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日子，霍格沃茨小巫师们最喜爱的变形学教授荣升校长职位，先前为一年级生带路的女巫成为了副校长，一个和蔼可亲的校长胜过一切令人害怕的学科，不论是正在苦心钻研黑魔法防御的学生们，还是痛苦背诵魔法史的学生们，都早早离开了练习室和图书馆，在晚饭的饭点前就到了餐厅。

不出所料，邓布利多已经等在了那里，向每个和他打招呼的小巫师点头示意。

德斯刚从霍格莫德村卖完野兽材料，正巧赶上晚饭，新校长手里拿了一大把各式各样的糖果，看起来是学生们送的，独属于小巫师的“庆祝”手段。邓布利多缓缓走入餐厅，他注意到了德斯，伸手招呼他快进去。后者从善如流地应下，装作无事发生。

原本就足够华丽的餐厅，因为庆祝新校长的任职，红与金的绸布几乎挂满天花板，魔法创造的亮片雪一般落下，然后在距离地面两米时逐渐消失，有眼尖的小巫师发现，这些绸布上隐隐约约出现了格兰芬多的标志。

邓布利多走到演讲台前，正式通知所有小巫师自己的升职消息以及上任演讲，德斯注意到长桌上的气氛不对，直到最终演讲结束，除了斯莱特林，几乎所有学生都起立鼓掌，长桌上的人在忌惮什么。

同时，他发现长桌上有人在注意他，是六年级级长，壁炉前的沙发上有他的一席之地，因为他“马尔福”的姓氏，以及阿布拉克萨斯名义下唯一继承人的身份。

这些都是喉舌斯图尔特告诉的，小巫师近乎痴迷地向他询问远古魔法的细节，德斯干脆就和他达成了交易，互相提供情报。

德斯坐在一年级生的最末尾，在斯内普之后，看起来“无名无姓”的小巫师只有这种待遇。

不过好在这份“和权利中心”的距离，使他能够轻易藏起来。他弯下腰，保持和斯内普的同一高度，后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在干什么？”

“有人在看我，感觉来者不善。”

斯内普停下动作，似乎想起了什么事。

“卢修斯·马尔福，今天到寝室里找过你，说不定是你夜游的事情被发现了。”他想起德斯近乎崭新的被褥，普通巫师都是记录夜不归宿，但用在德斯身上，得改成记录夜能归宿，而且还贿赂了最爱装死的斯图尔特一起隐瞒这件事。

餐厅的气氛逐渐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小巫师们七嘴八舌聊起天，包括刚刚还安静得像被人施了沉默咒的斯莱特林长桌。

“昨晚麦克道格家族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四年级的小巫师低声说话。

“好像那个讨人厌的格兰芬多就姓麦克道格，他今天请假没来。”

“哈哈哈，听说是死了人，有人看到他们家今早都穿上了丧服。”

“我朋友罗齐尔家也是......”

德斯和斯内普不动声色，尽管本身他们就对此毫无兴趣。

“你留下的一些书上有禁制，我看不了。”

“那就想办法自己把禁制破了。”他不咸不淡地回应，小斯内普皱起眉毛，薄而瘦削的嘴唇拧在一起，最终没有说出刻薄话。

“现在局面出现了变动，这些话我本来打算晚点和你说。”德斯一转话锋，严肃起来。

“根据我目前收集到的情报，巫师界现在被两派人分割，一方就是代表纯血至上的纯血派，一方是代表求同存异接纳混血巫师存在的革新派，这两派在学校里的体现就是邓布利多和斯莱特林学院。”

“我支持纯血派。”

“很抱歉我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利，况且你是个混血。”德斯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斯内普捂着头瞪回去。

“我知道你支持纯血的原因是什么，你认为你母亲嫁给麻瓜注定不幸，连带着使出生的你也变得不幸起来。普通麻瓜一无所长，脆弱又无能，却能对高人一等的巫师们指指点点，从本质上来看，我很能理解这种被弱者支配的屈辱感。”

“不过你需要知道的是，没有人逼着你母亲嫁给一个麻瓜，她鲁莽行事的代价都是应得的。同理，没有人逼着你平凡无趣，不必这么早就把一生奉献给一个不知深浅的人，否则你还是重蹈覆辙。权利、力量、荣耀，即使你将自己追随的人伺候得满意了，他说你有了一切，你就真的拥有了一切？不过是一条换了窝的狗。”

斯内普对这番说法感到不满，他想追随纯血派是因为他们的理念。不过刚打算开口反驳时，突然反应过来，他确实只想通过追随纯血派为自己带来一切，以及反感麻瓜，而纯血派的成员都是纯血贵族，而他算什么？凭他现在坐在长桌的倒数第二吗？不过就算不去追随纯血派，他又能做什么呢。

“能够提供钱、权、人脉的人，才叫合作方、追随者，而其余的人往往有个更合适的词来概括，叫作工具。如果你非得证明自己的价值，正好我这里缺人，像斯图尔特一样为我服务吧，从现在入股，十年后你就是企业创始人。”德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斯内普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知道权衡利弊。

就算他最终仍然选择追随伏地魔，德斯也不相信会如一而终，因为斯内普的好朋友、心上人，正是个麻瓜巫师。

包括现在很多急着站队的小巫师，都还年轻不谙世事，如果他们把献给老板的精力拿来为自己服务，功成名就要简单很多，毕竟英国巫师界就几千人，整个英格兰一天内逝世的人都不止这点。

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卢修斯·马尔福，德斯歪歪脑袋，看向远处沉不住气，准备来找他的人。同时某些被遗忘的记忆也回归脑海，在他那个时代，马尔福家出过不少例巫师和麻瓜通婚的事情，使得这批人敢违抗《保密法》的原因，正是他们的时任家主娶了一个麻瓜妻子，后来主动下任，他的弟弟将这股风气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