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开头难,杀害自己的亲生骨肉也是。
狠下心宰了第一个,腥气涌入鼻腔,血管里屠戮的兽|欲高涨,剩下的四个就顺畅多了。
头脑前所未有地清明起来。
强|奸,乃至于轮|奸的产物,为什么要留着。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绝对掌控。
不是我自愿怀上的东西,全都是寄生虫、孽障、畜生。
最小的婴儿直接捂死。
女儿……
女儿……
“旭旭啊,绣鞋里的金莲还疼么?……”勉力克制着颤音。
“疼啊,疼死了,娘亲,为什么哥哥弟弟们都不用裹,就我和妹妹必须裹?这不公平!……”
“因为你是女的,妹妹也是女的。”
无尽怜爱。
“妈妈也觉得裹脚很疼,疼死妈妈了。”
“妈妈没裹脚啊,妈妈是天足,难看的大脚。”
“你们的父亲、爹爹,一直在娘亲的脑子里搞裹脚。”
“脑子里……裹?……裹脑子?”
冥思苦想,无法理解。
慈爱地笑,引诱蛊惑。
“妈妈有个奇妙的方法,以后再也不疼了,想不想用?”
“……”
“来,卧在妈妈腿上,甜甜地睡一觉,就再也没有痛苦了。”
“……”
一下一下,轻柔地拍抚背脊。信任地沉睡过去以后,嘎嘣,拧断了女儿细嫩的脖颈。
二儿子蒋云。
三女儿蒋旭。
四女儿蒋霞。
老幺蒋浪。
男人的血脉,一个一个宰掉。
最后仅剩大儿子,十二岁的蒋风。
“蒋风这个年纪,近于成人,已经难以哄骗了。他身为嫡长公子,被蒋平作为继承人精心培养多年,狡诈多谋,武艺精湛,我杀不了他。”
隐在屏风后的两位京畿精锐鬼魅般浮出,刑侦专业素养,有条不紊地清理犯罪现场,处理尸体,消除一切痕迹。
“无碍,展夫人,有我们帮你。”
“不是展夫人!”暴怒吼骂。
“好的,蒋夫……额,”说秃噜嘴了,赶紧改作敬称,“老前辈。”
……
大儿子处理起来最为棘手。
蒋风的相貌与蒋四简直如出一辙,商人性情也随了个十成十,唯利是图,刁滑毒辣,可恶可恨至极。
甫一进屋,立时察觉到不对劲,手按在了腰侧的刀柄上。
“怎么了儿砸?”母亲疑惑地问。
环顾四周观察,按在刀柄上的手缓缓地松开了。
“……没什么,娘,心里头莫名地不太舒服。”
后来刺客出现,少年拔刀救母。
睚眦欲裂。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潜入得我家!”
“我母亲深宅妇人,与世无争,作甚杀她!”
“买凶雇你们的人出价多少?本公子花双倍买回去!”
高呼救命,召唤值守巡逻的护院,护院却迟迟没有出现,诡异地寂静,死寂到惊悚。
以一敌二,才十二岁的少年,体格尚未完全长开,哪里敌得过虎背熊腰、作战经验丰富的一线精锐。
不多时便皮开肉绽,被砍伤了左腿,一瘸一拐,鲜血淋漓。
“快跑啊,儿子,别管妈妈了!快自己逃命!……”母亲五内俱焚,热泪盈眶。
蒋风不跑。
蒋风往后退。
胸膛剧烈地起伏,精疲力竭,喘息炽热,淋漓的汗珠渗出古铜的皮肤,流下坚毅的眉眼。
横刀防御,步法谨慎严密,死死地把母亲护在身后。
慌而不乱,安慰镇定。
“妈,你放心,要想杀你,除非先从儿子的尸体上踏过去……”
噗嗤,金属没入血肉,后心猛然刺痛。
“……妈?”
难以置信,艰难地转过身去。
母亲已经把精准刺入儿子心脏的匕首拔|出|来了。
白胖老态的面庞上,神情狰狞而痛恶,扭曲成丑陋的一团,再无记忆中的懦弱、温驯、卑怯。
狠狠地瞪着他,看着他悲伤地倒下。
“好孩子,你们全死了,蒋大老板的损失才够大。”
那两个蒙面的刺客欲上前来补刀,入魔了般的母亲抬手把他们摒退了。
军人式半跪下身,反握匕首,亲手割开了他的咽喉,利落干脆。
瞳孔逐渐涣散,随着人体血液的流失,四肢冰寒到微微发抖。
母亲……
母亲……
母亲的疯病又发作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