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什么会知道?”
心里咆哮着要和大舅子打一架,但燕洄歌忍住了,干巴巴地开口。
“他被人围堵,我去救人,发现了。”风雪青表情很淡定,燕洄歌却能想象其中的凶险。
“是什么时候……”为什么没有记载。
“他被人抓,你可以查到。但雨露期爆发,不可能让你们知道。”
风雪青说的很明白,或许是他没有注意到的哪场战斗,他只能疯狂地回想。
最终他问:“为什么要告诉我?”
告诉一个天乾,地坤的确切雨露期,无疑是在引诱他犯罪。
“你预估还要多少年能赶上他?”风雪青问。
燕洄歌一愣,哪怕血脉能让他加快脚步,但没有五六十年还是难。不把人娶回家,他都活不到那个时候。
风雪青道:“你太慢了。”
话说的很直白,也很伤人,但却是事实。
“您不怕他不愿意吗?”燕洄歌问。
“还记得我最开始说的话吗?”风雪青反问。
燕洄歌一瞬间反应过来,为什么只有这位大舅子能在元岁河身边。因为他是真的纵容元岁河,但也是真的狠,他认定这样对元岁河好,就不需要元岁河的同意了。
风雪青缓声道:“他喜欢你。”
不是什么心软,也不是什么谈一谈,就是喜欢。但也只是喜欢,没有要和他成亲,没有为他生儿育女的打算,这是逍遥了几百年的元岁河惧怕的。
能让他动心的燕洄歌只有一个,不成婚的前提下,一百五十岁都活不过去,他等不到靠对方的武力获得安全感的那一天。
天乾对于地坤的压制是强迫,可两个本就相爱的人,便只是一种催化,风雪青不想看到燕洄歌半死不活,元岁河再纠结的样子。先把人得到了,再来考虑其他的。
燕洄歌在这一刻是真的从心底里佩服这个大舅子,他无话可说,只能道谢。
“我对岁河是真心的,我只想让他过得好。如果我能做到的话,还是希望我们两情相悦,不用这种法子。”
赢凤桐也让他注意元岁河的雨露期,可他不想强迫对方。
风雪青不置可否,反正方法他给到了,剩下的让小情侣自己去纠结。
临近过年,书院有一个月的假期,学子们各回各家。
燕洄歌带着护法,久违地回到城里。
赢凤棠还是老样子,拉着他爹出来接他,看起来和他们第一次回来一样。
只是出去的是两个人,回来的就只剩一个了。
燕洄歌不想让母亲再为此烦心,只好假装没有失去竹马的消息,高高兴兴地说书院里发生的事。
在年前,他去了一趟方家。
方子逍的姐姐正陪两个孩子玩,龙凤胎不知道哥哥受伤了,还追问他哥哥的事,燕洄歌只能想办法哄他们。
姐姐与他说了一会儿话,道:“看你也瘦了些,一个人在外还是要注意一点,不要忧思过度,有父亲和哥哥在,子逍不会出事的。”
方家人肯定是信任姬家的,换做其他世家也是如此,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不适之处。
燕洄歌没有多做解释,只表明自己会调整心情。
半年未见,方家父母看着都清减了一些,但精气神还不错。方胥坤要留他一起用晚饭,他也没有拒绝。
晚饭后,只余方家父子陪伴,燕洄歌开口道:“方叔叔,子逍的事,实在对不住。”
他就在身边,却没保护好竹马。
方胥坤苦笑道:“傻孩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墨蛇要抓他,你一个人还能对付得了墨蛇一族吗?放心吧,他如今在姬家休养,很快会好的。”
明知是安慰的话,但燕洄歌还是觉得自责。
方子逍的大哥道:“洄歌,不用想太多,天道自有定数,子逍会无碍的。”
回到家中,燕洄歌想起山谷和方子逍见的最后一面,还不知他醒来没有。
赢凤棠敲了敲儿子的门,待燕洄歌打开门后,将两个红喜袋递给他,其中一个看着特别精美。
“这个是给儿媳妇的,你去书院的时候转交给他;这是给你的,你年纪不小了,赶紧把媳妇带回来。”赢凤棠殷殷嘱咐。
她得知儿子跟儿媳已经发展到以名字相称,还能牵手的程度,是比较满意的,希望不用让她出手。
燕洄歌掂了掂手里的红喜袋,应该是银票,可是重量好像不太对?
“娘亲,您放了多少张银票在里面?”
赢凤棠白了他一眼:“你是嫌多了还是嫌少了?”
“娘亲,我不是嫌少,岁河他喜欢银子这件事我也很高兴。但,不要这么明显吧!”燕洄歌有点苦恼,他们这娶媳妇的流程是不是不太对劲啊!
赢凤棠托着下巴:“我放的也不是银票,是地契和几页账,我把城里的几处商铺给他了,他要过来才能用。”
燕洄歌大吃一惊,姜还是老的辣,不愧是他的娘亲,直接把赚钱的铺子给人了,除非元岁河不想要钱,否则肯定得亲自来一趟,那还不得让他娘亲“为所欲为”?
燕洄歌深呼吸好几次,把红喜袋收好,告诉娘亲:“娘亲,您出手简单一点,不要太张扬,我怕吓到他。”
赢凤棠不满地看着他:“我能对他做什么?我急着要儿媳妇,肯定会对他好的。你担心你自己吧,明年的这个时候,他要是不跟你一起回来,你就一个人在外面过年吧。”
今年能牵手,明年肯定就能同床,赢凤棠坚信不疑。
燕洄歌一时判断不出他娘是不是来真的,他明年不会真的要三过家门而不入吧。
不愿多思考明年的辛苦,燕洄歌尽量保持乐观的心态,在家里吃吃喝喝,逍遥快活了半个月,然后启程回书院。
爹娘一点都不记挂他,挥着手让他赶紧走,找到媳妇再回来。
燕洄歌今天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回到书院,和一众学子礼貌客套一番,开始上课。
再次见面,天寒料峭,元岁河穿上了他送的狐皮大氅,毛绒绒又白白净净的,看得他很想搂在怀里好好亲昵一番。但元岁河盯着他,他要是敢动,就把他的爪子打掉。
燕洄歌将红喜袋拿出来,双手递给他:“这是娘亲给你的。”
元岁河瞥了眼,燕家真是生怕有人不知道他们定下了他,这才多久,红喜袋都封上了,他上次领这东西还是祖母在的时候呢!
燕洄歌见他没有要接的意思,嘴角耷拉下来,表情也很委屈:“你不喜欢吗?娘亲特意给你的。”
少装可怜了,元岁河想,同行这么久,他还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货色吗?总是这样假装示弱,好让他心怀愧疚。
心里吐槽,元岁河还是收走了红喜袋,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怎么摸着不像银票?
当着人家的面,不能拆喜袋,他只好先塞进袖子里。
两人在山下散步,山脚的河水还未解冻,银装素裹,别有一番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