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醒来时已近正午,模糊的视线里渐显出晨晨的轮廓。
“醒了?喝点水吧?”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晨晨扶他坐起来。
“大人……”何时低下头。“对不起……”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们又欺负你了?”晨晨带气地问。
何时瑟缩了下,不吭声。
“我帮你清理过了,上了药,没别人在的,希望你别介意。”看他委屈的小样晨晨也不忍心再凶他了。
“大人!”何时震惊地抬起头。“我很脏的……”
“说什么呢,以后不许这么说自己,听到没?”晨晨把杯放回桌上。“我想过了,我不在时一定帮你找个有权有钱又有闲的人,你在他身边我放心,一会他就来接你。”
整个金汤城有这样的人么?要知道震妃的话皇上也是言听计从的,他想要自己的命哪有人能保得住。
“你不信?我就那么不可靠么?”看到何时的表情晨晨苦笑了下。
“大人——震妃殿下!”刚想解释的何时看到房门一开,滕璇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巽妃荣焰与武立香。
“姐姐,姐夫。”晨晨笑着迎了上去。
荣焰好奇地越过晨晨,抓起床上的何时。“真轻,都没我的镏金刀沉。”
“轻点,这是人。”晨晨好心地提醒。旁边武立香想笑又碍于滕璇在场,只得用手按了按有些抽动的嘴角。
“早上的事对不起。”滕璇对荣焰怀里的何时说,又从怀里拿出二打钱塞到他包里,把包递给武立香。
“客气。如果你愿意当众脱给大家看我愿意出一块钱。”荣焰替何时受了他的欠意,又得意地看着死对头的脸色由白转青。“晨风,人我抱走了。”
“拜托了!”晨晨忙把这瘟神送走,怕他多待一会再与滕璇打起来。
何时:(惠灵5**年—后朝海**年。)后朝海初期著名文学家,史学家。最高官任离宫长史,有生之年主编了惠灵、朝海、后朝海初期的正史。另著有多部史评、时评与长、短篇小说。最著名的作品《帝后传》被后世史学界称之为朝海野史。内容着重描述了东大陆封建史上最著名的三后之一也是唯一的男后何晨风的故事,为后世史实研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是不是也有某个人,无心的一句话,一件事,改变了你的一生的宿命?不管是爱他、恨他还是毫无关系,你都该感谢他让你浴火重生,不是么?
“好了,该报信的都报信去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现在这屋里也没别人,说说昨晚吧?”滕璇斜靠在躺椅上,瞅着送人回来的晨晨道。
“璇你早上的事真的很过分。”晨晨站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演戏嘛,不真怎么行,那么多人等着看呢。再说我也是临场发挥,谁知道你突然带个人回来?我不是向他道歉赔款了吗?”
“我说的是本质的问题。”
“谁知道他是不是水天澈派到你身边的奸细。”
“他不是!”
滕璇摆了摆手。“早上没吵够么?想来真的?说昨晚的事。”
“没事。侍寝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晨晨堵气地道。
“他不会碰你的。”滕璇根本就不用考虑信这个字。
“我不会碰他?”晨晨语调上扬。
“你进主殿到他离开只不过一小时。”滕璇望了眼窗外的天空。“那里没有床。”
“呵。”晨晨嘲讽地笑了声。“我们都是男人,难道你不知道办事时是不是一定会用到床这件家具?要不我们试下看看从开始到结束到底能用多少时间?”
“你生气了?”滕璇站起来与晨晨对视,想抚上晨晨脸的手被后者挡掉。
晨晨把脸别开,又决定了什么似的转过来认真问道:“你喜欢我吗?”特意加重了“我”的降调。
“怎么了?这又是从何问起?”难道水天澈和他说了什么?他和明轩的事一直都是地下恋情,何况在认识水天澈之前就分手了,他怎么可能知道?
见滕璇不正面回答晨晨的心冷了。他果然只是个替身吗?“你猜的没错,我和皇帝陛下之间能有什么?他恨不得我像一滩水一样从他面前蒸发。而我也很佩服你每次都陪他喝那么难喝的甜汤。”
明轩这二个字果真是他们的禁祭,一个怎么也说不出口的禁祭。
“甜汤?我从没陪他喝过什么汤……”滕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揪住晨晨的领口,紧张地问“你喝了没?喝了没?”
“没喝怎么知道味道那么难喝?”晨晨给他个你白痴的白眼。
“你喝了——你居然给我喝了——!”滕璇虚脱般地跌坐在椅子上。“你居然喝了……呵呵,他连这个都想到了?”水天澈,为了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晨晨不解地看着滕璇大起大落的表情,他没死不是么?难道那难喝的东西是慢性毒药?“我喝了什么?”
“你喝了什么?只不过是内侍与宫女进宫时人人都要喝一碗的再平常不过的东西罢了,保住皇室纯正血脉的东西。”滕璇握住椅背的手慢慢握紧,从木质家族来算体格算是最硬实的木头就这么断成了一地碎碴。
“……”就是说嘛,一向讨厌他的皇帝不会无缘无故地叫他赔吃赔睡,更不会每顿饭都喝那个“断子绝孙汤”。不过影响也不大吧?要是这辈子都和滕璇在一起的话也没机会有后代的,有没有传宗接代的功能都无所谓了吧?只要它没丧失基本功能就好了。心里没底的晨晨还是下意识地想确认下他身为男人的自尊还能不能挺得起来。
下午加上整整一夜,二人没离开过那张一丈见方的家具,日上三竿都没起来的意思。
可怜的滕莲一次又一次地端着茶水站在门外唉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