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明月,莲香美酒,更有佳人在侧,皇上觉得自已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飘飘欲仙。两人简单用过晚膳之后,宫人撑了一艘小小的乌篷船过来,皇上扶着风雪琴坐了进去。
船上也酒,用小小的青玉壶装着,皇上跟风雪琴一人一小壶,可惜没有杯子,提起来对着壶嘴喝又不够风雅。
风雪琴伸手从湖中折了两片睡莲叶子下来,用帕子随手擦了擦递给皇上一片,然后动手慢慢折了个小杯子出来。
皇上学着风雪琴的样子试了一下,没折成倒了一身酒在身上,风雪琴捂着嘴笑得不行,重新折了一片睡莲叶子下来,帮皇上也折了个杯子,皇上自已给自已倒了半杯酒在里面试了试,竟然一点都不露,喝的时候还多了一点荷睡的清香。
皇上和风雪琴坐在船头赏花喝酒,不是低声说笑两句,小船行到莲花深处,另有一艘小船驶过来,给皇上和风雪琴送了一壶茶和两样点心水果什么的,之后又慢慢驶远了。
风雪琴不禁感叹道:“所以那些诗里写的什么烟波江上,什么湖什么河的,也比不上宫里的御境湖啊。”
皇上不禁问道:“这是怎么说的,御境湖再好也不过是人工开凿出来的这么一点大的地方,怎么比得上真正的大江大湖。”
风雪琴调皮一笑,“可是大江大湖上没有这样体贴又细致的宫人,更没有这样精巧美味的点心啊。而且大江大湖再大,我们的小船也不过只有这么一点点大,御镜湖再小,离了撑船的宫人,我们还是自已没办法回到岸上去。”
皇上觉得风雪琴的话听着有理,想想又觉得不对,说不对吧,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对……索性扔在一边不去想了,高声叫撑船的宫人:“你去吧,这里不用人侍候了。”
风雪琴眼睁睁地看着宫人跳进湖里转眼之间就游走了,不禁有点傻眼,呆呆的问皇上:“您把人都打发走了,我们怎么办?臣妾虽然做惯了粗活,但是真的不会撑船啊。”
皇上被风雪琴的神情逗笑了,长臂一展把人抱进了怀里,提着小酒壶小小饮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在皇宫里还怕把你丢了不成?没关系,朕来替宫人服侍你就是了。”
风雪琴简直要被气死了,皇上说的这是人话吗?谁敢指望他服侍,他又能服侍得了谁?但是如今宫人已经都不见了,风雪琴也没办法把人找回来,只好暂时忍着,反正她不相信刘公公真会把皇上扔在湖面上不管。
刘公公表示他想管可是真的管不了,皇上昨天安排这次花前月下夜半泛舟是,刘公公就苦口婆心地劝:“皇上啊,虽然已经进了五月,夜里湖面上的风还是凉啊,万一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好?再说您身体强健不怕这点寒气,贤妃娘娘身子骨可弱着呢,您不想着自已也得为贤妃娘娘想想才是啊。”
皇上还真的想了,而且想的很认真,可惜,想完了还是决定把这次行动进行到底,刘公公愁得脸上的褶子都多了两条,可是皇上已经长大了,不是三、五岁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也不是他能用几块糖果点心的就能哄骗得了的了。
所以最后刘公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打发了十几个宫人在岸边备着香茶、火炉得着皇上。没想到没等来皇上,却把撑船的宫人给等回去了。
刘公公迈着老迈的脚步赶过去急切地问:“皇上呢?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守着皇上的吗?”
撑船的宫人也很委屈啊,可怜巴巴地说:“奴婢是想守着皇上啊,可是皇上打发奴婢回来,奴婢也不敢不从啊。不过公公请安心,皇上身边有贤妃娘娘陪着呢,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开心有个什么用啊,难道能挡得了湖上夜半时分的寒气不成?刘公公觉得宫人脑子一定是游泳的时候进水了,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嘴上骂道:“滚滚滚,赶紧离了杂家这里,看着你就生气。”
宫人被骂得莫名其妙,又不敢跟刘公公犟嘴,拎着滴水的衣摆退下去换衣服了。
刘公公站在旁边伸着脖子朝湖面上张望,可是重重叠叠的荷叶接天蔽日,又哪里能看得到什么,最后只能披着披风坐在亭子里死等。
风雪琴这会儿也感觉到身上泛起凉意了,虽然不算难受,但是担心皇上受不住,那就麻烦大了,便轻声劝皇上:“皇上,臣妾有点凉,要不我们回岸上去吧。”
皇上也不是真的舍得让风雪琴受罪,放开手臂挪进船舱里,风雪琴还以为他去取信号弹之类的东西,叫人过来接她们呢,没想到皇上拿了条又长又厚的披风出来,重新把风雪琴抱在怀里,用披风直接把两个人都盖在了里面。
“皇上还真是有备而来呀。”风雪琴哭笑不得的说道,不过看出皇上打定主意要在湖面上过夜了,也就不再纠结要不要回岸上去,人生能有几次任性不是?再说这大半夜的,真回到岸上,皇上如果提议一起睡觉,她还能说不去?
所以在湖上也挺好的,风景好,月亮也好,还不用陪皇上睡觉。风雪琴心情彻底松下来,拎着酒壶一小口一小口抿着,皇上的酒喝完了,便抢她手上的喝了两口,又被风雪琴抢了回去,两个人分着喝完了最后的半壶酒,风雪琴劝着皇上喝了杯茶暖肚子,酒意渐渐涌了上来,倚在皇上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胡话。一会儿月亮白得像块银子,切成小块能买好些烧饼,一会儿又说定风岭的鸡鸭应该又长成了一波,可惜太远能请皇上去尝尝,一会儿又咬着牙发狠,说月妃不让她改菜单,她就每天点上十个八个素油炒青菜,看月妃敢不敢真的不让御膳房给她做。
皇上还是第一次看到风雪琴醉酒的样子,凶巴巴的话又那么多,像只没断奶的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