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CYBERT20002系统，正在为您服务。您已拥有特殊能力：玩家·灵力转换，您当前可兑换任意木灵根高级法术、受限水灵根高级法术、受限土灵根高级法术。”

“我不兑换，还有。”

戚仙草蹙眉：“你是谁？”

心里一问完，戚仙草就觉得自己有些蠢，女声已经自我介绍过了，她是个系统。

“我是CYBERT20002系统……不好意思，您问了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识海中出现了一道白光，如萤火虫一般在暗处闪烁。还是同样的声音，光线却更柔和了起来：“我过去的名字是，艾文。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戚仙草道：“我以为你叫海因。“

“那是铁傀儡的名字，”艾文淡定地说，“他吞噬了我，想拥有我的能力，但我的能力是永生。就算你死掉，我也会永远存在。在你们的世界，我相当于……”

“鬼胎。”

“鬼……鬼胎，好吧，只要你喜欢。”

戚仙草有些头痛。想要摆脱所谓的系统，可事与愿违，她的脑子里好像还多了一个东西。艾文说：“你最好打起精神，别让这些人看出什么意外。璇女门正在追查异界玩家。”

戚仙草想，她又不是什么玩家，她是中洲仙草峰上长了一百多年才长成的仙草。但她也担心，艾文给她搞出什么意外。

“你玩游戏时，应该知道游戏的基本规则吧？”

“知道，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份信息，但你放心，我透露不了。我在我的世界里没办法和任何人交流，在这里也一样。我只有你。”

“别这么说，我们不熟。”

“哈，”艾文说，“那，为了表明我绝对的忠诚，我给你一条消息，看到那边的莲花精了吗？”

戚仙草自然望过去，禅机和素问站在一起，同匆匆赶来的璇女门众人说着什么，看神情很是激烈。

艾文说：“他不是玩家。”

戚仙草松了一口气。

“你放松了很多，看来你什么都没和他说，”艾文道，“我很高兴，我这次跟了一个聪明人。”

嗯，跟着一个被当成玩家的四海八荒土著居民，确实要比跟着像成大力那样一无所知的异界玩家，生存下来的概率强一些。但戚仙草还有个很关心的问题：“禅机为什么要假装成异界玩家？”

还能说出戚仙草已有的玩家能力。

“很抱歉，我不知道。但是，为了表现我的忠诚，我愿意向你再提供一条有价值的线索：璇女门抓到了三名来自蓝水星21世纪的异界玩家，他们中有两个的能力都是灵力转换。所以我分析，灵力转换极有可能是大多数玩家拥有的第一项能力。”

戚仙草问：“你的第一项能力是什么？”

艾文说：

“寄生，并且我永远无法获得其他能力，这就是寄生的代价。”

“寄生……”

戚仙草沉吟了一会儿，艾文两次表忠心，依旧无法打消她的疑虑。她说：“我没办法相信你，除非你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死。”

识海里的白光颤抖了一下，才幽幽道：“好吧，好吧，其实在我发现，我失去自己的身体还能存活后，我摆烂了很久。但你击杀海因以后，我得到了一个新的系统提示。”

白光放出了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与戚仙草相似的面板，上面还有一行字：

【您的寄生机会仅剩 1 次，当前范围内侦测到可寄生玩家 1 位，是否决定消耗？】

“我没有下一次机会了，你死了我也会死。我们是一体的。”

艾文很有诚意。

“为了让你更相信我，我会让你看到我的面板，嗯，还有更快捷的方式，我应该能想办法搭建出一个共享的系统，但是我需要七天的时间。”

“七天？我明天就要看到。”

白光忽然飙出一段奇怪的符号，放出的光也变成了红色。红光激烈地抖动，跳跃，就像在尖叫！

戚仙草猜艾文生气了，但艾文什么也没多说，连尖叫声都卡在喉咙里。

“好吧，好吧，谁叫你是我最后的机会呢？”艾文忍耐着说，“我答应你，明天你就能和我共享所有游戏信息。”

戚仙草补充：“你不能看我的。”

“这你就为难我了，我……好吧，好吧！我试试！”艾文喃喃，“但你自己也做了防护措施吧，你有两页内容，我完全看不了啊。你肯定也是个程序员。”

程序员又是什么？

戚仙草想了想，开口：“我觉得，我也不想活很久。”

“好吧，好吧！都听你的！”艾文的声音又疲惫了很多，“谁让你是我最后的机会……她们在吵什么呢？”

璇女门一群人争论了许久，语气越发激烈，已到了戚仙草和艾文都忽略不了的地步。

“掌门一再叮嘱，铁傀儡在，这璇女门就不可无人值守！”

素问掷地有声，可对方也不甘示弱：“掌门是有叮嘱，事从权宜，我等因人报信，西歧山有天外来客，我们才匆匆赶去。等我们到了西歧山，却发现西歧山鬼门大开，不得已又调派了人手。回来的路上，还凑巧碰到了两位极乐城的凡间使，这才耽误了许久。”

“是呀，铁傀儡有水波阵阻拦，无论如何都出不了璇女门，可是西歧山就不一样啦，生活在那儿的人多可怜啊。”

啧，明明在说很危急的事，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素问冷笑：“如此危急，那师姐收到传信后，又为何立即赶回？半日的路程，就花了两个时辰？”

那位师姐一时语塞，另一位接上：“这鬼门要子时才会大开，我等消除了一些冤孽，便匆匆赶回，有何不可？”

“那便不需要所有人都去，诸位如此，怎么对得起掌门的教诲？这是其一！其二……”

素问俯身，钻进人群里吸起鼻子，吸得诸位师姐师妹都躲闪起来，一个个面色难堪。素问皱眉道：“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浑身酒味？真是，到底是怎样的恶鬼？掌药长老、司农长老做不了的，还额外调了没什么灵力的小师妹们做帮手？别是一群人，想要变作一群大酒鬼！”

戚仙草暗道：“不知道的，还以为素问是长老呢。”

艾文道：“这位一向愣头青啊。”

队伍最末两名修士，衣冠额外朴素，可行动时，衣服上的暗纹波光流动，贵不可言。她们上前，一位手持捣药棍，另一位抱着个大篮子。

手持捣药棍的修士道：“既如此，我掌药长老就承认自己无能。”

“没错，素问小友，你有如此能耐，不如今夜子时，去西歧山会一会鬼门，收拾一些残局？”

这位司农长老柔柔一抬手，向那地上的铁傀儡一指：“你此番出去追捕天外来客，剑法居然精进了很多。旁人都近不了身的霓羽衣故剑，你越发操纵自如，想来修为大有长进，不如，就替我和掌药姐姐，走这一遭吧。”

气度当真高华，心肠也当真蛇蝎，鬼门大开之时，修士灵力最弱，鬼士怨气最甚，中洲自霓羽衣后，还没有修士撑得起子时鬼行。

戚仙草暗自咋舌。

这不是活生生的招生减章吗？

但想想天下乌鸦一般黑，戚仙草又劝自己别太大惊小怪。但戚仙草能忍，有人不能忍。

“你，你这分明是叫素问师姐去送死！”

素心眼睛瞪得就像鸡蛋，她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一团孩子气，大大的脑袋瞪大大的眼睛，十分惊讶能表现出一百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司农长老慈眉善目，她又想开口说些狗屁不通的大道理，却遭禅机横插一脚。禅机说：

“小孩子可不要乱说话，掌药长老和司农长老，只是提议，并未让素问做这样的事。素心，莫要当真。”

素心还想说话：“可是！可是！”她半天没可是个所以然，盯了一圈，最恨的就是禅机：“禅机师叔，你也帮她们说话！你分明知道！知道！”

“我去西歧山，”素问语气笃定，“今夜子时，我必会在西歧山蹲守鬼门，还望各位长老、师姐和师妹，莫要给错了消息。”

“素问师姐！”素心扑进素问怀里，又想说些什么，素问摇摇头，她也只好止住了。

掌药长老和司农长老微笑着：“你愿意去，那就再好不过了。”说罢，那二人不看素问一眼，就径直穿过水波阵，余下弟子也纷纷跟了过去，只剩下两三个落在最后。她们拉着素问：“你和她们纠缠什么？她们是最小心眼的。”

素问笑了笑：“无妨，西歧山的鬼门在何处？”

“幸亏西歧山没有鬼门，你只哓在西岐山上吹一晚上的冷风！”“我真希望那冷风能把你的榆木脑袋吹醒，别再这样冒犯两位长老了！”

素问“嗯”了一声，像是没听进去。戚仙草有些意外，这素问居然还是个颇为正直的人。

可转念一想，戚仙草又品尝出些别扭：她要是真正直，怎么会和禅机一块儿把戚仙草抓过来。

良心不会痛吗！

两人一番言语后，也不敢懈怠，赶紧跟着掌药长老和司农长老走了，只有一人敢留在最后。戚仙草看她的打扮同走的那群人又不一样，着紫白双色袍子，和太白坛有些像。

素心抓着素问的手哼哼唧唧：“师姐，师姐，你别去……”

“我不去。”素问安慰了一两句，可戚仙草觉得，素问这口吻，只是哄小孩子罢了。素心果然抱住素问不撒手：“我今天不让你走。”

不让素问走，只保得住素问一时，素问到底只是个弟子，如何敌得过那两名长老？细想来，这璇女门现任掌门很是昏庸。

素问道：“灵镜，烦请你带这位仙草姑娘去玄机阁看相。这是掌门交代我的，原本该我带去看，只是我不放心素心，还要带她往义妁阁一去，看看还有什么伤病。”

“是掌门交代的，我当然要办妥。”灵镜笑着凑过去，“你闻闻，我还记得你的教诲，虽是拗不过她们，却也没和她们一起喝酒！”

“离我远点。”素问皱起眉头，灵镜却来了劲儿：“你眼上的丝绢又掉了，正好，我想给你绣些新花样，你……”

“不必了。”素问硬邦邦地扔出一句话。灵镜有些不开心：“人家也是一片好意。”

素问板着脸，把素心一抱，直接飞走了。灵镜看了戚仙草一会儿，又转头瞄见了一直不说话的禅机，忽然又想起一件要紧事：

“素问师姐，禅机还进不来呢！”

禅机乐呵呵的：“不要紧，我就在山门外等候。还望灵镜姑娘求两位长老记得我，给我开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