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洲和严黎被岳青和其余侍卫救上岸，严黎手脚冰冷不停呛水，白元洲长发散乱，第一时间去查看严黎。

见严黎无大碍，白元洲这才松了一口气。

梦魇中的南陵幻境二人心知肚明却未提及，无声的默契弥漫在二人周身。

“水尸女为何停止了攻击？”白元洲问岳青，他二人落湖并不知岸上的发生的事情。

他看向水面下的容貌俏丽的水尸女，成群结队的水尸女隐匿在大片莲叶阴影处，用忌惮恶毒的目光盯向白元洲处，她们的目光应是尸白元洲背后的岳青。

岳青手上有颗碧光盈盈的水晶珠子，拇指大小，水晶珠不透明外表浅绿至内过渡翠绿，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色泽。

岳青把珠子递给白元洲，“殿下，这是我刚才从丽嫔脑壳里取出来的珠子。”

张太守用复杂的眼神盯着白元洲手里的珠子，“这是定尸珠，可保持尸体活性，容颜不腐。莲花湖里的女尸能够保持行动，肌肤充满弹性大概是定尸珠的功效。丽嫔大概是这群女尸的领头羊，头领被杀，震慑了羊群里地位较低的羊羔，这才让她们忌惮不敢露出水面攻击。”

严黎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张太守，“敢问太守是如何知道定尸珠的？”在场的人才反应过来张太守如何知道这么多民间奇物。

在喜娘的故事里，张太守是鸡田郡一郡之守，按理说更通晓辖区治民，官场人情世故。张太守对奇人异事表现得太过熟稔，这引起了严黎内心的猜疑。

张太守心虚摸着鼻子，这才苦笑道：“徐来旺和我是师兄弟关系，我年少时曾在西蜀青城山求道问学，师从张陵天师，后我醉心仕途官场，这才转求做官一途。”

张太守的话掀起轩然大波，徐来旺竟然是张太守的师弟，原本看起来身份天差地别的二人就此产生了交集。

张太守儿时体弱多病，其父送入青城山的本意强身健体，不为师承天师学艺精通。

徐来旺于学道一途天赋超群，便留在了青城山做张陵传室弟子。师兄弟二人的抉择不同，就此踏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选择决定人生。

张太守做了鸡田郡的太守，也为一方百姓谋了福利，徐来旺为自身利益，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张太守盯着莲花湖里渐渐颓圮凋落的粉嫩莲花，“莲花湖里的女尸应该是徐来旺的手笔，害了这么多无辜之人，我无颜再提他是我的师弟。”他摸着花白的胡子长吁短叹道。

严黎坐在舟头，小舟分开大片枯竭的莲叶莲花向湖心岛游荡去，他看着碧波涟漪离诡谲离奇的水尸远去。

丽嫔和湖中的女子永远禁锢在湖底，变成湖面上永不衰败莲花的养料，如今丽嫔已死，这湖面上的莲花凋谢褪色了不少。

严黎看向重重叠叠飞檐翘角的宫观，飞檐上的长生灯幽幽燃烧着人鱼膏，湖面上蒸腾的水雾给宫观笼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南陵帝真的还活着吗？

严黎不经脱口问出心中疑惑，“南陵帝真的长生飞仙了吗？”

成神仙的大神通能挟飞仙以遨游天地，飞剑揽月明于胸怀，长生的南陵帝真的甘于困于隅岛屿宫观，这不足以令人信服。

张太守赏了严黎一个暴栗，“小孩子家家的乱说什么，北都宫阙南陵帝的侍女内侍可都是亲眼看到南陵帝成仙的。”

严黎捂住生疼的额头，这才想起这具身体是卫二的，他只有胖墩墩张太守的腰线高，并不能跳起来同样给张太守一脑光。

他狠狠瞪了张太守一眼，“又不是你亲眼见到的，仅凭流言蜚语，就判断一件事情的结果，未免也太过草率。”

张太守撸起袖子，瞪大眼睛，“咦，你这乖戾小鬼在胡说八道，闹乱军心，太守我可不客气了。”

张太守做势还要敲严黎暴栗，白元洲把严黎的小脑袋护在身后，严黎能从他雪白衣玦闻到淡淡的皂角清香，太子殿下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即便是在逃亡途中。

白元洲表情沉重，“张太守只怕卫二所言是真，我曾服侍过父皇病榻前，揽月观送来仙药父皇身体日渐恢复，周身轻盈，行为却古怪起来，变得极度渴望生肉嗜血。”

重重精秀罗帐被掀起，白元洲跪着身子只能看到罗帐如波浪散开被撩起，侍女弯腰低身端着银盘往里送，银盘上有血腥气浓重的生肉，被端进南陵帝的寝床就食，寝殿内的血腥气要香气浓厚的熏香才能掩盖。

侍女面带惊恐拖着银盘，裙摆下的绣花鞋连着裙角不住颤动，银盘上是碗底干涸的鲜血，不知是何动物的，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味。

侍女腿脚发麻，再也端不住银盘，银盘玉碗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这声响打破了一室压抑的氛围，让白元洲忍不住抬头。

南陵帝大踏步走出罗帐，看起来生龙活虎，他活生生掐死了涕泗横流的侍女，狂暴的如一头饮毛茹血的野兽，让白元洲忍不住心惊胆战。

众人因白元洲的话气氛低迷起来，白元洲安抚道：“这一切谜底看到父皇的棺椁都将迎刃而解，大不了我们打道回府，在海岛上定居下来。”

岳青跪地抱拳道：“殿下臣等誓死追从殿下，愿抛头颅洒热血。”岳青身后的众侍卫也单膝跪地，以表明自己决心。

张太守：“殿下，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做任何决定我们都支持。”

严黎的手牵上了白元洲的手掌，给身世飘摇的太子殿下一点支持。

白元洲看着舟上的众人，紧紧握住了严黎的小手。

他和在场的人心知肚明，南陵国破，他们再也踏不回故土，来南陵帝的陵墓祈求财宝仙药，是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小舟靠岸，严黎跳下舟来，发现这宫观比在湖面上观望大的多，比现实世界参观的宫殿不遑多让。

张太守叹息，“这宫观一比一复制了北都的揽月观，这湖是莲花池的放大版，不知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先帝太过追求道法了。”

众人推开沉重的殿门，宫观里落了很多灰，看起来并没有机关陷阱。

里面没有供奉神仙神像，长明灯垂挂在大殿两侧映得大殿惶惶如明昼，让人对殿内的构造看得一清二楚。

岳青首当其冲看到大殿内的巨大的黄金棺，“殿下，这里有一副棺材。”

白元洲顿住脚步，“这难道是父皇的棺材。”

棺材以黄金打造，上面能人巧匠雕刻仙鹤祥瑞，仙人乘鹤而上，更有神女拈花含笑，手臂衣裙上彩带飘飘，凌空飞舞在祥云中，这幅棺材寄托了墓主人的成仙梦。

棺材里就是南陵帝，在如此密封的黄金棺材中，人真的能活下来吗？

众人内心疑窦重重，白元洲艰涩开口道：“开棺吧！”

合力被打开的棺材，首先露出的是顶镶嵌着饱满雪白龙珠的金丝冠，皇冠下是张历经沧桑中年男人的脸。

白元洲看到男人的脸就惊呼出声，“父皇！”

经过了多年，南陵帝还保持着生前模样，肌肤泛着光泽弹性，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黄金棺椁推到后半部分，众人却是说不出话来，南陵帝上半身着金丝缕衣，下半身却没有人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奇异黑曜石般黑色的鱼尾，鱼尾见了光，每片鳞片折射着光晕，美极看。

严黎在海陵岛的沙滩上见过这样的鱼尾很多条，“这是鲛人的长尾，怎么会在南陵帝身上？”

张太守指着南陵帝和长尾交接的腰腹部，皱着眉道：“很明显这是人为制造的，你看这是用鲛人筋缝合而成的，鲛人筋千年不腐，最是适合做材料。”

白元洲对南陵帝毫无感情，但是看到这幅画面还是被震撼了，“难怪宫观外有这么多盏长明灯，看来父皇秘密捕获了不少的鲛人，却没想到死后尸身和鲛人缝合在了一起。”

白元洲断定南陵帝已死，因棺椁中的男子无任何呼吸脉搏，只有容颜保持着生前模样，南陵帝的腰腹处乱七八糟的鲛人筋穿梭在皮肉里，和血肉生长融合在一起。看来南陵帝生前是吃了一顿苦头的，但是又是何人把鲛尾和他缝合在一起？用意又是为何？

严黎和白元洲两两对视，喊出了心中的答案，“徐来旺！”只有徐来旺和南陵帝接触最为紧密，南陵帝也最为信任徐来旺。

“殿下，终于找到先帝的陵墓了啊，贫道可是等了你很久。”

沙哑的声音响彻在空荡的宫观里，殿门外走进来白色道袍，面色红润的男子，正是徐来旺。

“先帝命我去东海寻找鲛人，去蓬莱途中贫道运气甚好，偶遇一愚蠢鲛人，骗其上岸捕获。可是先帝要太多的鲛人做长明宫灯了，我只能人为制造鲛人，利用海岛上培育而出的血太岁喂食人，男人变成了水尸鬼，女人变成了莲花湖里的水尸女，还有一部分活下来没有异变的人，才是融合鲛人的上好容器。”

白元洲冷冷道：“金刀变成水猴子也是你的手笔，徐来旺只怕去蓬莱寻仙药是你设的骗局，世间上根本就没有长生药。”

徐来旺抚掌大笑，“殿下这你可就错了，你是不是服用过古寺里的血太岁，那是我故意留在那里的。那条鲛人我饮其血，啖食其肉，确实让我变年轻不少，你说要是我大量食用鲛人肉我是不是真的能长生不老呢。”

白元洲随着徐来旺的话心落到谷底，那夜他是和张太守等人食用过古寺里的血太岁，金刀行为古怪走出古寺跳进海里变成了水猴子，他们走的路全是徐来旺洞察算计好的，只怕张太守拿到南陵帝墓穴的图纸也是徐来旺授意人给的，此份算计让人心惊。

严黎已经看出徐来旺的打算了，“这妖道是想把我们都做成鲛人，供他食用。”

岳青和其余侍卫逐渐包围徐来旺，挎雁翎刀在身前，向徐来旺脖颈砍去。

徐来旺道袍袖子鼓动，向垂挂着长明灯的殿柱按去，不知触发了什么机关。

整座宫观地面震动，地面下沉，众人都站立不住，左摇右晃。

黄金棺下出现了个空心洞，棺椁和站在周边的人向下掉落去。

严黎离棺椁最近，短手短脚孩童身材扒拉不住周围攀爬物，当先摔落黑黢黢一望无际的地道。

一只白瘦柔软的手掌握住了他的胳膊，整条手臂环抱过严黎幼小的身躯，紧紧拥紧。

严黎睁大了眼睛，黑瞳里映出太子殿下极俊的脸搁在他的脑袋上，太子殿下衣玦翩翩跳下来抓住了他，殿下明明可以不用救他只保护自己安危的。

两人随着棺材急速下降，张太守和岳青等人趴在地道口往里呼喊：“殿下！小鬼头！”

严黎以为必死无疑，紧闭着眼耳朵听到哗哗的水声，整个人被白元洲围在怀里。

他睁开眼，白元洲苍白的面容在若隐若现的荧光里放大，嘴角还有丝丝血迹，如母兽圈禁防止幼兽受到伤害。

“殿下，你没事吧？”严黎冰凉的小手拍打白元洲的脸，这四周的水泽让二人扒在棺材边才能不下沉。

白元洲抹掉嘴角的血迹，“无碍，水下有东西缓冲了冲击。”

严黎往水里去掏，触手是柔软滑腻的鳞片，他用力拖拽出来，才发现是一条晚霞如烟的红色鱼尾，鳞片上散发着暗淡的光晕。

严黎趴在棺椁上去捞水里的东西，一条条色彩斑斓的人造鱼尾浮出水面。

严黎吃惊小小的水牢里竟然藏有如此多的鲛尾，有些鱼尾还连着上半身似野兽的白骨，残忍至极。

“水下全是鱼尾，看来这处水牢是徐来旺制造鲛尾，人为强制缝合的秘密基地，数量如此多，怕是经年历久，说不定暗地得到了南陵帝的支持，南陵帝最后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白元洲：“人心不足蛇吞象，南陵复国只怕不能了，逃出帝穴后我将会解散岳青他们，让他们选择自己的人生，奔赴新生希望。我能跟着你吗？不知该称呼你一声卫二还是鬼将军，你到底是谁?”

这是只有二人的密闭空间里，白元洲第一次直视严黎的灵魂，他知道这幅幼童躯壳里装的是一副灵魂，借尸还魂在南陵被视作不详之兆，借尸还魂只有被火烧死的悲惨结局。

严黎从异世界而来，和白元洲相跨千年，白元洲只是他做恐怖游戏世界的一个NPC，相当于一条线索任务，可是从故事旁听者变成经历者，二人一起经历过南陵幻境的生死劫数，感情早已今非昔比。

严黎有时候甚至以为白元洲就是第一个世界白皎的转世，二人长相性格截然不同，他觉得自己是魔怔了。

严黎抿着嘴，嘴角向下撇，“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因为他对白元洲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感，

他不能告诉白元洲这个残酷的事实，他是游戏世界的玩家，而白元洲只不过是副本碎片化里玩家攻略的NPC，从攻略人物身上得到线索就会被消灭丢弃，系统会自行运转生成新的人物，等待新的一批玩家进副本打怪。

白元洲手指扣进鱼尾里，连鱼鳞深陷在肉色指甲缝里也不在意，眼神沉沉彷佛要把严黎揉碎进去，映着满水面的翻起糜烂的鲛尾，画面凄美又带着一种哀伤。

“真是让人感天动地的感情呀！”徐来旺从水牢最末端走出，拍着手阴阳怪气道。

水牢末端有扇暗门，那是徐来旺建造专门去欣赏被囚禁在水牢里的半人半鲛生物，看他们痛苦挣扎的模样，鲛尾在水里翻腾求生不能求死不能，那可是他亲生制造的美丽怪物，伟大的造物主。

白元洲咬牙切齿，脸色难堪，“徐来旺你放这个孩子走，我随你处置。这个孩子是无辜的，本不应该卷入南陵祸事中。”

严黎发出一股悲鸣声，如幼兽泣血，他终于知道了这位悲天悯人南陵太子的结局，结局早在开端就已预示，命运的齿轮早已开始转动。

海滩中那条银白鲛尾救他的海妖就是太子殿下啊！白元洲活生生被改造成了一条非人非鲛的怪物，活了千年在海陵岛只为等待严黎的到来。

严黎无法用言语表达内心的感受，游戏世界里的人物也有血有肉，他们也能感受到痛苦与死亡。

他只能向着徐来旺如飞蛾扑火撞去，“殿下，快逃！他的目标是你！”

徐来旺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二人垂死挣扎，“哎呦呦，好感人肺腑，既如此，就把你们两人都做成鲛人吧！”

徐来旺的语气转化阴冷，仿佛两人已是他盘中餐肚中肉。

严黎被高高抛弃落到水里，他五脏六腑移了位，整个人呛了好几口脏污的黑水，手脚发麻不能动弹。

他从黑水里抬头看着无能为力的事情发生，水流挂在他的眼角如哭泣的泪痕，“殿下！”

白元洲被从岩壁伸出的四条锁链牢牢绑住，整个人吊在半空四肢敞开。

徐来旺用银灰色的短刃插进白元洲的脚踝里，一刀刀挑断了白元洲的脚筋，血淅沥淅沥滴到了黑水里，水面泛起红色刺眼的涟漪。

白元洲双腿上似热油煎煮，刀锋凌迟在他的双腿上一片片割下血肉，他双唇失血灰白，两片唇瓣无声诉说，“闭上…眼……”

空气里弥漫起热烘烘的血腥气，严黎身子在水中不停颤抖，只觉心仿佛被钝刀子割开，徐来旺一刀刀切割在他心上，严黎痛苦无比闭上眼睛，泪水混合着血泪淌在血红一片的水牢里。

“第三百九十二刀……”

徐来旺两道阴冷的目光刮下一片薄如蝉翼的肉来，肉片在刀尖上颤动。

徐来旺假好心道：“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殿下暂且忍耐一下，贫道为你挑上一条最漂亮的鱼尾。”

随着最后一刀落下，白元洲昏死过去。

徐来旺又用鲛人筋缝合起白元洲的下半身，活生生痛醒了他。

水牢里，看起来仙风道骨的道人实施着酷刑，对着南陵最后血脉的皇子剜刀割肉，孩童模样的严黎撑着一口气悲痛欲绝看着这一幕发生。

严黎想要用卫嘉给他的治愈道具给白元洲使用，古代线却呼唤不出系统，徒劳无功。

白元洲下半身是条泛着银色光泽的鲛尾，腰部伤口外翻粗糙的用鲛人筋缝合在一起，他变成了一条鲛人。

徐来旺抚掌大笑道：“贫道终于制作成功一条活着的鲛人，待贫道寿与天齐必定不会忘记太子殿下的一份功劳的。”

徐来旺随即走向严黎，捏起严黎尖尖下巴，“啧，进气多出气少，撑不到我做成鲛人就会死，废物。”

徐来旺像丢垃圾一样把严黎小小的身子丢在水里，水花四射。

“不要…动他……我身上的肉随你割……”

白元洲缓慢艰涩的逐字逐句吐出。

制作鲛人的仪式已完成，白元洲身上束缚的锁链也被解开，他拖着笨重的鱼尾，两只雪白沾满血珠的手臂撑起大半身子的重量向严黎爬来，水流冲刷在他缝合的腰部上不亦于第二次腰斩。

白元洲双目中迸发出炽热希望，那双揉碎星光眼眸死死盯着严黎，“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他终于抱住了严黎没有几两肉的身体，严黎冰冷的胸膛已经没有起伏了，静静闭着双眸，面上沾染着黑水连带着白元洲身上的鲜血。

白元洲用伸手去擦拭严黎的脸蛋，越擦越脏，他的身上本来就是脏的怎么能擦得干净呢。

白元洲嘴角扯出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求求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没有……家了。”

严黎的灵魂漂浮在水牢上空，看着白元洲抱着卫二的尸体哭泣，他都想灵魂能说话，告诉白元洲他就在身边陪着他。

严黎看到白元洲嘴角的那颗小虎牙，心脏奇异的跳动，他终于能够确定了，第一个世界的白皎，第二个世界白焦蕉，第三个世界的白元洲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皮囊会千变万化，可是灵魂独一无二。茫茫人海里回头只要是你，我将永远奔赴向你，我的爱人。

怪不得他的身边会出现奇奇怪怪的NPC，NPC一直缠着他对他有莫名其妙的感情，原来如此，不怪乎他会对这些NPC产生特殊的感情。

严黎猜测，白皎会是另一个世界的游戏玩家吗？穿梭在众多恐怖副本里完成任务，只为努力活下去，只不过每一个小世界他的爱人都会丢失全部记忆，会有一些特征出现，比如有颗小虎牙，爱吃甜食，喜欢对他撒娇卖萌，都姓白。

作者有话要说：大虐攻，真的很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