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穆梨听见这样诚恳的委托，又是高兴，又有点儿担心，她心想这可怎么办才好？
因为自己喜欢的样子是什么样，她也不知道。
她细细地回想着，想了很久，发现自己虽然是个超级颜控，但是长这么大，竟然从未真正为男性的脸心动过。
不管是同学喜欢的那些流量男偶像，还是公认的五官完美的大明星，她最多跟着起哄，可对那些脸，她并不喜欢。
就连大家都喜欢的那个帅木，她也只是起哄罢了。
我喜欢的男性的样子？
她的眼睛落在龙焱的脸上，细细地打量着他被毁得面目全非的脸，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心想我梦想中的神颜，眼睛不用变，就跟小家伙现在的眼睛一样就很好：狭长的凤眼，顾盼有神，抬眸间自带贵气，有一种令人难以逼视的气场。
完美。
至于鼻子，以他的脸型和眼型判断，略带一点弧度看起来又聪慧又骄傲的悬胆鼻极为适合。
超级有型。
嘴唇当然要棱角分明的薄唇了，最好唇角是翘起来的那种，中和一下薄薄嘴唇给人的无情感，让他看起来可亲一些。
想到“可亲”两个字，她忍不住暗笑，心想也不知道将来是谁亲这张嘴，唉，那个小妹妹胆子可够大的，毕竟自己想象中的脸帅绝人寰，可气场强大，极不好接近！
对了，忘了他的眼皮和眉毛了，这二处都被毁了，要给他重塑。
眼皮倒是好办，跟旁边那只一模一样就可以，但是眉毛就要一根一根给他描画。
她想到自己要一根一根给他画出眉毛，噗嗤一下笑出来，越想越是高兴，乐不可支。
龙焱看着抱着肚子笑的她，“笑什么？”他问。
穆梨不答，她觉得他不会理解自己的笑点，所以不跟他分享。
她竟然在这个世界过了把整形医生的瘾！
她坚持不说，一个人笑了好久，笑到肚子饿，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到了保护区她不想吃能量条，这里有干净的阳光空气和水源，她决定种菜。
不自己种菜的木系能者不是个好厨师。
她翻出小包裹，从里面拿出珍重万分收藏起来的种子包，将贵重无比的小红柠种子拿出五个来。
灵气注入，她捧着催发了的小红柠种子寻找容器。
这间房子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做饭的器具。
“你的那些小石盅呢？”穆梨突然想起那些小石盅，当初他特意转回山道，捡起来的那些小石盅：“拿出来吧，我来培植种子。”
龙焱拿出来给她。
穆梨捧着这五个精致的小石盅，失而复得的宝贝，她突然又不舍得用了。
每一个都是龙焱亲手给自己磨的，磨了好几天，当时他手还残废着呢，这东西太珍贵了。
于是她收了小石盅，又去找可以种菜的器皿。
“怎么不用？”龙焱问。
“我要留着，这是你送我的礼物，我才不要用来种菜。”穆梨说。
“你想要的话，我再给你做就是了。”
“那怎么一样？”穆梨不同意：“这是你当时手还不方便的时候给我做的，独一份，我要留着做纪念。”
“做什么纪念？”龙焱摇头，险些失笑，自己以后跟她常在一起，纪念个什么鬼：“你想要我随时可以再做，现在做的话，很快就能做出来。”
“真的？”
龙焱也不解释，他将一把匕首放在地上，双臂成圆，轻轻一推，五个小小的圆润可爱的圆盅就出现在穆梨面前。
“石头也不会更费力，只是我现在手头没有石头。”
穆梨叹为观止，一把捧起五个金属的小圆盅，只见每一个都圆圆巧巧，超级可爱。
她惊叹道：“你果然是武器大师啊，是不是你特别擅长处置金属？”
龙焱看她如此高兴，心头也倍感欢喜，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喜欢看她开心、看她舒适、看她无忧无虑——
这样时刻的她，特别可爱。
平安顺遂，无灾无患，无忧无怖，他对她安全和适意的在意程度，超过了他对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事情的在意。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个世界全部的所有加在一起，都及不上她唇角的微笑重要。
龙焱点头，嗯了一声答：“我是金系异能者，原本灵机已被毁坏，被你修好了，此刻的我处置一些金属是小事。”
“怪不得刚才我洗澡的时候，那个锁挡不住你，想当初你做那个三角锥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力气，还吐了血呢。”穆梨说，斜睨着他，突然跟他“秋后算账”，大声道：“以后我洗澡，不许擅自开门！”
龙焱皱眉，嘴唇动了动，很想为自己辩解，最终只说了句：“当然。”
穆梨看他听话，十分高兴，这就对了，收养的弟弟就算摇身一变成了这个世界的王，也是自己弟弟！
收他的初衷，就是为了有个听话的小家伙。
只要他不变，自己也不会变，她会一直是他温柔可亲的大姐姐。
“等一会儿它们发芽了，我把这几个金属盅放在外面，晒晒太阳可以吧？”穆梨问。
这个世界可没有辐射了，小红柠从出生就喜欢阳光，只要保证水分供应，可以一直晒着。
“这个房间在顶层，上面是信号发射的天台，露天无人，你可以将天台改成你喜欢的样子，任你处置。”龙焱答。
穆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整层没有人的天台！
她立即就要去，片刻都等不了：“我现在就去看看！”
龙焱答应了，房门打开，他在前面带路，穆梨捧着金属小盅跟在后面。
向上的台阶走了两转，来到一个厚重的金属制防护门前，龙焱手指轻轻向外一弹，密闭的弹簧锁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片刻之后，门开了。
一道光线从门隙中射进来，随着门越开越大，无遮无蔽的日光从上面倾泻下来，照在二人身上。
穆梨被这光线照得有片刻屏住呼吸，脚步放轻，跟在龙焱后面走上去，只见暮色如染，整个天地一片金黄之色。
这是她八年来，第一次看见落日余晖，天高地远。
泪水瞬间涌入眼眶，涌出眼睑，沿着脸颊向下，她抬起袖子用力擦着眼泪，泣不成声。
一旁的龙焱见了，皱眉道：“怎么哭了？”
穆梨抽抽噎噎地答：“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落日这么好看啊！”
龙焱对此无言以对，他来自天穹，他看过的天地，比眼前这个广阔得多，此等感触他无法共情。
而且她说哭就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让龙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如果这么喜欢，以后可以经常上来看。”他最后只能说。
“不是的，你不知道，我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太阳了，我现在看了很激动，可是我已经开始担心我明天能不能看到了。”
“担心？”
“是啊，我们是偷着进来这个房子的吧？我们也是偷着上天台的吧？如果被人发现了，罚我再回到荒野，回到咱们那个狭窄的穴坑里去，那时候怎么办呢？”
“你不会回去了。”龙焱对她说。
“可是万一呢？现在如果再让我回去，我一定会发疯的。我突然理解了那个叫袁筝的小子为什么拼命抓我了。”
“你不必为发生概率只有十万分之一的事情担心，我的能力足以保护你。我之所以没有屠戮那些术廷的死人，不过是为了让你有充裕的时间修炼。”龙焱的声音冰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谈论锁龙岛保护区内的术廷人等，仿佛在谈论一群待宰羔羊。
而这是第二次他谈起术廷的人，用“死”这么刺耳的字眼了。
“你为什么叫他们‘死人’？”穆梨问。
“因为他们早晚都会被我杀了，现在还在喘气，是我暂时需要他们活着。”
“你喜欢杀人吗？”穆梨问。
龙焱一愣，看着穆梨。
“我听你提起杀人，口气轻描淡写，丝毫不以人命为意，你是喜欢杀人吗？”
“我当然不喜欢——”
穆梨听他如此说，松了口气，哪知随即听他说道：“我做事只看有必要还是没必要，喜欢不喜欢根本不在我的考量之列。”
穆梨很是震惊。
这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但是细思之下，却是她平生听过的最冷血的话，没有之一。
她看向龙焱，想要跟他讲不要这样冷血，却欲言又止。
她与他相处许久，渐渐明白语言对这个少年来说，一点儿力量都没有。
他认准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让他改变主意。
于是她什么都没讲，只尽义务地提醒他：“残忍也不见得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杀了所有碍眼的，事情就解决了。”龙焱果然如她所料，即使简单的一句提醒，也被他嗤之以鼻，根本听不进去：“我看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碍眼，等我办完了手头这些紧急的事情，自然会该杀的杀，该毁的毁，一个不留！”
穆梨听这话听得胆战心惊，皱眉看着他。
龙焱对她的神色视若不见，示意她别看自己，看阔大的天台：“天台很大，你可以将这里改成你喜欢的样子，种什么花草都随便你。”
穆梨叹口气，心想也罢，反正他还小，刚刚又被他亲娘亲姐亲干外公一众人等给害得不浅，看事情偏激，情有可原。
等将来时间久了，伤痕变淡，或许他就不会看什么都碍眼，只想一杀了之。
这么想让她心情轻松起来，走上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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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十分宽阔，是整栋堡垒的最高端，面积足足有她所在高中的足球场那么大，中间被巨大的信息发射架和接收器占据，右侧边缘则是高高的能量供应槽。
这栋堡垒所需的造光、通风、净化等等功能的能量，都由这个能量槽提供。
穆梨想不到这里如此庞大，愣愣地盯着那高大的发射架和能量槽，问一旁的龙焱：“这房子住了多少人，需要这么大的东西？”
“一栋四叶草建筑，每片草叶住一千人，一共四千人。”
穆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外观看，这栋建筑明明没有多大：“四千！”
龙焱点头：“这个保护区的能量只够居住两万人，除了这里，类似的房子还有五栋，住的都是这里的平民。那些你来的路上看到的单体建筑，则属于这里的管理阶层，或者是非单一功能的载体。”
穆梨不懂最后一句，好奇地问：“‘非单一功能’是什么意思？”
“类似同时承载了娱乐和民生的功能，你之前提过那个桐哥死了，他的妹妹们将会进入‘礼交处’，‘礼交处’就是兼具娱乐与居住功能的‘非单一功能’载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穆梨惊讶地问龙焱。
他先前是天穹的人，来到地面之后，一直跟她在荒野里逃命，为什么会如此了解术廷的保护区？
“他们的系统于我来说，等于不设防，我想什么时候进入，就什么时候进入。”龙焱回答，对穆梨说：“所以就算当时没有高先生跟着你，我也可以及时得到你的行踪。那个宿羊联络管理处的时候，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穆梨大为佩服，真的厉害，难怪骄傲，实力允许他如此骄傲。
“那你说青云可以信任，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江皋夫人桐翎她们的住处了？”
龙焱没有回答，他显然对所有跟桐鹿相关的人都不感兴趣，如果不是为了穆梨，那些人是死是活他毫不在意。
他扫了一眼穆梨手腕上戴的幽玉环，对她说道：“我有一些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处理，这里很安全，可以你随意活动。你的声纹我已经写入了幽玉环内，有事情发生，你只需激活幽玉环，它自然会保护你。”
穆梨看了一眼手环，很是好奇这东西的用法，问他：“怎么激活？”
“你只需说‘救命’，它自然就激活了。”
穆梨听这小小的手环竟然如此聪明，忍不住开口，就要来一声“救命”试试看。
龙焱连忙阻住她，摇头道：“不要试，这是所有的求生办法都试过了之后，山穷水尽之时救命的宝贝。就算是我，也只有这一个。”
他果然只有这一个！
穆梨满心欢喜地看着幽玉环，原本还有点儿不放心这个东西，心怀忐忑，这会儿知道这是保护自己的，顿时爱不释手，谢了龙焱：“这么好的东西，还只有一个，我一定会特别珍惜的。”
龙焱听她谢自己，肉眼可见地因这句话而心情变佳，唇角甚至扯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稍纵即逝，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时，笑容也随之不见。
他回到室内，将天台留给她一个人。
穆梨站在天台上，独立良久，盯着越来越沉的夕阳，发着呆。
她心想事情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是已经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我来到了保护区，即使不是我梦想中的天堂，但是起码我看到了夕阳。
以往因为只有靠近中午的六个小时风暴才会停息，而那六个小时里，我不是困在穴坑里，就是奔波于一个又一个穴坑中，在异变兽的爪牙底下挣扎求生。
我从未看见过这个时刻的夕阳，这场景真美。
多希望这个世界永远没有风暴，多希望我可以如此刻一样，自由自在、想看就看我喜欢的风景。
为此，我必须得变强啊？不然什么都做不了……
桐哥虽然死了，但是只要我不放弃，终有一天我会将他复活。
老大和狄歌因为我才会被抓，被充军服役，待我打听到他们的消息，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
帅木没有消息，这一点倒是很棘手，因为自己连帅木来自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都不知道，怎么打听他的下落呢？
她想到未来要做的事情，千头万绪，但最终都归结于一点，自己得好好修炼了！
“算你还知道自己得好好修炼，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穆梨听见芳菲的声音，心头大喜，下一瞬果然芳菲出现在她眼前。
小小的人在暮色中闪着晶莹的光，在室内看着不起眼的小小身体，阳光之下仿佛钻石一般璀璨剔透，直如稀世奇珍。
穆梨惊叹地说：“你会发光啊？”
芳菲一哂，小脚丫翘了起来：“我本来就是宝贝啊。”
穆梨开心地将她托起来，打量着她闪闪发光的小身体，连连点头：“真好看，小芳你真的是个大宝贝。”
芳菲对“小芳”这个称呼嗤之以鼻，她也懒得纠正穆梨，催促她道：“你既然知道，就赶紧修炼吧。”
“现在？”
芳菲独眼一瞪，无语地看着穆梨：“那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猴年马月吗？”
“可是我饿了啊？”穆梨本来就是因为饿，才想到上面来种菜的，她肚子饿了什么都干不动。
“你可以吃能量条啊，龙焱那里那么多，够你吃一辈子了。而且你没发现吗，他可比你用功多了，他体内的那个破铜铁蛋子越来越强，隔着这道门我都能感应到那灵机的强大——简直不像个人！你再不好好修炼，你拿什么去求息壤，复活你想要复活的那个人？”
穆梨用力瞪着自己的木灵，叹气摇头：“讨厌啊，你简直就是个监工？”
芳菲吃了一记白眼，无奈地摊手道：“真冤枉，竟然说我是监工——那我用好东西交换你的勤奋修炼如何？”
“什么好东西？”
芳菲看她这么急切，小小的鼻子皱起，啧啧摇头：“你看看你，听见好东西这么高兴，连隐藏都不懂，你可要知道，那个门里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的家伙城府可深了，在他心里藏着一万个心眼，每一个心眼子都可以算计别人一万遍，要是让他发现你单纯好骗，你可是要吃亏的……”
“你怎么知道他城府深？”
芳菲目光掠过穆梨的手腕，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小小的身体顾左右而言他：“——反正就是超级可怕，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他看出来你单纯好欺——”
穆梨噗嗤一下笑出来：“你都说他超级会算计了，那他岂不是八百年前就看出来我好欺？”
“但是你总要装一下啊？”芳菲着急地道。
“装聪明？装不可欺？”穆梨才不，她对自己超级有信心：“我才不装，我就是我，我不认为自己不聪明，也不认为自己好欺负！”
“天下每个被欺负死的傻子最开始的时候都是这么想的。”
穆梨失笑，看着着急的小芳，心头很暖，心想身边不但有了对自己关心备至的弟弟，还多了一个很可爱、很为自己着想的妹妹。
这感觉真好，她喜欢这种亲人环绕的感觉。
“你放心吧，他不会害我的。”
芳菲被自己心大的主人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怎么保护我自己，你只管好好成长，起码先把眼睛长出来？”
芳菲听见主人提起自己的眼睛，立即上心，她跳下穆梨的掌心，来到五个金属小盅前，指着里面的小红柠籽说道：“以后这种种花种草的事情，可以都交给我，我许诺你满园春色，换你的心无旁骛，可以吗？”
穆梨大喜，作为一个吃货她想都不想，满口答应。
芳菲知道她信守承诺，心头无比安慰，独眼甚至露出感动的神情。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摄光赠与的那块八级能量石，无比郑重地递给穆梨，叮嘱她：“好在初中级的修炼不需要太多的能量，这个就够你升到六级了，但是进入高阶，每一级的提升都需要海量的能量，而那样的能量去哪儿找，我不说你也知道吧？”
穆梨知道小芳指的是术廷地库内的能量库，她原本并不想与人为恶，对别人的东西绝不觊觎。
但是术廷杀了她的桐哥，她与术廷之仇不共戴天！
她不但要吸空他们的能量库，还要掀翻那个倒霉术廷，把那个看着就不顺眼的鹰钩鼻子分廷主抓住，让所有害了桐哥的人都受到惩罚！
“这就对了，其实我不介意你把他们通通制成花肥！死尸，尤其是成堆的死尸，会让我们族类长得更加繁茂的。”
穆梨耳听芳菲用最纯真的语言说出最恐怖的话，头都大了，她只是给桐鹿报仇而已，又不是什么天生屠姑，弄成堆的死尸干什么？
“草木无情，你没听过吗？从我们的角度看过去，那些人本来就是肥料！”
穆梨赶忙让小芳打住：“别说了，你有变态的趋势了。”
“什么变态？”小芳正经不过三秒，听见穆梨扣了“变态”的帽子给自己，顿时抗议，吱哇乱叫。
“胡乱杀生就是变态！你还说你是代表生命的精灵，我看不见得哦……”穆梨使劲儿看了她一眼，用上了自认为非常严肃的“警告”眼神儿。
小芳没被警告住，她哼了一声，正气凛然地说：“我是代表我们木灵和木族生命的精灵，谁代表这里人类的生命了？这个世界的人类在我眼里，也就肥料那么点儿功用。”
说到这里，她小声加了一句：“你给他们同情心，是因为你不知道这里的人类有多么差劲，切，很多人连给我们做肥料的资格都没有呢。”
穆梨不理睬木灵的胡说八道，伸出手来，放在那块八级能量石上，闭上眼睛，开始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