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何正阳,从丁华清那得知丁会计的账本大部分都在他的办公室,因为丁奶奶不允许他记家里的账,说是发现一本撕一本。
丁会计是煤矿财务副手,自己有一间小办公室,他在那待的时间比在家还多,不是办财务业务的,基本上不会进财务的办公区,想要弄到他的账本有些麻烦。
“想要方便,得自己承担风险。”何玉梅想到上辈子网络上的一个段子。
“什么意思?”何兴生不明白何玉梅要干什么。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咱们自己去拿。”何玉梅眼里隐隐有些兴奋。
“几位公安同志是不会同意的,那是犯法的。”何兴生嘴上说着不同意,可心里已经承认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何兴生这些年在社会上打磨多了,当初当兵时非黑即白的性子也变了许多,变通了许多。
“他们是公安,咱们不是,更何况咱们也不用把账本拿出来,只是借着看一看。”
取得证据的手段罢了,何玉梅觉着,丁会计一直在暗示他们这么做,甚至还给他们创造了机会。
刻不容缓,当天下半夜,何兴生带着何玉梅摸进了市三煤矿办公楼,会计室在二楼最右边,因着里面经常放有公款,所以右边三间归属财务的办公室,连带着走廊在夜间都被封死的,三间办公室的窗外也都用钢筋做了防护栏,白天只能从走廊的那扇铁门进出。
“你个小孩子非要跟着干什么,这又不是做什么光彩的事,万一被发现,我自己逃的也能快些,一会儿有情况,你抓紧我,别把你甩掉了。”
何玉梅虽然练功夫没多久,可身手不错,身量小灵活,紧跟这何兴生的脚步,半点不差,和何兴生嘴里的拖累根本不搭边。
“别说了,赶紧走吧,一会儿天亮了,我不跟来,你会用手机么,不进空间怎么拍照,用手电筒,马上就被发现了。”
何玉梅慢慢摸索空间真正的用途,不能让它浪费在自己的手中。
保卫科的值班、巡逻在何兴生这根本就不够看,左躲右闪的也就躲了过去。
俩人很快的就到了二楼,何兴生拿出螺丝刀,准备撬开门锁,虽然一定会留下痕迹,但已经是最快的方法了。
何玉梅抬手拿过螺丝刀,收进空间,取出了自己的那套开锁工具,两个铁丝。
“你干什么?别闹了,这不是在家你拿门锁实验,咱们赶时间。”
何玉梅满是淡定道:“稍安勿躁,给我半分钟工。”
十秒钟后,何玉梅就把锁给打开了。
“好了!”何玉梅拿出块帕子把锁头仔细擦了一遍,收到空间,她练了这么久,现在就是高光时刻。
何兴生知道何玉梅有一阵子在和家里的门锁较劲,可却没想到,已经练到了这种地步,这孩子难不成还想当三只手。
“这是你自己练的,还是是和木老爷子学的,你怎么会这个?”
对何兴生的问话,何玉梅就当没听到,会都会了,还能给退回去不成。
又从空间里拿出两幅手套和鞋套,自己穿戴上,另一幅放到何兴生手里,示意他也穿戴上。
“别留下痕迹,咱们得小心些,万一恰巧里面真的丢了什么,可别赖到咱们头上,咱们虽然不是专业的,可也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何兴生看着何玉梅一副老手的样子,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得对何玉梅加强思想教育,绝不能让这孩子走了歪路。
丁会计门上的锁头又让何玉梅有了展示的机会。
丁会计的账本实在是好找,就在他第一个抽屉里,码的整整齐齐一小摞,好像是放在那里等着他们来取一样。
“我先进空间把这些拍下来,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能用上的东西。”何玉梅捞了几本账本进了空间。
咔嚓,咔嚓!
账本有点多,得拍一会,这个账本应该是丁会计日常用的,里面有些杂乱,记的什么东西都有,想要什么信息得进行筛选,具体的还得回去仔细找,巧的是里面的日期,从前几年到现在连贯的很,丁会计这个老狐狸。
账本比较多,也不知道到底具体用到的是哪一页的账本,俩人把能找到的都拍了下来,工作量不小。
俩人离开了丁会计的办公室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何玉梅仔细的把出去的两道门锁好,还原了锁头的位置,和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不一样,就是仔细观察也不会发现什么异样。
资料太多,俩人回家之后还得用手机和笔记本电进行整理,何兴生用电子设备还不熟练经常出问题,俩人用了两天的空余时间才整理出头绪来。
从整理的资料得出,煤矿这几年一直有煤在升井之后就有一部分不知去向,井下工人第一手的出煤量和出库量、现存量根本就对不上,每年都对不上。
年年如此,虽然有损耗,可数量不小,报上去,却一直没有组织人手查过,这一块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要不是有丁会计这个深度职业病患者,这到底少了多少,永远都查不清,尤其是档案室里的原始资料丢失的情况下。
虽然账本能看的出煤消失的大概时间段,通过计算,消失的煤量,根本不知在鱼塘附近储存那些量,得再有三个那么多,那些煤是被卖掉了还是藏在哪,都是关键问题。
这次偷账本之行,可以说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那么多煤不可能一下子消失,不管是藏,还是卖都得有个途径,这些都是线索。
市三煤矿周围地形特殊,像是鱼塘这样能藏煤,人又不经常去的地方还离路边近的地方没有多少,比较好排查。
往外卖煤能查的就更多了,运输工具、接手人、买家,不管从哪个方面下手方便的很。
何兴生把整理出来的资料给到三位公安那里,剩下的他便不再介入了。
在资料被带走的三天后,煤矿又接二连三的调来了好几个人,都是不起眼的位置,有的是借调,有的是学习,打着各种旗号,多了很多新面孔。
那两套行车记录仪也被何兴生在第一时间收了回来,安装位置太好,公安人手够用,拖时间长了两台机器一定会被发现。
大量的公安同志介入之后,何兴生再也没找过木老爷子打听过什么消息,也没和何玉梅说过案子上的事,开始正常的上下班,盯着鱼塘养鱼,他不想被人发现,引火上身。
丁会计倒是有意无意的和何兴生旁敲侧击的打听过,都被何兴生挡了回去。
搞得丁会计心里一直没底,他故意放在那的账本一直都没人动,又怕耽误了公安的查案,又不想主动把账本交出去,一直在纠结。
虽然来了好几位公安,这案子也一直拖到深秋的时候,才有眉目,实在是牵扯的人太多。
在整个调查过程中,何兴生除了在一些时候秘密提供帮助给公安同志,并没有过多的参与,他暴露行迹,危害到季静娴和两个孩子安全。
十一月初,公安手中已经掌握了大量有关于管生产的齐副矿长一党人犯罪的人证物证,其中偷煤卖煤数量巨大,金额之多,涉案人数之广,是北江镇近五年来最大的一起案件。
为将犯罪分子一网打尽,公安同志联系向上级申请援助,等人手到位,布置妥当后实施抓捕行动,这几天一直在对齐副矿长等主要人员进行跟踪监视。
煤矿突然来了这么多陌生面孔,齐副矿长等人并不是毫无觉察。
煤矿这几个月的人事调动比之前两年的还多,来的还都是些年轻男人,太不同寻常。
洗煤厂放进鱼塘里半大的鱼,不但没有翻塘,反而鱼越来越肥,引起了许科长的怀疑,那批除草剂是他买的,威力有多大他知道,别说一个鱼塘,就是再来三个,他下的量也够,现在鱼塘一点事都没有,他已经开始怀疑何兴生了。
他们在车队的人也发现了异常,随新车来的三名司机,神情动作都和他们这些常年开车的不一样,身手过于灵活,带着些官味儿。
种种异常,在有心人眼中就是危险信号。
市三煤矿这地方,是有名的雪窝子,从十月中下旬就开始下雪,家属院里的家属,每到十一、二月就会到北江镇采购,为过冬做准备。
十一月五号,又开始下雪,这样的下雪天基本上不会有人去镇上,路滑不安全,每年冬天去镇上的客车都会出问题,车坏都是小事,最危险的会滑到山沟子里,安全起见少有人会去北江镇。
不过今天反常的很,乘客多到坐满了客车座位。
人这么多,客车司机打起十二分精神。
雪越下越大,直到傍晚天要黑的时候才慢慢停了下来,还没来得及清扫的路上已经有十公分厚的雪,后勤组织人清扫主街路面。
何正阳把两把小铁锹放到门口,今天下雪明天就得去学校扫雪。
何玉梅则在空间里摆弄从那辆商务车找出来的两把改装木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