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从不会吝啬能够巩固自身地位的任何东西,从独栋公寓到复式豪宅,再到如今的城堡。这无疑是财力的象征,至于是什么手段,对于巫师来说并不重要。
这是格林德沃在拉雪兹神父墓就已经决定的新据点,所以恩维尔找到这里并没有费多少力。
天上还在下着蒙蒙的细雨,从踏上山路开始每到达一个高度天色就会愈加阴暗,本来只是有些凉意的微风逐渐变得刺骨冷冽,连同脖颈处盘绕的缪斯都缩到了恩维尔的衣服里。
所幸,现在还有一条蛇陪着自己。
他的好心情从上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恩维尔将衣领攥紧了些,用作伞的魔杖在此时显得如此轻便,可似乎并没能替他阻挡住什么。
铁质的荆棘大门牢牢地镇守在城堡前,恩维尔抬手抚摸着这扇门的铁杆微微攥了攥,可还没等他有所准备大门便从两侧缓缓打开了。
“看看这是谁。”格林德沃走在最前面,身后的信仰者们整整齐齐的跟随在他的身后,仿佛拥护着一位刚刚夺得王位的新皇。
恩维尔看着格林德沃的笑容,迈步走向他的步子愈发沉重起来:那笑容是格林德沃生气时独有的保护色,虽说是笑,可却能够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点看周围人的脸色和动作就知道了。
“我最为宠爱的学生,我亲爱的恩维尔。”格林德沃侧头对上文达的眼睛夸赞着:“一个乐于助人的乖孩子。”
“可我知道你会回来,恩维尔。”
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的苍穹,在震耳的雷鸣声后,格林德沃的笑渐渐收了回去,异色的双瞳盯住了恩维尔的眼睛。
“钻心剜骨!”
格林德沃的声音很平静,从未有过的平静。他看着毫无反抗就倒在地上痛苦蜷缩起身子的恩维尔,眼睛里辩不出任何的情绪。
站在格林德沃身后的奎妮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唇,她不由后退一步,因为要压抑着自己带着哽咽的尖叫使她浑身开始哆嗦起来。
不远处的克莱登斯依旧低着头,他本就恐惧格林德沃,他有试着攥紧自己的双拳来为自己打气,可他终究放弃了。
没有了魔杖的庇护,恩维尔此时只能将自己暴露于暴雨之中。他奋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哀嚎出声,可他低估了钻心咒的威力。
这滋味比起用刀子凌迟更加让人感受深刻,咒语所带来的痛苦仿佛是将骨头碾碎后再灌入水泥搅动,同时用钢筋一次次的穿过你的心窝然后再狠狠的将其撕开扯烂。
从忍耐到痛苦的哀嚎不过是二十秒的时间,可这是恩维尔所能撑住的极限了。
随着格林德沃半蹲下身微微抬手后,恩维尔终于能在稀薄的空气中找回自己的呼吸,他躺在地上剧烈喘息着,疼痛使得他如今眼神都有些涣散。
“回霍格沃茨,还是继续留在这里。”格林德沃伸手将恩维尔脸侧的一缕发丝拢到耳后,声音温柔而磁性:“这是独宠的权利,恩维尔。”
疼痛的感觉终于散去,这使得恩维尔的抽搐也有所好转。他颤抖着用手攥紧了格林德沃的风衣衣角,好像是攥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这个选择不错。”格林德沃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站起身后俯视着依旧躺在地上的恩维尔沉默了片刻:“你会喜欢这个后果的。”
格林德沃转身的动作果决而坚定,可如果不是复又响起的哀嚎声他的追随者们也不会全身一颤,他的背影也会更加显得和蔼可亲。
城堡的门在恩维尔的痛苦惨叫中被关上,沉重而压抑的气氛让守在窗边的奎妮无声的哭泣,她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就后悔了,这和她想像的美好世界根本不一样。她可以听到这里除了格林德沃之外每个人的想法,每一个原因都是让她如此崩溃。
暴雨依旧在飓风闪电中侵泄而下,恩维尔因着长时间的钻心咒而渐渐失去了哀嚎的气力,他的嗓子在痛苦的嚎叫中已然带了血,如今只剩下他微弱的呼吸声。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的意识开始恍惚,可每每都会被疼痛刺激而拉扯回来。他以为自己会在重复的痛苦中一次次的体验地狱的侵蚀。
直到他看到了不远处的魔杖……
仅仅是握住那根魔杖恩维尔就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疼痛过度让他的脑子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再三的试探后他开始自嘲般的露出笑容。
他竟然妄想去解除格林德沃的魔咒。
站在窗边的奎妮此时已经躲到了角落里捂住脸颊,已然无法掩饰住的啜泣声让文达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克莱登斯站在窗前,他看着恩维尔痛苦的模样不禁让他回忆起他们初见时,那时纳吉尼还陪伴在他的身边。这画面使得他闭了闭眼,有些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场景。
他看到了恩维尔的笑容,可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钻心咒折磨的人会精神崩溃,就像是恩维尔如今的这副模样。
可当他重新将目光放回恩维尔身上时却看到了疯狂晕染开的红色,铺天盖地的红艳色泽瞬间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心下一抖,冲出去的动作显然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这使得在崩溃中的奎妮也瞬间抬起红肿的双眼看向他,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立刻起身跟在了克莱登斯身后,直到她无意读取了克莱登斯脑海里的画面。
可还没等他们二人到达恩维尔身边,格林德沃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那里了。他们任由雨水将自己淋了个彻底,同样暴露于风雨之中的格林德沃将恩维尔从地上托起,老魔杖半悬于恩维尔被割开的手腕上方一次次的念着恢复咒。
蔓延开的血迹在此时倒显得有些讽刺,而格林德沃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托着已经失去意识的恩维尔站起身,幻影移形的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使得克莱登斯与奎妮对视一眼,而后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城堡之中。
在之后的一个月里没有人知道恩维尔去了哪里,没人胆敢提起这个名字,因为这段时间格林德沃的身影只要出现都会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抑感并且全身都包裹着浓烈的草药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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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恩维尔的头,格林德沃坐在床边看着少年那依旧紧闭着的双眼而感到一阵无奈。
“我们将你惯坏了,恩维尔。”格林德沃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要回去就没有这些事了,你心里明明知道。”
我们回家,盖勒特老师。
这是恩维尔停止呼吸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在以前,他只要回想起恩维尔当初说这句话的场景都会勾起嘴角。
曾经阿尔还在他的身边,恩维尔也“喜欢”与他一同去森林里寻找些罕见的魔药或追踪野兽的踪迹,直到阿尔利用一片传讯叶飞到他的手心时恩维尔就会说:我们回家。
可是如今再次说出来,他却笑不出来了。
在恩维尔停止呼吸的第二天夜晚,格林德沃依旧没有睡着觉,他守在床边半晌后从衣兜里拿出了一瓶福灵剂。
他从没想过会借助这种东西的力量……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可他就是这么做了。直到他恍然想起自己应该看看希尔蒙特家族的相关记载书籍而不是一味想着去夺取复活石时他觉得这次的决定是正确的。
希尔蒙特家族独有的复生能力虽说是一种诅咒,如今看来倒比起那所谓的生长延缓能力要有益处的多。
日复一日的死亡沉睡持续了五个月之久,如果不是恩维尔的面貌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格林德沃差点就要怀疑这是一本盗版的希尔蒙特家族史书籍了。
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势在一点点的恢复,尽管非常缓慢,可这完全属于希尔蒙特家族的延缓特性,所以格林德沃每天依旧在伤口的位置施展恢复咒以帮助细胞可以增加一点活跃度。
直到恩维尔恢复呼吸已经过去了整整半年的时间,随后就是其陷入浅眠的状态。
而在此期间,众人眼见着他们的领袖似乎心情好了许多,甚至可以时不时与他们开口谈笑了。
当然,他们只要笑就行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又是一年的冬天。格林德沃坐在一张摇椅上翻阅着腿上的书籍,窗外的雪已将眼之所及的地方通通覆盖了一层白绒棉衣。
房间里暖融融的炉火让格林德沃感到了一丝倦意,他看着依旧躺在被窝里的恩维尔叹了一口气随后闭上双眼陷入了睡梦之中。
每天都有新的加入者,这对格林德沃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现象,可这也让他偶尔有些疲惫,除了在昏迷的恩维尔这里,他想不出可以让他安稳入眠的第二个地方。
哦,或许是有的,只是他回不去了。
少有的安稳使他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只是等他睁开双眼时发现身上被盖了一条毛毯,金橙发色的少年正趴在窗户上涂鸦着冷热空气相遇而形成的水雾。
格林德沃眨了眨眼,再三确认并不是自己眼花后重新闭上了双眼:他们的恩维尔回来了,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否则他就要在新年初时到达那个卖他盗版书籍的古董店,让他们的那位妖精老板知道能让东西飘起来的方式不仅仅只有漂浮咒。
钻心咒也一样可以让东西爽到飞起来!
至少是灵魂起飞!
再次醒来时恩维尔正趴在他旁边翻看他之前浏览的那本古籍,一双漂亮的眸子在望向他时瑟缩了一下,可终究还是移动到了他的摇椅边将头靠在他的腿上,轻轻的唤了一声:“老师。”
“我在你去摸魔杖的那一刻就已经解除咒语了。”格林德沃抚摸着恩维尔的头:“所以现在告诉我原因。”
“就像是刚才那本书中所说,源于身体的痛苦记忆。”恩维尔的身子终于从长年的僵硬中有所缓和,尽管他现在站立还是有不小的问题:“我睡了多久?”
“一年半,亲爱的。”格林德沃揉着恩维尔的头发力道有些发狠:“仅仅是因为痛苦记忆,你就那么狠心并异常迅速的割断自己整个手腕?”
“您应该庆幸我此刻没有变成一个疯子。”恩维尔看着窗外纷飞的白雪抿了抿唇:“或许,我的潜意识只是以为就连您也放弃我了,才会做出那么疯狂的事情。”
如果格林德沃也放弃了他,那死亡似乎也不是一种糟糕的决定。
“是的,你的疯狂举动让我幻影移形都没赶上那速度。”格林德沃说着拎起了恩维尔的衣领得以让自家孩子直视自己的眼睛:“不过告诉你个好消息,在死亡维持状态下希尔蒙特家族的生命会随着超过正常时间流逝,所以,你现在大概十六岁了。”
“这意味着我可以从霍格沃茨毕业么?”恩维尔歪了歪头,意识到现在自己并不是双脚离地的状态后渐渐踩实了地面。
“当然不可能。”格林德沃放开了恩维尔的后脖领子,眼神随着那依旧没能站稳的身子左右微晃,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我们在德国。”
恩维尔茫然的看着格林德沃,眨了眨眼睛。
这次的宴会在城堡中举行,一切的准备让巫师们的心情感到焕然一新,相互讨论着在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喜悦与激动。
没有什么伟大的过场仪式,也没有庄严而肃穆的讲话,他们只需要尽情玩乐就可以了。
夜以继日的紧张情绪在这一刻被缓解,巫师们赞颂着格林德沃这一绝妙的想法。因为他们有很久都没能如此放肆的在天地间歌舞了。
恩维尔是被格林德沃强制拎来宴会的,他显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毕竟上一次参加宴会后的阴影还没有完全去除,这一次想来也不会发生好事。
在格林德沃的身影出现在宴会入场口时,会场瞬间陷入了一片安静。格林德沃拿起了一杯气泡酒递给自己身边的恩维尔:“他们被你吓到了。”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您。”恩维尔有点迟疑的接过格林德沃递过的玻璃杯,轻轻抿了一口后感觉着它的味道:“十六岁不禁酒是德国政府做的一件好事。”
“这规矩是用来束缚那些麻瓜的。”格林德沃咽下了口中的伏特加,侧头看向与他同行的恩维尔:“只是巫师总喜欢自我束缚罢了。”
“那是什么束缚了您让我十六岁才能够碰这些东西呢?”恩维尔将喝完的气泡酒放回了漂浮的托盘上,又拿起一杯自己没有见过的酒。
“……你最好回去问问。”格林德沃沉默了一下最终说了一个隐晦的答案。
看着格林德沃避而不答的模样恩维尔就知道这个规则是邓布利多定下的,这世间能让格林德沃被自觉束缚住的除了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不过我还没有听过你对于自己成人礼的看法。”格林德沃在一处接近首位的圆桌旁坐下,抬头看着依旧站在自己面前的恩维尔:“还是说你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成人礼?”
“???”恩维尔在一阵眩晕中反应过来,他惊诧的看着格林德沃:“成人礼?”
“对,作为你的教父,所以举办了成人礼。”左手捏着叉子扎起一块牛油面包放进口中:“看来你确实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恩维尔一手扶住桌子以防自己再听到什么震惊的事情:“教父?”
“什么事?我亲爱的教子。”格林德沃听到这个称呼表示很开心,端起手中的杯子与恩维尔单方面碰了一下以表达对这个称谓的赞同:“我想你不会质疑我临时的决定。”
恩维尔缓缓落座于身后的椅子上,他还没有从一次次的冲击中回过神。直到格林德沃用食指骨节敲了敲桌子才让他神色重新聚拢起来:“惊喜!恩维尔。”
“是的,一个很棒的惊喜。”恩维尔看着格林德沃单手撑头微笑着的模样,酒精影响下的脑子终于反应了过来:“我拥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说着,恩维尔的嘴角开始向上扬起,就连瞳孔也少见的极度兴奋而渐渐扩散开纹路:“我拥有了一位教父。”这是近些年来为数不多让他感到极度开心的事:没有什么会比从一个知道自己家族身世的人那里获得肯定更美妙的事了,这意味着他不再需要独自一人躲在不见光的角落里了却余生。
格林德沃看着恩维尔终于重现的笑容感到舒心,他仿佛透过恩维尔看到了曾经美好的那些时光,这使得他连眼神都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而会场也在这一刻重归寂静,因为距离太远他们没能听到恩维尔和格林德沃的对话,可当他们看到格林德沃那样的表情时都不禁的心下一颤。对于他们来说那样的眼神太过陌生,何况恩维尔还是遭受过格林德沃钻心咒的人,所以他们不自觉的就会感到一阵恐惧与胆寒,他们可不希望自己从格林德沃眼中看到这样的神情,因为那会预示着他们离死不远了。
“哦我差点忘了。”格林德沃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长盒递给恩维尔:“成人礼当然要有礼物。”
“这是……魔杖?”恩维尔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被金丝绒包裹完好的一截长木。
“13.5英寸雪松木龙心弦神经。”格林德沃将魔杖从盒子里拿出来竖在恩维尔眼前:“你从没有使用过一根真正的魔杖。”
在会场又一次的寂静中格林德沃挑了挑眉:“看来他们又觉得我要对你做些什么了。”
“可是,我已经有一根魔杖了。”恩维尔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自己的魔杖放到格林德沃面前。
他的这一举动使得格林德沃发出一声轻笑,他拿过恩维尔的那根魔杖攥在手里,杖尖指着恩维尔的头。
会场现在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了。
“阿瓦达……”
格林德沃的声音还没落下会场就已经传来了小声的惊呼与杯子不时摔在地上的声音,可是恩维尔只是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依旧坐在那里。
“你的朋友吓傻了。”格林德沃低低的笑着,手中的魔杖转动了一个方向指着恩维尔身后不远处猛的攥紧了手帕的奎妮:“不过你为什么连反抗都没有,我的傻孩子。”
“您这么做有您的理由。”恩维尔睁开眼看着格林德沃手中的魔杖:“可这根魔杖为什么没有反应。”
“因为没有杖芯,傻孩子。”格林德沃说着就要把魔杖掰断向他展示自己的结论,却被恩维尔伸手瞬间攥住抽回了自己手里。
“刚才索命咒都没见你这么慌乱。”空空如也的手心让格林德沃失笑:“这只是一个没有杖芯的木杖。”
“它的杖芯很特别。”恩维尔将魔杖塞回衣袖里。
“看来你也察觉到了塞恩银蛇的特点。”
“什么特点?”恩维尔疑惑的看向格林德沃。
静静盯着恩维尔的眸子,格林德沃再三确认眼前的少年是真的不知道后终于开口说道:“塞恩银蛇可以替代成为你的杖芯,独属希尔蒙特的罕见能力。”
说到这里,格林德沃好像明白了恩维尔所说的特别是什么了:“你口中的特别,是因为获得这根杖的过程么?”
恩维尔本来还在消化塞恩银蛇本身就是杖芯的知识,听到格林德沃的话后反应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他手中的魔杖是从一颗生机勃勃的棕榈树上抢下来的,当时的护树罗锅追了邓布利多很长一段路,在恩维尔被护树罗锅推下来的巨石砸中时还是格林德沃一边嘲笑他一边牵着邓布利多跑出去的。
“……好吧,它确实独一无二。”格林德沃摸着恩维尔的头,他的嘴角抿了抿,眼神中夹杂着些道不明的情绪:“你也很特别,恩维尔。”
恩维尔·阿不思·格林德沃。
拿起格林德沃送给他的那根魔杖,恩维尔在将其攥在手中的那一刻就感到了源源不断的力量:“可为什么有时缪斯不在我身边棕榈木也会有所反应?”
“看来你低估了我对天才的定义。”格林德沃曾经就寓恩维尔是一个天才,不仅仅是领悟力,其中也有对他使用无芯杖木还能达到效果的惊讶:“显然你对自己可以使用无杖咒这一天才行径一无所知。”
“唔……”恩维尔低下头沉思了片刻:他忽略了自己在还没有遇见缪斯之前就已经可以通过声咒来施展少数咒语了:“原来如此。”
“好了,你的缪斯也不能总作为一个杖芯存在。”格林德沃站起身拍了拍恩维尔的肩膀:“享受宴会吧,我的教子。”
看着格林德沃离开时的背影,恩维尔低头将长盒上的丝带重新扎好放进贴身的内兜里,指尖在新的雪松木魔杖上轻轻摩挲着。
“恩维尔,你还好么?”奎妮的声音出现在恩维尔的身后:“这些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很担心你是不是……”
“让你担心了,奎妮小姐。”恩维尔收起自己的魔杖,转头看向奎妮时脸上依旧带着止不住的笑意:“因为伤势有些严重,所以暂时停止呼吸与心跳了。”
“这笑话真不错。”奎妮来到恩维尔的身边坐下,两人相对而视,随后奎妮在沉默中发出惊呼:“我不敢相信这不是玩笑,恩维尔。”
“教父对我有些严厉,因为出于对某些情况的考虑,可没想到后果比较出人意料。”恩维尔眼带笑意的与奎妮碰杯:“但我已经没事了。”
“严厉到使用索命咒的地步吗?”奎妮很惊讶恩维尔还能笑得出来:“不过等等,教父?你说的是那个除父母外的第一监护人的称呼吗?”
“是的,我也很开心。”恩维尔说着就连嘴角也勾了起来。
奎妮看着恩维尔的表情开始怀疑他中了夺魂咒,如果不是那就是之前的钻心咒把孩子折磨傻了。可是细看下来,恩维尔也没有疯子的丝毫迹象,所以原因就只能归结为他本心如此了。
“愿梅林保佑你,恩维尔。”奎妮拉过恩维尔的手攥在手心里:“只要你没事就好,你不知道我当时看你就那样躺在……”说着奎妮的眼眶就迅速红了起来,恩维尔赶忙递上了自己的手帕,而奎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尽管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可好在没能让恩维尔感到无所适从,因为他从没有安慰过女孩子。
短暂的重逢后,宴会也最终在恩维尔与克莱登斯相视后落下帷幕。这是一个让人难忘的成人礼,虽然并不完美,可他得到了格林德沃的肯定,还得到了一根新的魔杖,甚至成为了他的教子。
这是他曾经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今天居然全部都得到了!
持续的好消息让酒精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从而导致的后果让格林德沃有那么点承受不住。比如:半夜凌晨三点恩维尔带着一身酒气用粉碎咒炸开了他的门。又比如:在所有人终于从惊吓中缓解了自己的情绪重回自己的房间后,恩维尔使用了非常大幅度的照明咒致使重新躺回床上的格林德沃失明了近十秒,最终众人在一声带着怒意的昏睡咒中安心的进入了梦乡。
看着躺在地上的恩维尔,格林德沃默许了缪斯将其拖到自己床上的举动,随后用飞来咒拿来了一瓶解酒药。
麻瓜的东西有时候还算好用……
格林德沃打了个呵欠,将被子盖过恩维尔的头顶,自己躺在另一边陷入了枕头里。
第二天恩维尔是在无来由的窒息感中醒来的,当他睁开眼时眼前一片黑暗,梦里沉入水底的感觉十分难受,这让他一把扯开了盖在脸上的被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手从被子里捞了出来,使得他不由打了个喷嚏。
迷茫靠在床上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格林德沃正准备开口发问,就见对方抬起了自己的接骨木魔杖对他说道:“五分钟内,地下室来见我。”
恩维尔无意识的点头,然后像是忽然反应了过来的再次点头,随之瞬间使用幻影移形消失在了床上。
四分五十七秒,恩维尔带着自己的魔杖到达了硕大的地下室,而对面站着正笑得十分和善的格林德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