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驾!”
五百锐士忠心耿耿,面对号称拥有移山之力的撼山军,也没有丝毫退缩。
齐齐高呼一声,亮起手中长刀,迎上撼山军,有忠心之人,干脆扔掉手中长刀,高高跃起,将如影军从半空中给拽了下来。
忍受着强大的力道轰击身体,也要死死将其抱住,让自己的同袍挥刀将其砍杀。
双方混战在一起。
“杀!”
赵偃眼神冷冽,手中长柄战刀挥舞起来,大开大合,没有丝毫抵挡的意思,但身上盔甲坚硬无惧寻常刀刃劈砍。
哪怕被几把刀同时砍中,也只能让他的身子发生摇晃,但紧跟着,就抡起大刀,四五颗头颅就这么离开了身体。
长柄战刀的刀刃上,鲜血横流,但却诡异的没有随着挥舞而飞溅,仍然停留着,成了一道红光,给他的挥砍平添三分威力。
赵丹看着下面的一幕,他自然能够分辨出来,赵偃走上了武道,修炼了一种杀戮功法,表情惊愕之余,还带着心痛。
“赵偃,你怎能如此?这些可都是我赵国的军士,也是你的手足同胞,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难道你也成了嬴质的傀儡?”
赵丹痛心疾首道。
赵偃挥舞长刀之时,不忘冷冷一笑。
“赵国军士?手足同胞?”
“你何时如此仁厚了?”
赵偃砍杀一名军士,长柄战刀直指赵丹。
“他们是手足同胞,不能杀,但我和赵佾更是同胞,是血缘至亲!可他欺辱我的时候,怎不见你出来制止?”赵偃说着,身上血煞之气更浓,身边的鲜血都以他为中心聚集过来。
“赵佾乃是祥瑞之夜所生,被你宠的无法无天,只关心他的成长,却从来不记得,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你从来都不在乎我!”
道道血液,在他身边凝聚成不同的形状,或刀或剑,或是弓箭,或是长戈。
虽然形状不同,但全都直指赵丹。
“赵佾乘坐马车,让我跪下当做上马石的时候,你在哪里?”
“赵佾当我是马夫,喂马的时候还让下人欺辱与我,那个时候,你又在那里?”
“你可知道,我还算是幸运,我的几名兄弟,被赵佾当做玩物,有几人早就不堪凌辱,自杀身亡,你又在那里?”
赵偃声音一顿,痛彻心扉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双目赤红,仿佛留下血泪。
“王……不!父亲!”
一声父亲,让赵丹哑口无言。
半晌,才神情木讷,慢慢开口欧。
“军士倒戈,子嗣叛离,寡人今日之祸,全是咎由自取。”
“我不是一名合格的君王,也同样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血腥气中,赵丹这位神情落寞的君王,终于低下了头。
“罢了。”
“众军士,停手吧。”
但五百军士却未曾停手,剩余不多的人,齐声高呼。
“我等愿为王上效死!”
“既然还尊寡人为王,便要听寡人的号令!”
“都停手!”
呼喊的同时,嬴质也摆了摆手。
赵偃余光看见了嬴质的动作,抬手制止了撼山军的动作,但却并未放松。
激烈的战斗,在一瞬间分开。
“嬴质,寡人输了,输的彻彻底底。”赵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下台阶:“今日如此,皆是寡人之过,知道无法弥补,甘愿一死。”
赵丹认命了,称呼也跟着变了。
“只是请公子答应我一个请求。”
“说来听听。”嬴质低声道。
“寡人……我麾下撼山军,如影军,皆在先生指掌之中,守卫王室的力量消失殆尽,我一死,后代君王也在先生掌控当中,赵国名存实亡。”赵丹摘下头上王冠,双手捧着,低头奉上:“赵国尽入公子之手,以公子之能,也再无反抗余地,我只求公子,绕过赵佾一命。”
赵丹的话音还未落下,嬴质没有开口,那边赵偃却将手中长柄战刀中重重一蹲。
“咚!”
一声闷响,坚固的青石地板都被砸出了道道裂痕!
“这个时候,你还在想赵佾?”
赵偃没有体会过父爱,心中委屈至极,而到了这个时候,原本以为可以得到两句安慰,却没想到,赵丹心心念念的,还是赵佾。
“你可真是他赵佾的好父亲啊!”
赵偃牙关紧咬,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力量蹦出来的。
而赵丹,却还有话说。
“我一直认为佾儿天资绝顶,但这么多年,我却把他宠坏了,若是和偃儿易地而处,他恐怕早就支撑不住,和你那几个兄弟一样,一死了之了。”
“佾儿昨日出关,修为大涨,却仍旧抵不住嬴质公子一脚,说是一声废物,也不为过。”
“留下一命,给我王室续个香火罢了。”
“又有何不可?”
赵丹说着抬头看向嬴质。
“还请公子手下留情。”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你赵丹,却还在耍弄心机。”嬴质微微摇了摇头:“王室覆灭,赵佾绝不能留,虽然此人无能,但他若是心性转变,多多少少也会给我造成一些麻烦。
而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嬴质微微摇了摇头。
“赵佾,我已经派人去抓了。”
赵偃普通一下坐在地上。
“你……好狠!”
“狠么?”嬴质想了想,没有回答。
微微一抬手臂,将手中的剑对准了赵丹的喉咙。
轻轻向前一递。
“噗!”
微不可查的声音,在仿佛响在每个人心中一样。
随着鲜血流出,赵丹的眼睛,慢慢失去了光彩。
赵王,丹,死!
“赵国君王,死在自己的佩剑之下。”
嬴质用力一挥,赵丹的人头被他割了下来,一旁有人实施的送上一个木盒,而其中放的是生石灰。
将人头放入其中,淡淡的吩咐道:“赵偃,剩下的事情,你来处理。”
说完,迈步就往屋外走去。
“恭送主人!”
嬴质心中稍定。
赵丹已死,两大守卫王室的力量,如影军和撼山军尽在掌控,明日赵偃继位称王,赵国的一切,尽在指掌,而后虽有六国再次合纵攻秦,但赵军也成了内应,乃是五国掣肘。
一战就可消灭大部分六国军力。
等嬴政登基,他便可挥师东出,届时率先功赵,不战可定。
一切的基础都已经打好。
可就在他一脚刚刚跨过门槛,一道恐怖的威压,从龙台宫中升起。
一道苍老浑浊,却带有无匹气势的声音传了过来。
“杀我赵国王室后裔,这就要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