那个时候我站在屠百户身边,身着猎服。”
萧瑾轶没什么印象,学着电视上演得随意应付两句,郭埝一听对方还记得,窃喜说:“五殿下真是好记性啊,我当时跟着禁军还捕了不少猎物,有野兔还有——”
敬北王闻言叹息一声,说:“我还真是想念那个时候,弯弓射箭,别提有多快活了,草地上骑马,风呼呼的吹过耳旁,也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能再举行一次狩猎。”
呼云延看眼郭埝,揽过酒壶给众人都满上,路过敬北王时,轻按人肩膀,说:“六王爷也是的,想打猎早说啊,赶明我带殿下出去转悠一圈。”又对郭埝说:“郭小公子也一起去啊。”
郭埝打个酒嗝,说:“将军盛情难却,一定一定。”
呼云延转到萧瑾轶身边,说:“五殿下不知有兴趣吗,跟我们一起去啊。”
萧瑾轶刚想说不去,见呼云延幽幽目光只能点头应声,呼云延说:“那就先这么定了,刚好凌霄天天也说在府闷得慌。”
迟凌霄吃着菜听说要出去玩,忙停下筷子,说:“好啊,我们什么时候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