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琴没想到,刚出了宫就遇上这样的事,刚才也没来及得问刘福子,皇上有没有给她们派保镖什么的,不过那个人的手已经抓在了包袱上,也没办法多想去指望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一脚狠狠踩在对方的脚趾上,趁着他吃痛下意识去捂脚的机会,推开那人拉上小茹就往人堆里跑。
边跑还边大声喊叫着:“救命啊,有人要抢我爹的骨殖啦!快来人救命啊!”
银票自然要用盒子装着,风雪琴这么一喊,那几个二流子还真以为她包里装的是骨殖,不由追人的动力立马去了八、九成,还有一、二成也被眼前的人群给吓没了。
这里的风俗,如果有长辈死在外面,晚辈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把长辈的骨头接回老家入土安的,民众们对这种行为都十分敬佩。前朝有一位不远千里收敛长辈骨殖的年青人,还因此得到朝廷的嘉奖,做了个七品县令呢。
众人本来就对好手好脚却每天不思进取,专管在街面上坑蒙拐骗的二流子十分不满,再听见风雪琴的喊声,顿时都正义感爆棚,纷纷指责二流子不是人。
二流子见没好处得,骂骂咧咧的散去了,风雪琴眼含热泪谢过民众,向人打听了出城的路,拉着小茹快步离开了。
二人走到人少的地方,还觉得方才的情况太过凶险,谁叫她们两个身材都单薄得很,穿上男装,看起来也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这个问题不解决,以后遇到这种情况的可能还会更多,风雪琴想到堪比整容的化妆术,拉着小茹进了路边的脂粉店,买了一堆瓶瓶罐罐出来。
小茹不由小声问她:“我们如今扮的是男装,你弄这些东西做什么,没有用还死贵,而且背在身上沉甸甸的压得肩膀生疼。”
风雪琴含笑白了她一眼,“沉也得背着,这可是重要的好东西,快走吧,我们先去找间客栈落角,然后想想从哪里入手才好。”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客栈,没走上几步路边就有一个,于是风雪琴和小茹进去开了个套间,进了房间之后,吩咐小伙计先送两份早饭过来,然后再送两桶热水什么的。
这些事小伙计都是做惯了的,不多时就按要求把东西都送上来了,风雪琴付了饭钱,跟小茹两个坐在一起吃饱了,然后重新洗脸,把小茹按在妆台前,在脸上涂涂画画了好一阵。
小茹再去照镜子时,差点认不出自已了,不由小声惊呼道,“你这是怎么弄的,为什么我的眼睛会变得这么小了,嘴角的大黑痣好像真的,咦,用手擦还擦不掉,我不会以后都长这样了吧。”
风雪琴见小茹快急得哭出来了,连忙忍着笑跟她解释:“不会不会,我只是用了一点鱼胶,把你的眼睛改小了一点,黑痣也是用鱼胶沾上去的,你用水洗一下就能洗掉了,不信你现在去洗一下试试。”
小茹神情复杂地看着镜中完全陌生的脸,纠结了半天还是摇头拒绝了,“好不容易弄成这样的,就算你骗我,我也没办法改了不是?试不试的还有什么关系。”
小丫头年纪不大心倒是挺宽的,风雪琴一再跟她保证没有骗她,然后当着她的面,把自已的脸也化成了个一脸菜色的公子哥儿。小茹免不了又要大惊小怪一番。
之后二人把刘福子给的户籍证明和生平履历翻出来仔细看了一遍,一个是名叫刘显的年轻人,籍贯在湖南,从小无父无母,一直跟着叔叔在外面做小买卖,三年前十五岁时叔叔也没了,留下了一笔不大不小的遗产给他。另一个是山东府一个叫王德的中年人,也是小买卖人。
风雪琴想了想把刘显的那份拿出来,王德的履历也背熟烧掉,户籍证明重新贴身收好。“我们两个肯定是要在一起的,你继续做我的随从就是了,这份证明留着以后应付危急情况的时候再用。”
小茹对这些都没意见,随从不需要户籍证明,能省一份是一份,而且就像风雪琴说的,就算给她个身份,她也一样每天围着风雪琴转,让别人看到了,还会怀疑两个人的关系有问题。
身份的问题弄好了,脸上的妆容也算合适,两个人重新换了身衣服,然后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溜出了客栈,反正房钱都是提前付过的,她们什么时候离开对店家都没有影响。
一路随着人流在街上逛了小半天,中午在外面小酒楼里吃了饭,然后下午另外找了个看起来档次高点的客栈住下,给了小伙计二钱银子,向他打听买地的事。
几句话的事就能收这么多赏钱,小伙计眉开眼睛,解说的也格外细致,后来甚至直接帮她们请了两个牙人过来。
风雪琴还是第一次跟牙人打交道,听着他们把手中现有的几块地吹得天花乱坠,暗暗想道:“果然哪个年代的中介都需要一副好口才。”
“我们是外地来的,身上的本钱也不是十分充裕,所以想打听看看京郊有没有好地方,也不必太大,三五亩地方就够了,若是没有,一、二亩也使得,要紧的是要离着河边近些。”
二个牙子还以自已遇上了大主顾,一听只是想买城郊的地,态度就没有之前那么殷勤了,勉强说了两个地方,都不太符合风雪琴的要求,风雪琴也没表示什么不满,依旧一人给了一两跑腿钱。
其中一个牙子大概收了钱没办事有点不好意思了,主动给风雪琴介绍了另一个姓金的牙子,说是专门经手京郊土地买卖的。
风雪琴拿着他给的地址找小伙计打听了一下,发现距离这里不远,便直接带着小茹过去找这位金牙子。
金牙子手里经办的京郊的土地果然不少,风雪琴听他的描述,觉得其中两块地不错,天色已经擦黑儿了,不好出城,于是约定好第二天一早去实地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