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

“出来吧，血狱崖新掌门~”王慕将门上的宝物当着里面人的面撤掉，笑道。

童子模样的长老从容地站在原地：“还是算了，谁知道道友设下的陷阱还有没有。”

“说什么呢，我这么真诚的人怎么可能骗你呢？”王慕娇嗔，“你的前任上司和同时都躺在外面欸，你真的不出来为你同门收尸吗？”

“真的。”

“果然不出来吗？”

“果然。”

“……”

两人隔着一道血狱崖的大门，在周围弟子们的眼前一个比一个笑得开心，他们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人甚至都反应过不来门派已经变了天。

但是摆在面前的现实就是，包括那个无能掌门在内，所有长老全部在电光火石之间死在了门外，现在就剩下了童子长老一个人，而他好像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外援。

弟子们瞬间明白了他们哪怕再出言反抗也没有意义，还不如做个识时务的俊杰。

于是他们恭恭敬敬站在后面，没有一个人敢反驳一句。

“拜见掌门！”

童子长老这一刻笑得极为畅快。

终于，最后还是他赢了。

……

再说王慕和这个小矮子的故事。

在这个掌门不能服众的门派里，没有人真心愿意屈居于他人之下。

早在王慕第一次出现在童子长老面前之时，他便笃定眼前这个人就是一切事情的元凶。但是他没有声张，甚至直接找上了门提出联手。

他曾因为炼邪功而将自己变成了这样不可逆转的状态，却又因为资质问题而无法再进一步，只能勉强抱上了掌门的大腿。就算如此，在门派的上层中也处于最边缘的状态，甚至是能力高一点的弟子都不将他放在眼里。

在这样一个充满暴力和血腥的门派里，一个有脑子却没有实力的人看所有人都是傻*，打心眼里认为靠着这帮人来做管理是没有前途的，只有自己是门派的希望。

王慕被他找上门求合作时还吓了一跳，但得知两人的目的同时指向了相同的对象，对于孤立无援的她来说简直就是瞌睡递了枕头，随一拍即合。

后来，双方合作，一边暗中杀人搞事，一边给黑翼冥王和羽衣男施加压力，终于惹得黑翼冥王连夜想要逃跑。

发现黑翼冥王触发了门口的琴弦，王慕立刻出门堵人，童子长老则带着众人去围观。他刻意提出害怕有埋伏逼得其他人走暗门支援，给王慕留下充分的时间单杀仇人，自己则留在门派几百年来不断完善的护山大阵里安静等待结果。无论王慕能否将其他人一举干掉，待在门派内最安全。

最终，王慕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成功干掉了所有人然后站在了他的面前。

王慕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最后确认一句：“你不出来我可就走了啊，咱俩的合作到此为止。”

童子长老没有正面回答：“我三天前就已经给上级发去了消息，按照时间他们应该快到了。现在大仇得报，道友还是尽早离去的好。”与王慕寻求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他可是做好了准备的。

“害，这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虽然在这里布置的几个大阵花了我积蓄的一半，”王慕掏出一张灵剑天符抖了抖，“但是剩下的积蓄也足够我再买一张传送券。”

“！”童子长老莫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所以呢，干掉你们，逃跑只在一瞬间~”

童子长老瞬间瞪大了眼：“混蛋！我们的上级全部都是九州大陆顶尖的高手，对我们动手，你哪怕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住，到时候……”

王慕直接打断了他的威胁：“随便！你现在就传消息过去，我王慕，就在灵剑派恭候他们的大驾！到时候谁不来谁孙684子！”

“！！你难道真的是……？”

“玛561德，老娘用灵剑派装*就没成功过，怎么，我长得就这么不像五绝门派的真传吗？”

随着王慕的骂骂咧咧，血狱崖内的地上亮起了繁杂的花纹，整个们派在所有人的哭喊和叫骂声中爆发出剧烈的震动。

灰尘瞬间席卷了一切。

“看吧，叫你出来你还不出来，外面的布置真用完了，里面的还在啊……”王慕摇摇头，“惋惜”道。

在尘埃中站了片刻，王慕又将手中的宝物钉回了门上，她一路哼唱着《Twisted Nerve》①下山，那轻快而诡异的曲子在林间回响起来，惊得月亮都不敢冒头。

没有直接御剑而去，而是弯弯绕绕到达了山崖下一块巨大的石头前，王慕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停留在不远处，若没有专门的神通去查看，那她便是一棵没有生命的枯树。

又耐心等待了三天。

“轰。”

几米高的大石头产生了松动，之后又立刻停了下来。

“哗啦啦……”

寂寥无声的山崖下除了鸟雀在歌唱，就只剩下风吹树叶与流水潺潺。

“轰隆隆。”

大石头再次转动，发出巨响。

一缕探查的神识从石头后冒出，将周围环境扫了一遍又一遍。又过了良久，认为自己已经安全，一个干巴巴的人又将石头推开一点，慢慢从不大宽的缝隙里挤了出来。

一直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幕的王慕终于见到了这位的庐山真面目，惊喜地发现似乎还是一位“熟人”——血狱崖专门饲养零散灵兽的人。

那家伙长长松了口气，他已经不在乎要不要将石头再次堵上，因为里面已经没有可以逃出来的人了。他想着想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勾心斗角这么多年，还不是被一个外来的正道给干掉，哈哈哈哈！最终活下来的还是我啊！哈哈哈哈嘶——”

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的是倒抽的一口凉气。

王慕微笑站在呆愣的人旁边，问：“你怎么停下来了？接着笑啊。”

“你、你、你……”那人浑身都在颤抖，指着王慕说不出话。

王慕将他定在原地，自顾自地对絮絮叨叨：“说起来，我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这里等的。这几天我就在想啊，如果真的出来个小孩儿的话，我就把她/他放了，临走的时候非常帅气地告诉甩一句‘我不杀你，你要是有本事长大就找我来报仇吧’，然后潇洒走人，从此之后恩怨纠缠，仙界风云，说不定还真会有个什么后起之秀来横扫正道。到时候就赢家通吃，感觉一定会非常带感。”

血狱崖幸存者闻言，眼睛瞬间亮起，带着希冀看向她：“你……？”

王慕勾起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但是呢，这句话仅针对14岁以下的未成年儿童，且没有杀人放火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对待他人的，我目测你的年龄已经超了不止一点，真遗憾。”

“不不不！我没有……”

“别狡辩，我记得和你一起照顾灵兽的那个小孩当时应该也远离爆炸中心，为什么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出来？为什么你身上有不属于你自己的气味？为什么应该受伤的你现在却活蹦乱跳？”

王慕的目光冷淡，仿佛在看什么垃圾：“如果出来的是你这种人渣，那我的回答就只能是，你们门派的蛋黄我都得搅散，蚯蚓都得竖着劈，斩草就要除根！”

言罢，她已经将剑拿在了手里。

……

血狱崖最后一个人倒下时，朝阳从崇山峻岭之间升了起来，天边的云似火在燃烧，林木郁郁葱葱，沐浴在温暖的阳关下，和光山竟美得不似人间。

王慕甩掉剑上的血，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忽然，她惊讶地发现眼前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黑暗，下一秒，黑暗连结放大，直接将她笼罩起来，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色。

“！”

她吓得立刻使用了灵剑天符，却惊讶发现自己始终处于黑暗中。

这是哪位大神的神通？竟然令她一点防备都没有就中了招，连天符都不起作用？

正当她惊魂不定准备拼死一搏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当初你碰上黑翼冥王的时候就阻止过你，甚至让你师妹死在了你面前。后来成就金丹时也提醒过你，但最终你还是选择破坏正常剧情走向。既然如此，怕你记忆不深②，那就多体验一些吧。”

话落，黑暗如同被撕裂一般消散，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森林与一群陌生的人。

“明玉！你还发什么愣！赶快运转治疗心法先稳住肉身啊！”

“？”王慕尚且处于震惊之中，茫然地看向说话之人。

“快啊！你现在，在融化啊！”

注：①：该曲子搭配电影《杀564死45比4尔》更有那味。

②：用了一句漫画《端脑》小冬的话，那是位轻描淡写灭了某国几十万人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