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后来仍会主动找斯内普,波特一行人的出镜率也仍然很高,在斯内普提到“计划”时,她表示并不知情,于是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德斯也不再频繁出去,知道了自己重生的原因是另有人控制后,他安分了很多,选择敌不动自己也不动。斯图尔特经常会报告卢修斯和纳西莎的动静,一个代表马尔福家族,一个代表布莱克家族,两个老牌纯血贵族背后是谁在指使,不言而喻。
学校内部有不少学生会谈起巫师界的动乱,不过并没有太多恐慌,显然率先遭到毒手的革新派贵族不能代表所有人的利益,普通巫师也不是很在乎这些手握重权、重金者的结局,毕竟在乎了也没什么用。
在固化了近千年的体制下,个人的力挽狂澜只存在于童话书中。
直到他们已经开始放圣诞假期,大雪覆盖了一切如常的假象,包括已然枯黄的树叶、带刺的荆条。
斯图尔特回家过圣诞,斯内普不是很想回斯特林,他不喜欢长途旅行,也不喜欢用完飞路粉后一屋狼藉。德斯写信,告知迪科今年不回去,并祝它圣诞快乐。两人的期末考试成绩都很不错,教授们没有额外布置作业,于是斯内普有大把的时间研究魔药和魔咒,他还太小,身体的魔力有限,很多功能性的魔咒无法使用,德斯建议他多做运动,健康的作息对精神有益,连带着灵魂也会更有力。
然而说归说,顶着寒风晨跑比起锻炼更像自杀。
“你之后打算干什么,为那个复活你的人干活?”
“我重新睁开眼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报仇,为我受尽纯血贵族压迫的三十几年复仇,而复活我的人正是纯血派的首领,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是中立派,想来你不是会为大义而献力的人。”斯内普想起革新派在报纸上激昂的措辞,声称为混血和平民巫师争取权利。
“个人利益,群体沾光,没什么好诟病的,只看自己是哪方立场,恰巧我不在乎。”
“纯血贵族为什么要谋杀你?”根据德斯的说法,不难猜出他死亡的原因。
“我其实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他们等不及想要知道我的秘密。”
至于是什么秘密,德斯在斯内普追问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愿多说。斯内普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看来在自己实力进步前,他不会再多说了。非得知道不可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只要他想,随时可以保持现在的待遇脱身所有事情,然而斟酌再三并非此时斯内普的形式准则,他仍有自己的抱负,需要一个能够展露自己的能力的地方,在人格上需要独一无二。
这样缄默的日子又持续了一个学期,在来年暑假前也没再变化,德斯留给他的书有很大一部分覆有禁制,所以他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进步缓慢,好在基础扎实。
不过随着他们学过的咒语逐渐增加,和格兰芬多一众人的冲突也逐渐升级,每次对上都免不了交手,不过因为魔力以及校规的限制,大多无伤大雅。莉莉感到有一些苦恼,而更多是一种快慰感,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来说,有男孩为了自己大打出手,并不完全是坏的,相反,无人在意才更需要苦恼。
不过莉莉还是更喜欢和德斯待在一块,互相拿对方当挡箭牌,假装别人眼里郎貌女貌的一对……搭档。
斯内普和波特稍显不满,但这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总好过他们互相敌视的时候还要防范身后别人的偷袭。他们的担心不完全多余,莉莉是公认的一年级级花,日后脸蛋长开了不知道要迷醉多少小巫师的心。而眼前的心有所属假象,以及矛盾漩涡的中心,足以吓退或年长或同级的学生们。
“你们才一年级!”有时候德斯会这样抱怨,十二岁的年龄应该才刚刚对感情有朦胧的感知,怎么就会发展成这样呢?他认为这些追求行为更像是效仿,贵族们重视联姻通婚,而这一规则映射到孩子们身上就是这样对“优质资源”的争夺。
德斯试图理解,然后说服了自己,转而拍拍斯内普,眼神中充满鼓励。
“您又有何高见要传授?”他感到莫名其妙,转过身继续看书。
时间流逝,他们步入二年级,开始学习新的一门课程——黑魔法防御课,小巫师们第一次接触“黑魔法”这一概念,或恐惧或向往,似乎自此就能看出小巫师们的未来,人对新事物的第一反应往往代表了未来,德斯在第一次接触远古魔法时,身体中充斥着肿胀的力量感,几乎要撑坏他那濒临崩溃的肺,几乎是瞬间,他便爱上了挥动魔杖的感觉。
也在这个时间段起,有些小巫师的身高开始抽条,需要频繁更换校服尺寸,以及摄入更多营养,德斯和斯内普暂时还不属于这类人群,不过有时他会看到斯内普在全身镜旁比划自己的身高。莉莉作为女孩子,发育比男孩早一些,所以现在莉莉其实是比斯内普高上一点的。
“我的建议就是多喝牛奶,多晒太阳,多运动,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在此之后斯内普才不情不愿地挪出一个小时,每天在图书馆的窗户旁呆着,又迫于刺眼的阳光,将书和半个身子挪进阴影,只有背部暴露在阳光下。一个人同时有一黑一白的强对比度,总让路过的人觉得他在做什么重大抉择。
斯莱特林现在的七年级男级长是卢修斯,六年级女级长是纳西莎,在邓布利多升职的那场晚宴上,卢修斯和德斯的那场“秘密谈话”内容并不复杂,单纯就是他二话不说摄神取念,然后没有给他任何提问的机会,转身离开了。在摄神取念前,德斯只知道有人刻意隐藏复活的痕迹,摄神取念这位贵族少爷只是出于赌,没打算让卢修斯后续保留记忆,而摄神取念后,他得到了关键性情报,也就是执行复活的可能人选,不,是唯一人选——纯血派领导者。
很显然,他有极大价值,那完全可以有恃无恐地横着走。这是他从上辈子吸取的教训,如果意识到自己对某个群体有价值,且自己无法轻易挣脱,那不如在允许范围内最大限度地利用权利。于是他直接抛下半昏不醒的卢修斯,自己离开了。
当然,后续也没有任何报复,甚至自此卢修斯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害怕再被摄神取念。
他们还很安全,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