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盛终于赶在除夕夜前完全恢复,可以彻底结束清汤寡水、没滋没味的疗养生涯,他解封后的第一步就是找到清渊要酒喝。
“乖徒弟,师父知道你那还有埋了几坛试验品,趁着除夕夜,孝敬孝敬师父们也是应该的呀!”清盛挡住清渊,活脱脱一个泼皮无赖样。
“可以倒是可以,可是徒弟不能白给师父,毕竟清醉已经孝敬过了,只是师父你当时无福消受而已。”清渊讨价还价起来。
“好小子,你说吧,看上哪件东西了?师父肯定给你弄到手。”清盛拍拍胸脯保证道。
“两件赤焰服,我跟清祉一人一件。”清渊开口就给清盛暴击。
“好徒弟,你还真的狮子大张口,这赤焰服乃赤焰鸟的羽毛所织,即使到了北方极地也能够保持身体恒温不变,一件价格就抵得上万颗顶级灵石,清玄宗也就你肆长老有两件,宝贝得跟个眼珠子似的,你一下子就要两件,你将师父卖了都不够凑数的。”清盛开始哭穷,想让清渊换个便宜的。
“徒弟我怎么会为难师父您呢?这些是徒弟兑换积累的所有顶级灵石数千颗,还有清醉的酿制图谱,只要您将这些给了肆长老,凭师父您的面子,换到两件赤焰服绝对不在话下。”清渊早算好了账,立刻奉上准备好的东西。
“徒弟这边两坛升级改良版梅花酿就是您的了。”清渊继续加码。
“好,我试试看,但不管成不成功你这酒可得留给我。”清盛一下子闻到了浓烈的酒香,直接拍板答应下来。
清渊直点头,他早看出来肆长老想要靠失传的清醉赚钱,而肆长老手里的赤焰服虽珍贵,却因为价格过高,只能被束之高阁,但如果他来跟肆长老谈判,肯定被压价的底裤不剩,想换两件赤焰服更不要想了,让清盛师父出面就不一样了,清盛师父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就够唬人,又刚刚晋升的境界加持,只要价格大差不差,想来肆长老也不会计较太多。
果然不出半日,清渊就拿到了两件赤焰服,清盛也笑嘻嘻接过了梅花酿,还不等清渊提醒这酒后劲太大,清盛就抱着酒坛猛灌,灌完还冲清渊竖起大拇指,夸上一句“好酒”。
清渊看他那样子,也不打算劝了,给清阖师父传了条信息,就拿着衣服找清祉了。
“祉,赶紧换上,这样就不会冷了。”清渊将赤焰服塞到清祉怀里催促道。
“不用担心穿不上,这衣服本来就可以根据穿着者的身形变化,你看我这件就自动贴身了。”清渊看清祉呆呆看着衣服不动,直接演示了一遍,清祉还是没有多少反应。
其实清祉只是在思考,思考自己能够为渊付出什么来交换呢?但不管想多少遍都是没有,渊不用他夏天不睡觉守夜,不用他冬天在洞口挡风,甚至遇到危险也是渊挡在他身前,所以他很彷徨,但又真的很想得到渊给的东西。
“真的给我吗?可,可我没有能够跟渊交换的东西。”清祉鼓起勇气询问,他的手紧紧抓着衣服,他第一次产生了“想要”的欲望,他想要留下这件衣服,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可他又确实没有什么可以交换的,着急的眼眶泛红。
“这就是渊心甘情愿送给祉的,不用任何东西交换,只要祉好好穿着就可以。”清渊看着无措的祉又开始心疼,他将祉整个搂进怀里,轻抚他的后背,一遍遍安慰。
“我一定好好穿,绝对不会弄坏的。”清祉保证道,内心起誓,他将为清渊奉上自己的一切,永远永远。
“坏了也没关系,坏了我再送你新的。”清渊蹭了蹭清祉鼻尖,财大气粗道。
清祉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他好像理解了话本里说的,“幸福的快要不能呼吸”是怎样的感觉了。
清玄宗的除夕夜不会安排一起守岁,全凭个人意愿,自行活动。
云鹤长老还呆在逍遥宗“抗争”,云舍因为原身是羽蛇,入冬以来就天天窝在草木堂不再出门,其他长老或和弟子一起过节,或孤身一人对月畅饮,弟子们则多选择聚在一起放肆开怀,反正各有各的潇洒。
清渊和清祉穿着赤焰服,皆是鲜红缎面加金丝绣线,配上焰龙赤凤,活脱脱的大红嫁娶服,两人给两位师父行礼时,微醉的清盛直接忍不住大喊一声“礼成,送入洞房”。
一旁的清阖忍俊不禁,抚额无奈,脑子里回荡着“洞房”二字,又想起来清渊说梅花酿的后劲十分霸道,一直克制的弦就此断开,扔给清渊、清祉一人一个钱袋子,压压岁,抱起已经开始迷糊的清盛就进了自己的寝室。
清渊看着清阖师父难得一见急破又忍耐的神情,瞬间明了,回头就见清祉将刚得的钱袋捧到他眼前,让他收下。
“我还打算将钱袋给你保管来着,你倒反过来先给我了。”清渊眉眼含情,满满都是温柔。
“我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所以这个给渊用,以后我拿到了其他也会给渊。”清祉将钱袋塞进清渊手里,郑重承诺。
“好吧,既然刚刚我们已经“拜了堂”,那就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清渊和清祉开玩笑。
“不对,我的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清祉认真和清渊掰扯。
“那你是不是我的?”清渊嘴角的弧度越来越高。
“是的,没错。”清祉重重点头,他本来就是渊的,如果不是渊救了他,他大概早就不存在了,明明是残次废品,即使拼尽全力,还是逃不掉被弃之如履,渊能够允许他留在身边,已经很好很好了,但渊还给他东西,还保护了他,他只是将自己给渊,渊真的太亏了。
“那就是我说了算,我也是祉的。”清渊捧起清祉的脸,吧唧一口亲在了清祉的额头上,又亲过他的鼻尖,最终落在嘴唇,留下轻柔的吻。
万家灯火,我只愿与你共度。
炎国皇城内,不管年下的雪情有多严重,也没有耽误皇家和达官贵人们的雅兴,除夕夜的皇宫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一个月前老皇帝突然倒下,就一直病怏怏的躺着,每次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暂,后来更是气若游丝,萧麟作为太子开始执政,苏皇后辅佐,刚开始还有言官跳出来怒斥皇后红颜祸水,太子萧麟难当大任,仅仅半日那人便暴露了不轨之事,隔天吊死家中,满脸的黑气萦绕不散,坊间更有谣传,是那人诋毁真龙天子的母亲,才会遭遇此劫,此后便无人敢多说一句。
“各位卿家,今日宴请诸位,不用拘束,尽兴为上。”苏皇后起身举杯,一副掌权者架势。
“炎国大兴,太子、皇后万福。”
“炎国大兴,太子、皇后万福。”
“炎国大兴,太子、皇后万福。”
叶白远远盯着萧暄,完全忽视了周围一众世家子炙热的目光,她回来后就闭关修炼“青丝咒”,可不是为了吸引一群凡夫俗子的。
当萧暄的眼神看过来时,叶白一下露出了亲切不失矜持的微笑,真正的展现了清冷面容下的眉眼如丝,惹得一旁世家公子们都倒吸一口凉气,惊愣住了,但萧暄却黑脸的移开了视线,还忍不住瞪了同样看呆的大哥一眼,任性的离开了宴会。
“殿下,可是不舒服?”追出来的叶白关心询问道。
“以后不准看着别人笑。”萧暄霸道的说。
“好,小女子只对殿下笑。”叶白掩着面,欢快的说道。
“你笑什么?”萧暄气鼓鼓的问。
“没有,没有,其实小女子刚刚也只看着殿下你了。”叶白又下一剂猛药。
萧暄彻底没了话,脸蛋有些发烫,内心却想着,看来确定要试试母后的秘术了,他的东西包括人只能是他的。
热闹宴席上,萧麟看着追随弟弟的叶白惆怅,被皇后提醒后,又换上了虚假的笑容,真正理解了帝王家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