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唐景硕那写在脸上的失落感,江砚舟转身抓住了唐景硕的手,“虽然救不了他们,可你却救下了更多人,你应该开心。”
手缓慢握紧,“想想重生前那些死去的大臣,想想十万裴家军,再想想你身后十万大邑军,这一世他们都还活着,只要你登上皇位,他们都能活着。”
唐景硕垂眸看向江砚舟的手,手退缩了一下,却又停止了动作,“你说的对,既然要坐稳皇帝的位置,那么不该心慈手软。”
江砚舟会心一笑,“你从来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在外面装习惯了弱者,不愿意面对自己的狠心而已。若是将你放在兽笼之中,那么你绝不会是他们的食物。”
前倾身子突然靠近唐景硕的脸,在耳边说道:“别忘了你的心狠手辣我全看在眼中,我更清楚你是什么人。”
说完露出一个得意又阴险的笑容,收回自己的手转身一步步走下城墙。
唐景硕看着江砚舟的背影,眼神变得凌厉,同时又有一丝畏惧。
看着外面的军队,唐景硕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想要说什么又发现身边没有人,返回房间,恰好看见江砚舟连茶杯都端不稳掉落在地上的一幕。
眼神中闪现出担忧,快步上前去抓住了江砚舟的手,“你的手怎么回事?”明明是担心,话语却又透露着一丝责怪。
江砚舟知道自己的伤满不住,便也不想隐瞒,用力握拳,却无法合拢,“你看到了,我的右手使不上力,大概是因为两种毒性出现的蝴蝶效应。”
“吾去找军医。”唐景硕松开手就要走。
江砚舟连忙伸手拉住,“没用的,别去了,若是去了,让别人知道我的伤势,反而不好,或许明日一早便好了也不一定。”
唐景硕生气的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都是气愤和担心,“可你是要上战场的,若是连剑都握不住,你还怎么打战?”
江砚舟左手将银针握在手中,“我还有暗器,虽然不足以致命,但自保绝对没问题。”
唐景硕握着江砚舟的手,将手中的银针放到桌面上,“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的手总要想个法子,吾不准你死在战场上。”
江砚舟淡淡一笑,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放心吧!若真到了动不了的时候,我自己用银针刺激学位,放大感官,还能应付。”
唐景硕还想要开口的,大块头便揪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用脚踢了一下小腿,让人跪了下来。
“公子猜的没错,这人在端王殿下离开后就和外面联系透露情况。”
江砚舟点点头,“你去请永宁王他们过来议事。”
大块头将腰间的字条拿出来递给江砚舟,本能的反应是想要用右手去接的,可又害怕暴露,退缩了回来。
唐景硕起身,“给吾吧!”
大块头离开,唐景硕转身将字条放在了桌面上,“你觉得你满得了多久?”
江砚舟摇摇头,盯着自己的手看着,“后背伤在右肩,手臂也在右,如今没影响左手,已经算好了。”
唐景硕有些无奈的开口:“若当初出征将华易带着就好了。”
看见门口来了人才没有继续往下说,起身还算恭敬的对永宁王行了晚辈礼,邀请永宁王坐下。
江砚舟两个手指将字条推到永宁王的面前,再看跪在地上的人,“他便是军中的奸细,这字条上面便是与倭寇通信的秘密。”
永宁王打开字条却也看不懂上面到底是什么,一些不好看的涂鸦,根本连不成一句话。
将字条退回到江砚舟的面前,“如何确定?”
江砚舟连看都没有看字条一眼,“因为我在城楼上故意透露今晚有人刺杀天皇,前脚离开,后脚他便飞鸽传书。”
瞥了一眼字条上的涂鸦,“要知道从南广大战开始,这飞鸽传书便已经被销毁,这个时候我军不会用飞鸽传书。”
陈冲附和了一句,“没错,摄政王到达南广之时,卑职与摄政王说过,摄政王便采取了鸦雀传信的方式,用精通鸟语的将士传信,故而没有飞鸽出现。”
永宁王再一次拿起来字条看着,左右没有看明白到底写的什么,反而露出一副愁容,“那这写的是什么。”
江砚舟不敢伸手去接过字条,右手握拳放在桌面上,侧头看着字条,“永宁王仔细看看这图形像何物?稍微思索一下便能有答案。”
推敲出字条上的意思,永宁王更是愤怒,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人,“你既然私通倭寇,谁给你的胆子。”
这人倒也是个硬骨头,硬是一句话也不说,江砚舟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看着,特意用右手抬起他的下巴,“你不愿意说,本王替你说。”
江砚舟起身,将手背在身后,“他是三皇子府中的人,奉三皇子的命令在南广城中,目的便是放倭寇大军进城。之所以一开始这战就打的艰难,就是因为倭寇知道我们的消息,也是因此制定了人海战术。”
走到永宁王的面前,“三皇子要我们兵败在南广城,从一开始南广战事起,三皇子要的便是前来的援军兵败,从而自己好光明正大的前来南广击败倭寇,回朝坐拥太子之位,登上帝位。”
冷冷露出一丝笑容,“也就是说三皇子根本不想此时在南广的人活着走出南广城。”
南宫柏还有些不愿意相信的开口:“怎么可能?三皇子向来”
话还没有说完,唐景硕便起身开口说道:“向来便是贤臣良将?”说出这话,唐景硕自己都觉得好笑,“表面如此,可内心呢?从害大哥残废开始,他便不配这个称呼。”
南宫柏还是不敢相信这话,心中反而有种江砚舟和唐景硕狼狈为奸的感觉。
永宁王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我不管你是谁的人,只要你说出实话,本王可以饶你不死。”
他抬眼看向永宁王,脸上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呵呵笑了起来,“你们当真觉得倭寇的毒那么好解吗?你们的摄政王右手只怕是废了吧!”
笑意中隐藏着得意,却丝毫没有要寻死的意思,有种他一定会赢的感觉。
江砚舟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只是让大块头将人带出去,看押起来。
永宁王转身看向江砚舟的手,“你的手?”
江砚舟还没有回答,唐靖元直接动手试探起来,江砚舟一直是格挡的手势,直到唐靖元拿出弓弩对准江砚舟,江砚舟也只是侧身用左手的银针对准了唐靖元,
唐靖元失落的收回自己的弓弩,“你的右手真的出了毛病?”抬眼愤怒看着,“为何不说?”
江砚舟收回银针,将扇子拿在了手中,“占时性的,小事而已,说出来反而让你们担心。”
唐靖元揪住江砚舟的衣领,“难道你这样我们就不担心吗?”
看着唐靖元这样的举动,永宁王开口阻止:“靖元,松手。”
唐靖元没有要松手的迹象,唐景硕直接上前,将唐靖元的手拉开,“你有什么好气的,受伤的又不是你。”
如此行为反而更像是在护犊子。
江砚舟推开唐景硕,“好了,如今不是说我手的时候,该想想如何应对倭寇,这有一个奸细,便能有第二个,第三个,那我们要如何能守住南广,等到援军到来。”
南宫柏表示:“援军今日传来消息,这到达南广起码需要两日的时间,若是倭寇已经知道我们的情况,只怕不好。”
转眼,眼神亮了一下,“摄政王方才说过刺杀天皇一事,若不我们试试?”
永宁王摇头,抬起手阻止,“不可,天皇在船上,若是这个时候刺杀他,那么后面利用海盗去攻打的计划便行不通,此时不能对他下手,要让他觉得占据了上风。等到援军来时,再前后夹击,让他无处可逃。”
南宫柏没有那样的冷静,“那我们也不能死守吧!”
江砚舟却并不着急,“总会有办法的,我们手里不是还有天皇的儿子吗?他们若敢强攻,那么就杀了这个儿子,看看天皇会不会心疼。”
永宁王低头沉思,抬头看向江砚舟,“你觉得那些海盗靠谱吗?能否带本王去亲自谈谈?”
江砚舟有江砚舟的顾虑,自然是不愿意的,微微摇头,“王爷见谅,我答应过她不会暴露她的,若是带着王爷去了,只怕有心之人跟随,这日后沿海地带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若王爷真的想见,战胜之后她愿意的话,自然会现身。”
永宁王无奈的点了点头,“也罢!你有你的顾虑,本王也不必强求。”
细思过后决定挂起免战牌,等到援军到来之时,再作战。然而倭寇可不讲武德,直接在城楼之下破口大骂。
而出战的也不是天皇本人,而是从新任命而来的左将军,如此就放弃了自己的儿子吗?那这倭寇还真的是狠心。
不是最宠爱的儿子吗?战争面前也能如此不讲情面,这么轻易舍弃?
江砚舟让人将左将军押上城楼,一根银针封住左将军的喉咙无法言语,拿出一把刀架在左将军的脖子上,“你们天皇的儿子可是在本王的手中,你们若是敢战,本王便杀了他祭旗。”
倭寇之中没有回应,江砚舟附身贴在左将军的耳畔开口:“你觉得你那天皇爹对你有几分疼爱呢?会不会看着你死在本王手中呢?”
左将军眼中有不确定和错愕,可动不了也说不了,想要对着城楼下的人大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焦急的等待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心想事成,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