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琴想了想又被自已逗笑了,都说文人误国,朝堂上也的确是文官说话更管用,但是没有兵马在手,只要皇帝不是太昏庸,文官能作的妖也有限,如果皇帝打定主意要收拾哪个文官了,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而自已的生意就白了也不过就是两处作坊而已,至于那些商铺更是小打小闹,朝堂上的事怎么样也连累不着自已,自已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朝堂大事跟自已没关系,但是评诗什么的自已真的不会也不敢做啊,风雪琴苦着脸求皇上:“想来能送到皇上面前的诗词都是上上之作,岂是我一个小女子能点评得了的?皇上还是给臣妾另外换个差事吧,别让臣妾耽误了皇上的大事啊。”
皇上语气凉凉地问:“要不你给朕做几件寝衣?”
风雪琴顿时更不想说话了,好歹诗词她还背过几首,做衣服什么的,她却是连针都没动过几回,缝个扣子都能缝歪的那种水平,让她给皇上做寝衣,也太难为人了吧?
在耽误皇上选拔人才和为难自已之前,风雪琴几经纠结最后还是决定为难自已,谁让她是这样识大体的人呢。
于是用过早膳皇上去御书房看奏折之后,风雪琴就坐着小轿去尚衣局领料子了。衣料倒是好选,反正是做寝衣,挑着轻软透气的就是了,但是谁能送她一双会做衣服的手啊。
不知道是不是皇上早就看出她不会做针线,故意透话让宫人提点她,陪她挑选完衣料之后,小全子低声说:“娘娘,这尚衣局每年都有新花样,您要不要顺便挑个绣娘给您讲讲?”
风雪琴眼睛一亮,立马就露出了笑脸,连连点头说道:“你说的是,那就挑一个吧,不然弄错了花样别人会笑话本宫的。”
于是小全子又帮风雪琴挑了个二十来岁名叫惠纹的绣娘,一起回清宇宫帮她讲解花样。
风雪琴对于承诺过别人的事还是很愿意上心完成的,奈何眼睛看会了,手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好的一块衣料被她裁得乱七八糟,两个衣襟都不一样长。
更不用说绣花什么的,穿针的时候就扎了几下手,疼得她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最后惠纹实在看不下去了,另取了衣料来帮着她裁好,自已做起来。
不过为了风雪琴的体面 ,惠纹做着手里的针线活,不时还得郑重其事的问她一下:“娘娘,这里可是这样做?”“这一处是不是要这样缝?”
完全就是掩耳盗铃,风雪琴自已都不好意思了,皇上回来用午膳的时候,期期艾艾地向皇上求情:“皇上,其实臣妾也不会做寝衣,不但不做衣服,所有需要动用到针线的不会。要不您还是直接交给尚衣局做吧。”
皇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她:“你说你住在这里担心别人说闲话,朕给你指派两样差事,你却这也不会那也不能做,那么你来给朕说说,朕该给你派点什么差事好?要不你来给朕画幅中堂?”
风雪琴摸了摸鼻子,厚着脸皮说道:“其实臣妾后来想了想,臣妾的职责就是侍候皇上,皇上让臣妾在哪侍候,臣妾就应该在哪侍候,别人如果说闲话,只能证明她们自已想不明白,您说是不是?”
所以说来说却都是风雪琴的道理了呗,皇上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吃饭,风雪琴揣度着皇上的意思,应该是不让她做针线了,小脸立马笑开了花,殷殷勤勤地帮着皇上挟菜盛汤。
午膳后外面太热,皇上也没再出去,跟风雪琴在房间里玩了一会儿猜字的游戏,然后各自午睡了片刻,晚膳之后去御花园散步,皇上拉着风雪琴手缓声说:“南巡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五日之后,你这几天其他的事先什么都不必做了,把自已出行要带的东西准备一下,衣裳、首饰、晕船药,等等,别嫌麻烦,出门在外一时短了哪样都麻烦。”
风雪琴轻声应着,想了想跟皇上商量,“臣妾想出宫一趟,把生意上的事安排一下,这次从西北回来带了一些特产,臣妾想出去看看生意怎么样。
倒也不只是为了赚钱,西北距离京城太远了,所谓天高皇帝远,百姓们大多只认地方官,却不知道皇上是谁,这样很容易造成政令不行的情况。
想把百姓的心收拢在一起,就得让西北跟京城连结起来,西北虽然土地贫瘠,却有大片的山地和草场,野兽出没伤人是不好,但是皮草却是个好东西,另外也很适合草药生长。
所以臣妾想着,与其年年给西北发放救济粮食,还不如引导着当地的百姓自已动手,利用西北的自然资源给自已赚个丰衣足食。
当然,路途遥远,运输方面的费用不小,但是运送救济粮食同样也要花费这么多,而且送去的少了百姓不领情不说,反倒埋怨朝廷不肯关心他们。”
皇上停下脚步深深看了风雪琴一眼,“西北的问题朝廷研究了一百多年也没研究出个行之有效的方法,不然也不用年年救济了,你真的想凭借自已的小生意把西北的问题解决了?”
风雪琴仰头看着月亮,眯着眼睛笑了笑,“臣妾哪里这么大的本事呀,不过是想做那块问路的石子罢了。如果臣妾的这个法子真的能赚到钱,自然会有很多人效仿,到那时皇上也能少操点心。”
皇上心里闷闷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风雪琴的确是聪慧的,但是皇上身边最不缺的就是聪慧之人,朝中那些大人,宫中的那些奴才,能站到他面前来的,哪个不是人尖子?
可是只是风雪琴愿意做个傻子,自已辛辛苦苦开辟出赚钱的办法来,却不肯求自已给她一道旨意,保住她赚钱的财路。
风雪琴转头看着皇上,不太能想明白他怎么突然不太高兴的样子,赔着小心说:“皇上,臣妾是不是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