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维来说,真相是远不及伊丽莎白重要的,如果真相会影响到妈妈那么不要也罢。
面对秋赴云的询问,苏维毫不犹豫地选择撒谎:“不行,没有其他伊丽莎白的物品我是看不到别的记忆的。”
有通灵天赋的人本来就少,这里正经学通灵的就她一个。荒山野岭的就是秋赴云再怎么聪明,只要苏维一口咬定她也不能从这条线上再查出点什么来。
不论秋赴云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的通灵,纵使她神通广大也没办法再找一个会通灵的人来和苏维对峙。
得不到想要的回答,秋赴云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这样吗?”
无意间的一句话让苏维心虚的不行,果然让她对秋赴云阿姨说谎心理压力还是大的,但是再怎么样话已经说出去了,苏维忙不迭点头希望能借此打消秋赴云的念头。
显然很有效,秋赴云相信了她的话转头去药箱里一阵摸索往苏维怀里放了几瓶魔药,“伊丽莎白存在我这里的,你试试。”
苏维不是很想揽下这个工作,潘多拉大概也不想参和,她看了看时间起身离开,“差不多了,我去问几句话。很快回来。”苏维伸手试图拉住潘多拉和她一起走,没想到秋赴云早有准备一把薅住苏维的后领把她给按回椅子上。
“趁早,时间久了链接会断。”
没办法,苏维只好拿起魔药贴到自己额头上,闭上眼睛去搜寻伊丽莎白的痕迹。
过往的记忆在她脑海中闪回,苏维在伊丽莎白的回忆中从头开始快速过滤掉不必要的碎片。
她以伊丽莎白的眼看着世界。
婴孩的尸体,虚弱的妇人,消毒水的气味,穿着统一制服的人以及奇怪的仪器,手术台,病床,手术台,病床……在许多个无聊的重复后,伊丽莎白的记忆碎片终于出现了点鲜花,紧接着是棺材,铁笼然后是近乎于无尽的黑——
那段黑暗持续了很长时间久到苏维以为自己被伊丽莎白发现了,这个想法让她加快了浏览速度,但这只让苏维不论往前还是往后都只能看到死一样的空洞。
也许这是好事,起码苏维有很正当的理由去告诉秋赴云她什么都没看到。
伊丽莎白的过去接触到的东西很是单调,怪不得她会喜欢那些繁复到近乎是在卖弄工艺的东西。
她可以就此离去了。
她本该就此离去的。
是远处泛起的白光让苏维放弃了睁眼。
只是再看一眼,应该问题不大,况且秋赴云又不会读心看到什么还不是由苏维说了算?
觉得自己赢定了的苏维朝着光的方向一头扎去。她以伊丽莎白的视角在教室收拾入学材料,苏维集中精神仔细看却见那暗橙色牛皮纸档案袋上赫然写着安娜的名字。
莫非是伊丽莎白已经发现了有人在查看她的记忆所以采取了防护措施,就像秋赴云说的那样修改了记忆的顺序?
想到在别人记忆中被抓现行的后果,苏维不敢久留狠咬下舌尖强行依靠疼痛脱离了回忆的海洋。
苏维睁开眼像是经过了漫长的游泳,昏暗的烛光下秋赴云抱着胳膊看她大口喘气从药箱中找出一支淡紫色的药递给她,苏维单手推开药塞一口闷了。
带着微苦的酸味让苏维差点没能把药咽下去。
她现在非常想念伊丽莎白特调。
“我只能看到安娜.卡莱妮娜的档案。”终于从难喝的味道中缓过神来的苏维有选择信地坦白道,“我怀疑是她发现我了,怕被抓到直接跑了。”
“被抓到会怎么样?”秋赴云好奇地问。苏维没有感觉到恶意于是老实回答:“具体不清楚,因为经历过的人都已经——”苏维摊手,没有继续说但秋赴云已经全然明白了。她点点头,没有追究而是指指门。
苏维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房门当然还是紧闭着的。
“就在刚才,兰埔来敲门,说要安慰潘多拉的情绪,希望我们不要排挤她。”谈到这个人时秋赴云的语气有着近乎可以的冷淡,话里却大概率全是刺,“被我骂出去了。”
“干得好!”苏维下意识脱口而出然后才想着找补,“我们没排挤谁。”
“那就把们去掉。”秋赴云冷着脸反驳,“我在排挤兰埔。”
巧了,苏维这么想。虽然共同的敌人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苏维还是快快乐乐地拿出了她在街上买的小点心分了点蝴蝶酥给她。
秋赴云一直都是喜欢蝴蝶酥的,即使她强调晚上吃甜点会蛀牙但她还是把点心收了起来——顺便制止了苏维吃点心的动作。
“在我和兰埔同时读预备科,那个时候他因为招蜂引蝶的脸以及还不错的身份和成绩吸引了不少人。”秋赴云带着笑容按着苏维想去抓南瓜饼的爪子,眯着眼徐徐道来,“而我,不是其中之一。显然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嗯,是哦。”苏维应和着,不明白这个故事和她不能吃甜点有什么关系。
但是没关系,秋赴云会解释:
“于是他曾托人打听我是否单身,而我不曾隐瞒我和奇卡达的关系。没多久他就知道了我喜欢的人是个女孩,但是你猜他说什么——”
面对这种老生常谈,苏维闭着眼睛都能对答如流。
“你一定是没有尝过男人的好。”
好极了,她们还真是第一次在一句话上能如此默契。
这还真不是苏维有先见之明,主要是她对伊丽莎白宣誓说自己要终身不婚守护菲特雷时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的兰埔也是这样“教育”她的。
不过在这种事上,兰埔先生的意见从不会被重视。伊丽莎白授予她列兵的勋章,亲吻她的额头,告诉她:“当然,我的小苏维。只要你健康幸福,你可以做任何事,可以成为任何人。”
见苏维居然能说对语气中满是嘲弄的秋赴云木了木,很快她伏在桌上大笑起来,“我不想知道男人的好,就像你不想吃治蛀牙的魔药,对吧?”
苏维不知道男人有什么好,但是她知道魔药的滋味都不是很好,况且治蛀牙的魔药并不能真的根治蛀牙,它只是某种抑制神经的止疼剂,于是苏维连忙点头收起美味的小南瓜酥。秋赴云非常满意,她拿了洗漱用品想走出房间,但就在她手触碰上门把的那一刻,她愣住了。见她的笑容变得凝重勾起的唇角缓缓落下,苏维不明所以地靠近而秋赴云则直接将耳朵贴在门上。
苏维有学有样一起将耳朵贴了上去。
湿滑黏腻的蠕动声从门后传入她的耳朵,苏维想起了教她通灵的老师养做宠物的蛇和莽,可是仔细听这动静似乎又一点不同,更像是什么会自己分泌粘液的虫子或是鱼类。伴随着那个声音的,还有沉闷的撞击声——那东西的体型恐怕不小。
苏维凑在秋赴云耳边,秋赴云往旁边躲了躲但不妨碍苏维在她耳边压低声提醒,“怎么办,潘多拉还在外面!”
秋赴云别过脸深深吸气,然后叹息:“你用了隔音咒,不需要小声说话。”
对哦!苏维在伊丽莎白眼皮子底下糖偷多了忘了别人没这种挥手破她咒语的能力一时间还真有点不习惯,此刻被秋赴云提醒她突然就放心了不少。
爬行的时间持续了大约十来分钟,在确定短时间内对方不会折返后,苏维带上了一些可以隐蔽气息或干扰搜查的通灵道具和拎着药箱的秋赴云一起拧开了房间的门把手,面向被黑暗笼罩的庄园。
走廊里没有灯光,秋赴云从包里翻出两个手电筒,分了一个给苏维示意她拿好。作为交换,苏维把一枚用来屏蔽气息的徽章别在她的袖口。
顺着秋赴云手电筒的光线,苏维试探性地朝着铺满地毯的走廊迈出第一步。厚实绵软的地毯被不知名的液体浸湿了散发出水产的腥臭味,踩上去有些滑腻感,像是某些被碾碎后的布丁或者果冻类的东西。
“像是水底的淤泥。”跟着苏维走出房间的秋赴云举着手电四处打量着更为精确地评价道。苏维握住了口鼻不想细闻这个味道,她在里面闻到了类似消毒水的东西。
主卧在二楼的另一侧和安娜礼仪老师的房间是对门。这是好事,毕竟即使潘多拉临时起意去礼仪老师那边过夜她们也能很快汇合。
去主卧要不了几步路,很快她们就敲开了安娜的房门。
开门的是安娜,她已然换上了一件鹅黄色的睡衣,不知是否是刻意压低声音,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嘘,又怎么了?小声点,可别把卡莱宁先生吵醒了。”
“我们来找潘多拉。”苏维轻声说着探头往房间里张望,遗憾的是除了在装睡的卡莱宁外她什么人都没看见。她回头去看安娜,安娜尴尬地搓着手问:“她十分钟前就走了,你们没看到吗?”
在那十分钟里,不论是秋赴云还是苏维都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这个时间她和怪物很难错开。
也就是说,要么潘多拉来不及反抗便被制伏,要么她藏了起来跟在那怪物身后去到了其他地方。
无论如何,她们都需要更小心地行事。
作者有话要说:正常魔药:
各有各的难吃之处。
伊丽莎白特调:
千篇一律的苦,效果和普通魔药差不多,具体效果看她的用料,有低配有高配。
我不是说哪个好哪个差,而是说……总之都很难吃。
.
接下来的展开可能会有点……
怎么说呢,我还是预警一下吧。
别心疼男人。
我是说,我笔下的男角色。
部分男角色给他们好看的皮囊已经是因为这是二次元了,高光和美好的品德通通不要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