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白林搂着慕含章迈出大门。
凌满月：他们到底干嘛来了？
【宿主大大，我们就这么走了，不做什么吗？】
白林心里暗骂666脑子不好使，没看出来纳兰懿疯魔了，凌满月在旁边放纵行凶吗。
【做什么？我去加入纪初，陪他一起被切成碎末，还是加入纳兰懿，帮他把纪初切成碎末？】
【……万一纳兰懿卷土重来又要做坏事呢？】
【我只是魂王，干不过两只圣兽转世的人。】再说了，他们真要发难，整座皇城都不够他们造的。
慕含章：“你们别杞人忧天，凌满月在那儿呢，她是不会让纳兰懿胡来。”
【纪初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纳兰懿他们联手都把他弄不死。】
白林摸了摸下巴，“要不怎么说圣兽精血是好东西呢。”
慕含章不以为然，“用卑劣手段得到圣兽精血又怎样，最后还不是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简直是报应。”
白林想起一事，他调出面板，点开好友列表一栏，纪初的名字还在上面，没有消失的痕迹。
另一边，阿莱带着冥骨蝶闲闲走着，随着冥骨蝶的指引，来到一处台阶前。
无数冥骨蝶一只贴着一只覆在合欢树下，亮的扎眼，路人瞧不见，目不斜视而过。
“你要去吗？”
冥骨蝶围着阿莱打转，似乎在讨好她，向她保证自己不会去。
那么多只发光的蝴蝶聚拢，像一条华丽的光毯，盖住了某个东西。直到那些冥骨蝶渐渐消融，化作点点星光钻进下面，裸露出来的缺口处看见一只眼睛。
原本是闭着的，突然睁开了，只不过有些无神，没有光彩。
阿莱警惕后退。
静——
一个男人扶着身边的合欢树，慢慢站起身。
他盯着自己的双手，眼里满是好奇，接着又摸了摸脸，摸了摸身体，好一会儿才缓缓扬起笑容。
前一刻她还在对方身上，感觉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
随着那个男人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后，阿莱心生怪异，同时也惊讶对方的容貌，总有一种不太真切的迷离。
男人似乎察觉对面有人看着自己，蓦地抬头看向阿莱，他眼眸透着迷茫，但又很澄澈。
“伥兽？”
阿莱眼瞳一缩，露出尖锐的指甲，一旦男人有任何异常，她会随时展开攻击。
“你怎么知道我是伥兽？”
“看出来的。”男人嗓音暗哑，像是许久没说过话。
阿莱觉得他浑身透着古怪，加上又和冥骨蝶扯上关系，猜测他应该是从忘川逃出来的鬼魂。
死去滞留人间的是阴魂，一旦入冥界去了忘川则是鬼魂。
她有点好奇对方是怎么逃出来，还顺利来到了人间。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她哪个字眼出了问题，竟让男人一下子亢奋起来，“人？我现在变成人了对吗？”
她反思。
一个鬼魂，她确实不该说他是人，不知道现在改正是否来得及。
睨了眼笑得想个孩子似的男人，即使她想纠正，对方也没给她机会，“小伥兽你带我去逛逛吧，我想知道人间是什么样子，我好久没有见过人间景象了。”
“不要叫我小伥兽。”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
阿莱摇头叹气，她差点把自己绕进去了，遇上个傻子，她废话那么多干嘛，不用理会直接走不就行了。
男人见她转身，急得跳下台阶匆忙拽住她的衣袖。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你名字还不行嘛。”
“松手。”
“不松，除非你带我去逛街。”
阿莱皱眉，“你千辛万苦逃出忘川就是为了逛街？”
“当然不是，我还想去找朋友。”他脱口而出，说完后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情绪低落下来，“我可能没时间去找他们，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男人探手摸了摸她肩上的冥骨蝶，“这些蝴蝶给我的能量不多，只能让我撑几个时辰。”
关她何事？
她扯了扯袖子，没扯动。
男人抓的很紧，他环顾四周，到处灯火通明，夜空虽星沉月隐不见光亮，不过他不在乎。
在忘川天天随时都能抬头看到星星月亮，他已经看腻了，相反此时繁华热闹的街道，绚丽多彩的烟花比星星月亮还要好看很多倍。
“我叫彼岸，你叫什么？”
“……”
后来阿莱还是没有告诉他。
他们并肩漫步，惹来许多目光。
阿莱红衣似火，拖曳着似乎能开出红莲，乌黑长发没有全部挽起，而是盘起一半，用四支步摇固定住，其他长发乖顺地披在身后，有风吹过也掀不起一丝凌乱。
彼岸一身墨色长袍，里面也是黑衣，外袍上暗纹交织，两边灯火映照，随着他行走的动作，似有银色反光。
他们二人，女的冷冷淡淡，有世家小姐风范，男的看着沉稳，但从他不断张望好奇的眼神可以看出，性子有些跳脱。
这样一对璧人走在大街上，着实吸引目光，也难怪大家都忍不住多看他们一眼。
彼岸发觉周围人看他们的眼神有些奇怪，没有敌意，是一种很陌生，形容不出来的眼神。
“他们在看什么？”
阿莱听到他问自己，这才发觉周围人有些古怪。
她和彼岸一样不明所以，不过她认为反正没有危险就行了。“你管那么多干嘛，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不就好奇问了一句嘛，怎么还被呛了一句呢？
彼岸真心觉得阿莱脾气不好，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可惜这里变化太大，他一个人真没法到处走，为了不把自己弄丢，他忍一忍，还是跟着她吧。
“那是什么？”
阿莱瞥了眼小孩手里拿的，“糖葫芦。”
“好吃吗？”
“不好吃。”
“可是那些小孩看起来觉得很好吃。”
“你看错了。”
“我眼神很好使，不会看错。”
“但是眼睛也会欺骗人。”
彼岸觉得她在糊弄自己，生气地哼了声，“我想吃。”
“你有钱？”
“没有。”他郁闷，“吃串糖葫芦跟钱有什么关系？”
阿莱再一次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大街上除了人和石头，所有东西都跟钱扯上关系。”
“那你有钱吗？”
阿莱下意识捂紧腰包，“别指望我花钱给你买糖葫芦。”
彼岸有些郁闷和不开心，他生气地大步走开，没一会儿功夫就走到前面去了。
阿莱见他走远，想趁机摆脱他，刚转身走了两步，一大堆人突然围住她，伸手问她要钱。
“你们要什么钱？”一头雾水。
“刚刚有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在我们摊子上买东西，让我们过来找你要钱。”
阿莱拳头捏的咔擦响，“我没钱。”
“少来，不给钱，你就别想走！”
“……”
五分钟后。
彼岸两只手拿着各种美食狂吃，他大多都只是尝尝，好吃的才吃完，不好吃的全给了路边乞丐。
“皇城一直都这么热闹吗，变化好大，跟我记忆中的皇城不一样。”
阿莱羽睫微颤，“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知道？”
“平时忙着修炼，没注意这些。”
她整天待在影子里，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和沉睡，偶尔出来透透气，想不到这次出来透气碰上个缠人精。
缠着她不说，还花她的钱。
“唉，女孩子不整天上街吃吃喝喝，走走玩玩，老是修炼都没劲啊。”
“要你管。”
“你除了修炼还做过什么，不然为什么都不知道外面这么热闹？”
阿莱被他烦的受不了，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语速加快道：“今天是花朝节，城里种了很多花，还叫人燃放烟花，商贩们都出来摆摊做生意赚钱，乾帝还取消了宵禁，现在你满意了吧？”
“哦，原来是花朝节啊，那你早说啊。”
“你想干嘛？”
“不想干嘛。”
阿莱狐疑地盯着他。
一个字她都不相信，谁让男人嘴里说话没个正经，吃东西还让女人掏腰包，这会儿八成也安分不下来，说不定是憋着大招呢。
彼岸看着什么都好奇。
他应该死了很久，或许曾经是皇城的人，重回人间一切都变得陌生，尽管如此他眼中仍洋溢着笑意，那是发自肺腑的喜悦。
“醒狮酥。”
“好漂亮，跟舞狮的狮头一样，我想吃。”
“……你已经吃了很多了。”
“我没吃饱。”
“你生前一定是猪吧？”
“你骂我，你给我买醒狮酥，不然我不会原谅你。”
阿莱一撇嘴，扭头就走。
彼岸眼珠一转，急忙过去踩住她的衣摆，不让她走。
阿莱怒火蹭蹭往上冒，威胁他赶紧把脚挪开，他不听，阿莱也不惯着他，直接转身踩在他脚背上，疼得他哇哇大叫。
“啊——，让开让开！我的脚！”
“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跟着我！”
彼岸一听，脸色变了，急忙道：“我错了，我大不了不让你给我买东西吃了。”
“……”
这话说的太晚了。
整条街有几家铺子没被他光临过啊？都被他吃的七七八八，才来说不买吃的，骗鬼呢？！
阿莱瞅准地上一条条划过的影子，想要钻进影子里。
彼岸似乎知道伥兽的能力，提前出手封锁了阿莱的行动，等阿莱行动才发现自己无法钻进影子。
她第一时间看向他，他却是望着天空哼小曲。
今天真的见鬼了。
她憋着火气朝前走，彼岸快步跟上。
“那是什么？”
“……”
他话多也就算了，烦人的本事也堪称一流，她不理他，他就一直不停地问。
“那又是什么？”
“臭豆腐。”
“那是什么？”
“油炸蚂蚱。”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