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身子进入兰桂坊之中,桂娘看见江砚舟便想着上前搀扶,江砚舟挥手阻止,“浴桶、冷水、冰块。”
“公子这是中毒了吗?要不要属下请大夫?”桂娘跟着江砚舟前行,为江砚舟打开了房门,“这儿安静,公子安心住下。”
江砚舟点头,“我本就是潜入永安城的,不宜声张,你准备好我要的东西就行。”
跌跌撞撞的坐到床榻上,闭着眼睛,努力克制自己心里的一把火。
等人全都退出房间,关上门才睁开眼睛,脱掉衣服跳入了浴桶之中,却依旧觉得这水不够冰,将备用的冰块全部加到了浴桶之中。
唐景硕从行馆出来,约好了和江砚舟在兰桂坊见面的,却听到桂娘的口中说江砚舟不太好,加快步伐走进了房间之中。
桂娘怕别人靠近,在门外一直守着,寸步不离。
唐景硕看着江砚舟浑身通红的在浴桶之中,走过去碰了一下江砚舟的胳膊,“你怎么回事?何不请大夫?”
江砚舟眼睛都没有睁开,淡淡的发出一个字:“滚。”
唐景硕虽然生气可更多的还是担心,伸手触碰江砚舟的手臂,“你这样让吾如何离开。”
江砚舟将手缩回浴桶之中,睁眼瞪着唐景硕,“出去,否则我不保证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唐景硕却偏偏不离开,“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吾不会走。”
江砚舟很是无奈,缓和一口气,双手紧紧握着浴桶,“出大皇子府前被如梅摆了一道,吸入过量的欢宜香,大夫救不了我。”
“欢宜香?”唐景硕疑惑了一下,这大皇子府的人居然有三皇子的东西,这到底怎么回事。
江砚舟知道唐景硕不会死心,抬头看向唐景硕,“如梅和三皇子之间有交易,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对我们绝对不会是好事,你现在离开,否则一会儿我不保证我能保持冷静。”
冷哼一声,露出邪恶的笑意来,一把抓住唐景硕的手,“还是说七皇子想要留下帮本王呢?”
不等唐景硕反应,江砚舟直接将人拉入了浴桶之中,却并没有逾越的举动,反而刻意保持了距离。
唐景硕的眼里有犹豫有惊讶,一时之间愣神在那儿,江砚舟收起笑意,闭上眼睛,平心静气。
唐景硕转眼看向江砚舟的时候,眼神里面似乎笃定了什么,并没有起身逃跑,反而脱掉了自己的衣服靠近江砚舟,抓住江砚舟的胳膊坚定的说道:“吾帮你。”
江砚舟难以置信的看向唐景硕,整个手都爆起了青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唐景硕点头:“吾很明白吾在说什么,你与吾有陛下的赐婚,自然这颠暖倒凤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妥。”
江砚舟一把推开了唐景硕,“赶紧离开,等你登基后后宫佳丽三千,不该与一个男人有牵扯。”
唐景硕没有丝毫的退让,反而主动拉起江砚舟的手,“从我们狼狈为奸起,就注定分不开,没有你吾不可能登上皇位,今晚别人不合适,可吾绝对合适,不管日后会如何,今夜能救你就行。”
江砚舟的眼中满是思索,这个时候他不该做这些事情,不管是因为永宁王和永宁王妃,还是因为其他的,都不该。
靠着寒冷降温,虽然缓慢,可一直隐忍克制下去不算是问题。“本王不用你救,滚。”
江砚舟刚刚抽出来的手又被唐景硕握在了手中,“吾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可我们的时间不多,最快的时间解毒才是最好的安排,否则等三哥反应过来,我们都会没命。”
不管江砚舟的意愿,唐景硕主动附身触碰江砚舟温热的唇齿。
如此的主动,让江砚舟意外,即便是不该,好像也没有退路了。
“别后悔”江砚舟一把抓住唐景硕的胳膊,将人抱起丢到了床榻之上。
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江砚舟附身吻住唐景硕的唇,是疯狂的索取,强行的霸占,完全占据主动权,没有给唐景硕一丝一毫反抗的机会。
唐景硕准备好了一切,却没有想到江砚舟把主动权交到了自己的手中。
看着五官拧巴在一起的江砚舟,那痛苦的神色,感觉比在战场上还要难受许多。
“你”一时想不明白的唐景硕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问出来。
江砚舟睁眼看着唐景硕,“你是皇子,未来的皇帝,你需要为皇家绵延子嗣,让中晋江山后继有人,日后你会有皇后、贵妃、嫔妾,你不可以丢掉自身该有的能力。”
手搭在唐景硕的肩膀上,附在唐景硕的耳边开口:“说好为本王解毒的,本王都做到这份儿上了,你难道还要本王自己来吗?”
撇眼对上唐景硕的目光,“药力太浓,本王没力气了。”
唐景硕抱住江砚舟的腰,坐了起来,这一刻当初骗史官的一幕又一幕全都浮现在了眼前。
身体随着脑子行动,来不及多加的分辨应该还是不应该,反正就这么继续下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唐景硕突然问出了一句:“你对吾有动心吗?”
江砚舟却没有任何的回答,只是冷笑了一声。
桂娘听着房间传出的声音,虽然见怪不怪,却也觉得害臊,默默退了下去,让人在听不清的地方守着,看着,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天微亮,兰桂坊歇业关门,唐景硕走到桂娘的面前,“准备两身衣服,一辆马车,安排我们从暗道离开。”
桂娘看着唐景硕的脸色,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连忙吩咐人去准备,却还是有着一丝忧心的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儿,难道药性没解?”
唐景硕摇头,“吾说不好,昨晚明明退热了,药力应该散了,可那之后他的身子一会儿冷一会热,这会儿不知道什么情况。”
桂娘也不敢定论什么,立马拿着准备好的衣裳跟着唐景硕上楼。
看唐景硕给江砚舟换好衣服后,特意拿了一身女子的斗篷披在江砚舟的身上,带着唐景硕从暗道离开。
出口是没人的小巷,很安全,将伪造好的通关文牒递给唐景硕也只有两个字,“小心。”
马车到城门口,却也是排队检查,而且城门口的守卫多了不少,拦住马车的守卫,直接掀开马车来看,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询问:“怎么回事儿?为何出城?”
唐景硕将同光文牒交出去,拉着斗篷把江砚舟盖得更加严实了一些,“内子犯病,需要去城外找骆大夫,需要他的温泉池疗养。”
守卫检查了马车,里里外外都没有放过,确认没有藏人,才放马车出城。
唐景硕在半道上让马车靠边,换了人,然后才带着江砚舟回到寒山寺,什么都不多说,直接把人背到了山洞之中,交给华易。
“快看看,他怎么回事儿。”
华易看着江砚舟的冷得瑟瑟发抖的样子,觉得奇怪,上前把脉诊断,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奇怪,公子的寒毒不是压制在手臂吗?为了突然攻心与心口的火毒发生冲突?”
唐景硕看着江砚舟的样子,“欢宜香”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昨晚他不小心中了欢宜香,药性退了之后便这样。”
虽然唐景硕没有说怎么解的药性,可华易心中大概也是明白的,这一下子就解开了心中的疑惑,“难怪,这欢宜香是亢奋的药剂,激发了心口的火毒,火毒游串打破了禁锢寒毒的封印,这才导致两种毒性在体内发生了排斥。”
唐景硕不想听这些弯弯绕绕的只有一句话问:“那现在怎么办?”
华易很自信的一笑,“这反而也算是好事,如此一来的话,我只需要中和这两种毒性,公子就会无碍,不过这两种毒性都是无法去除的,只能看最后那种毒性能赢,才能对症下药。”
唐景硕也不管那么多,“先不管他能活多久,先救人。”
嘴上虽然没有丝毫的关心,可华易看的出来唐景硕还是在意江砚舟的。打发唐景硕出去,只说自己治病需要安静。
华易也只是下了几针控制江砚舟身体中的两种毒性而已,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看着江砚舟醒来,立马端了茶过去,递了一瓶药,“公子的体内如今有两种毒药,这什么时候会要了公子的命,属下也说不好。”
江砚舟一口喝掉药,再喝茶,“能活到手刃仇人就够了。”
华易转头看向江砚舟,“公子如此看淡生死,那可有想过七皇子呢?”
江砚舟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整个人都是紧绷而又正经的,“他有更好的未来,有没有我都一样。一旦把他送上九五至尊的位置,我们之间只会形同陌路,也许他会亲自下令将我斩杀也不一定。”
华易喂唐靖元喝下药,“难道公子便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吗?”
江砚舟起身,“踏上复仇的路开始,我就没有退路。”
看向圣泉中泡着的唐煊赫,“他若是真的醒不了,你就让他做个人偶,只要让唐景硕顺利得到皇位就行。其他的事情安排已经差不多,只等我去取点东西,等待时机到。”
华易看了一样唐煊赫,“什么时机?”
“川萝公主大婚之日”江砚舟放下茶杯,“怎么样?能醒吗?”
华易自信回答:“只要公子需要,今日他都能醒。”虽然带着一丝自大又玩笑的样子,却依旧正经起来,“小王爷最多今晚会醒,公子想好如何跟小王爷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