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晴空万里。适宜出行。
宋筝伸了个懒腰,把面包机里头的吐司拿出来,抹了点沙拉酱,卡擦卡擦,边啃边下楼。
宋景山跟顾淮坐在底下喝茶,壶里沸腾着热水,淡淡的茶香蒸腾。
宋筝正觉得口渴得很,三步两步跑下去,把顾淮手里的茶杯拿了过来,一口气喝干了,咋摸了下滋味,“雨前龙井?”
“放你大白的屁。”宋景山说,“这踏马是大红袍,亲爱的。”
宋筝嘟了嘟嘴,“我怎么尝得出来。你能分清楚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的区别吗?”
“百事有股中药味。”顾淮抢答,“喝起来比较健康。”
宋筝跑到大门边,望了望外头,“小白没回来?”
“没有。郊区比较凉快,刚下了场雪。小白就喜欢躺雪地里撒欢。”
“依我看,这回去东北,把小白扔老家算了。”宋景山说,“东北九月开始下大雪,雪橇犬估计很喜欢。他还能拖着小推车,陪你奶奶去囤大白菜。”
“今年的酸菜没到。”宋筝说,“看来爷爷是忘记筝筝了。”
“他怕他寄给你,你就不回去了。”宋景山说,“这种担心白菜被猪连根拱走的心情,天下父母都一样啊。”
宋筝拍了下顾淮的肩膀,“田螺先生,你今天不去基地了?”
“放春假。”顾淮说,“让警队的训导员们回来看看警犬的成果。也很久没见了。李哥在那守着呢。”
“单身狗陪单身狗。”宋筝“啧”了一声,“真惨。”
顾淮点了点头。
“那我给你一个机会。”宋筝勾了勾手指。
“出去玩?”顾淮心领神会。
“约会。”宋筝推了他一把,“别喝茶了。快点收拾收拾。我买了十点的电影票。我要看小猪佩奇合家欢!”
“没问题!Shine。”顾淮比了个“OK”。
“shine。”宋景山不禁感慨,“想当年,我也有我的西班牙‘shine’啊。都是命运使然啊。”
顾淮又坐了回来,默默支起下巴,开始听八卦。
“什么shine。他叫路易斯。”宋筝打断他,“行了,你自己不要太阳,还埋怨起命运来了。”
宋景山发出渣男语录,“你不懂,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宋筝抬起手,很想扇他一巴掌。
顾淮拉了拉他的小臂,“行了,看小猪佩奇去。”
宋筝跑上楼,换了全套新衣服,还戴了粉红的猪耳朵。又给顾淮也戴上,“剧情需要!”
两人手拉手出了门。留下宋景山,坐在他俩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头。
地下车库里,车辆已经不多了。早起上班的一批,出门幽会的一批。
车库里空空荡荡,无论再好的天气里,这里都是又暗又冷又黑。
顾淮担心宋筝害怕,想搂着他走,岂料宋筝说:“我从小拿僵尸片催眠。怕个屁。我超爱这种环境!下次我们去密室逃脱,我都能笑出来!”
顾淮跟在他的身后。宋筝走着走着,骤然听到一声又轻又细的“喵”~
顿时吓得原地成了弹簧,左右换着脚丫子乱蹦。
紧接着是十几声连在一起的急促的“喵!喵!喵!”
宋筝吓得跳到了顾淮的怀里。
眼看着没人理会,那叫声又成了“喵呜!喵呜嗷~老吴~”
“?为什么会叫老吴?”宋筝疑惑。
“猫咪受惊了,或者被困了。太害怕了,就会这么叫。”顾淮解释。
宋筝从他怀里跳下来,左右找寻,“咪咪,咪咪你在哪?你看到了什么,这么害怕?你看到鬼鬼了吗?”
“嗷呜!嗷呜!嗷~嗷~老吴,老吴~”
顾淮说:“感觉是在一个封闭的地方。你听,有回声。”
宋筝说:“我是个笨蛋美人,我真的听不出来他在哪里。啊,好可怜啊,怎么办啊,阿淮。”
“我找找。你别出声。”顾淮蹲下身,侧着耳朵。
车库里没什么人,只有他俩的脚步声。宋筝为了不打扰他,贴着墙壁,一动都不敢动。
顾淮找了又找,在自家车的SUV里听到了声音。
他招呼宋筝,“应该是在引擎盖。天冷,小猫为了避寒,经常钻进去。”
“你咋知道?”
顾淮想了想,如实交代,“这是……常识。”
宋筝作为一个没有常识的笨蛋,懵逼地点头。
顾淮把大衣脱了,扔进车里,打开引擎盖。宋筝在旁边举着两个手机,亮着手电筒照明。
隐隐约约一个白爪子露出来,拼命往外抓,“喵呜!嗷!嗷呜~”
宋筝又给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扔出去,“我的田螺先生啊!”
“别怕。”顾淮用衬衫袖子包住手,试探着去够那个小白爪子,结果没捞到,反而被抓了好几道血口。
“流血了。”宋筝说,“我来吧。我穿着毛衣。”
顾淮说:“毛衣也没用。小奶猫的爪子很尖。毕竟没人给他们剪指甲。”
宋筝依然不知道这个常识,钦佩地看着他。
顾淮左掏右掏,一会看到个小白爪子动来动去,一会儿是小奶猫的一只眼睛。无论如何就是抓不出来。
“我给救援组织打电话。”宋筝说。
顾淮制止了他,“不行。这种情况,就是专业团队来了,也还是要把引擎给拆了。”
宋筝说:“那就拆啊。”
顾淮有点为难,“这不是咱俩的车啊。得问过大伯的意见。”
“车哪有猫命重要。”宋筝做了决定,“这破SUV早该报废了,拆!”
“等一下。”顾淮拿走电话,“问问咱爸。咱爸养花,说不定有杆子啊,叉子之类的。实在不行,弄个花枝剪把线剪了,再试试。”
宋景山很快就溜达下来了,一只手拿着花枝剪,一只手拿着松土用的铲子,还捏着一个水壶。
顾淮把铲子接过来,用棍子用力戳弄了半天。小奶猫叫得越来越凶,还冲他们龇牙咧嘴,“哈”了好几口气。
“他还挺凶。”宋筝说,“对我脾气。我就喜欢这种野的。”
宋景山上来,拿着洒水壶喷了点水,试图把可怜的小白猫喷出来。
小白猫嗷呜嗷呜得更凶了。伸手去抓那个水壶。
顾淮叹了口气,手上全都是机油,“没办法了。送到修车店吧。”
“你送去修车店,不也得开去吗?一开,引擎一发动,那高温能把这猫蒸熟了。”宋景山说,撩起睡袍的袖子,“就地拆了算了。反正是破铜烂铁,卖二手都卖不上价钱。”
顾淮抹了一把额头,蹭上了点车油,“我……我不太敢拆大伯的车。”
“我来拆。”宋景山推开他,“没用的玩意儿。不就是个破车,还不敢。要是我大哥打你,你就把宋筝举在前面。再把脑袋低下去,省得我大哥扇你耳光。”
“……”
宋景山二话不说,拿着花枝剪,两眼冒光地搞破坏。
顾淮退到旁边,对着宋筝无声地点了点头。
宋筝果断拨通了修车店的电话,准备加钱让他们上门维修。
几个人足足折腾了个把小时,小猪佩奇都放完了。修车店的人终于把车给拆了。
顾淮举着宋景山用来装营养土的麻袋,虎视眈眈。宋筝在旁边张开两人的大衣,随时掩护。
宋景山举着空掉的水壶,几个人眼睛都瞪圆了。
小奶猫“嗷”地冲出来的刹那。顾淮瞅准空隙,一把……捏住了小猫的嘴。
小猫嗷嗷地咬他。顾淮吃痛,松手。宋筝当下心疼自家老攻,忘了堵截。
还是宋景山两腿一开,气沉丹田,“嗨哟”一声怒吼,将小奶猫扣在了水壶里。
顾淮赶紧把水壶的口用麻袋封住。小奶猫扑通掉进麻袋里,继续嗷嗷叫。
“真能叫啊。”宋景山说,“不如就叫‘四条腿’吧。”
“有什么出处吗?”顾淮居然还接腔。
“他跟小白一样,都是四条腿嘛。”宋景山煞有介事。
“不如叫大白吧。”宋筝提议,“它很白,比小白还白。”
“不行,太难听了。”宋景山拒绝。
“一根麻袋?”宋景山又提议。
遭到了宋筝的否决,“太难听了,再说,麻袋也不能用根来形容吧。”
“猪一只?”宋景山又问。
宋筝想了想,“我们轮番叫自己想的名字,看它回应哪个。”
这个时候,小猫可能叫累了。顾淮又把它抱在怀里,小猫感受到了体温,渐渐不出声了。
“麻袋。”
没反应。
“猪猪?”
“四条腿?”
小猫微弱地应了一声。
宋筝忽然来了灵感,“送饭!就叫你送饭!”
小猫好像听到了“饭”这个字,跳了起来,拼命地叫。
“就是送饭了。”宋筝把麻袋接过来,小心地放到自己的大衣里头,“送饭。”
小猫嗷嗷直叫。宋景山垂头丧气,“还不如叫大白呢。”
“就叫送饭。”宋筝举起他,“自己送上门来的‘送饭’。”
几个人把小猫送到医院检查。小猫没啥事,顾淮倒是有事。
“你这伤口蛮深啊。”医生往他的手上喷了点碘伏,“赶紧去医院打针吧。估计得打球蛋白。”
顾淮:“……”
宋筝说:“去哪个医院打?市立医院吗?”
宋景山掏出手机,“我打给我大学同学,让他赶紧过来一趟吧。”
“你大学同学又不是兽医。”宋筝没搞清楚逻辑。
医生笑着说:“去防疫医院。打五针狂犬疫苗。还有球蛋白。估计要不少钱呢。这小猫,性子还挺狂野。”
顾淮的脸都白了。
宋筝连忙搜地址。宋景山出门开车。从宠物医院买了全套的猫碗,猫粮,逗猫棒还有各种玩具。小奶猫挨了一针疫苗,因为副作用,趴在航空箱里睡熟了。
宋筝拉着顾淮上车,心疼得不行,“喷碘伏你都不痛吗?我看着都肉疼。”
宋景山刚要开车,就被顾淮拉住手,“等等,爸。”
宋景山回头。
“咱能不去吗?”顾淮的脸色傻白傻白,不知道还以为晕血呢,“我看书上说,观察小动物几天,他要没事我也没事……”
“送饭要有事呢?”宋筝回绝他,拍拍宋景山,“师傅,开车。”
宋景山发动了车辆。
顾淮一路上,脸色铁青,双目呆滞。就跟幽魂一样。
宋景山待在车上看着小猫,宋筝拉着他一路狂奔,排队缴费签字。终于轮到他打疫苗了。
医生拉开顾淮的上衣,宋筝替他拉着衬衫的袖口。
顾淮终于醒悟过来,站起身就要跑,被宋筝和护士合力按了下去。
宋筝终于后知后觉,咂摸出了点滋味,“不是吧,老公,你怕打针啊?”
作者有话要说:兔兔取名大法真好用!
PS:冬天流浪猫会钻到引擎盖里取暖,各位车主可以轻拍一拍车盖,把他们赶出来哦!
又及:针尖恐惧症真的挺多的。比如我基友,每次打针我都要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从明天开始双更,分别说12点和18点。早更新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