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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调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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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靠岸的时候,正要进入黄昏,太阳只剩一人多高,彤云飘飞,照得湖面上一片金光。

小白第一个从船上蹦下来。他嫌太热,脱得只剩下一个小褂子。小娄和小黄都还穿得整整齐齐。连山门里修行的方士,只要能达到入门级别,就可以寒暑不侵。可是小白不行,这么久了他也没能入门。小娄终于在他身上体会到了离歌当年教自己时的心情——怎么就教不会呢?他学得这么努力,难道是他教的姿势不对吗……

山下不比白岭上,四季如春,清爽宜人。云州古渡一年只有春夏两季。正月二月是春夏之交,剩下十个月都是夏。更何况小白也属实胖了,稍微一蹦哒就是满头汗。小娄在船上给他扇了半天风,还是脱得只剩了个青布小褂子。

算了,随他去吧……自己舒服就好,哪顾得上那么多礼节?

小白一下船,就撒了欢儿疯跑,去找路边别的孩子们玩儿,打听灯会什么时辰开始。他手里面吹的小糖人,顿时在孩子堆里引起一阵小小的轰动,使得狠狠刷了一波存在感。

小白跑了一圈回来,满头大汗地汇报:“他们说戌时二刻上灯,十字街口扎的鳌山上放鞭炮,各处彩楼都有百戏,丑初收灯。”

呵呵,好详细,小白真会当差。

“嗯,那今天不走了,”小黄说,“走,我们去十字街口先找个客栈住下。”

小白一听要彻夜狂欢,高兴得在前面蹦跳着引路。

小娄在后面看着他欢快的小背影,忽然心生感慨:真好骗啊!他的快乐这么简单……

十字街口有两家云州古渡最豪华的客栈。小娄毫不犹豫走进看上去人最多的那一家。

金乌西坠,又到了人们拜祭五脏庙的时候。大堂里银灯闪耀、高朋满座,四处都荡溢着酒香肉香。

这里的人至少有五成是外族客商。入乡随俗,他们在这一天也换上星族的服饰,华裳丽服、衣冠济楚,跟大家一起过节。

小娄到了柜上直接说:“要两间房。”

小白无比好奇:“我自己一间吗?我、我害怕……”

“你跟我睡,别吵仙……别吵小黄。”

“可是你的伤还没好完呢,”小白仰着脸说,“你寅初会发烧,小黄跟来不就是为了给你治伤吗?……他要半夜来再半夜走?”

——半夜来半夜走……

小娄在心底把这场景琢磨了两遍——怎么感觉像河族人说的“偷情”?

——这该死的余毒!

他当初是为什么在帝君面前许下豪言壮语,要接这差事的?他当初是为什么死活拽着小白这小累赘一起出来?

好么,一顿感天动地的暗自告别之后,由于他自己的迷之操作,不仅要和这位“小黄”同游天下,还要继续睡在同一张床上……

人啊,心里的苦都是说不出来的。继续演吧……装孝顺儿子,甘心被控制……

“要一间。”小娄告诉掌柜的。

他回头又看了看身后这一高一矮两个随从——他夜里会发烧吗?他表示很怀疑。为什么他自己不知道?只是觉得多梦睡不好。

难道,在他不知晓的凌晨,这俩人夜夜都在辛勤照料他?

仙尊,如果小黄不是仙尊,那他该有多开心……正因为这仙尊的身份,无论怎么对他好,那都是控制的手段……

小娄占了大堂里靠窗的一张桌子,让小白快点去房间换了衣裳下来,吃完饭好去看灯。小白背着他的小包袱,高高兴兴地跟着伙计去上楼,临走也不忘叮嘱:“我要吃月亮糕,要豆沙馅儿的。”

“好,把你这个月的蜂蜜扣一瓶,抵糕钱。”

小白皱着鼻子,忍气吞声地走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外面十字大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家家户户都摆上酒宴,挂出各色花灯。一群一群的小孩子们,挑着各色花灯出街,呼朋引伴。临街饮酒的人们看着小童子们嬉闹,也各自划拳行令取乐。一时热闹非常。

客栈的大堂里也布置得花团锦簇。

正月,正是云州古渡一年里花期最盛的日子。窗台和长几上摆满各色盆栽,每张桌子上也有一只白瓷净瓶,瓶里面供养着各色折枝花卉。

小娄把伙计叫来,把他们桌子上的一株红山茶换成了连翘花,还对他们大堂里的熏香品头论足了一番,嫌弃半天,最后说,多加点芸香和茱萸——这几样都是小黄的喜好。

……怎么样?这温良晚辈演得够孝顺吧?

小娄抬眼去看小黄,他正尽职尽责的帮他摆放碗筷,微微挑起的嘴角泄露了一点笑意。

小娄悄悄跟他抱怨:“你说……你干嘛扮个随从呢?你做少主郎君不好吗?让我服侍你……”

“不好。你才是这一趟差事的正使,我做少主郎君,难道要我去办差?……我本来就是来照顾你的,顺便游山玩水。”

……哎呀,多么感人的父慈子孝画面……

此时,大堂里一阵骚动。只见,从大堂门口处进来一位长相还算标致的少年郎。他长发松散,只一根桐簪胡乱挽着。身上只披着一件轻盈的星蓝素纱长袍,这件长袍轻盈得能看清他身上的每一颗痣,飘荡着真像云雾轻柔缭绕周身。在彩灯映照之下,不同角度折射出不同的绮丽花纹。

小娄一眼就认出,这是新法阵里出的岫云丝织物!看来,这位少年郎君的家世不一般呐!有本事把份额不多的民间流通岫云丝搞到手。

然而,这都不是引起骚动的关键。关键是——他身上只有这一件又薄又透的星蓝素纱,敞着衣襟。几乎是半裸着招摇过市、又登堂入室。

大堂里的外族客商们被紧紧吸引了目光,面面相觑——怎么?星族新近开始流行这样的穿衣风格?

小娄他们旁边的两桌客人,立刻起身,拱手见礼。他们显然都是这城里的世家子弟,约好了来赏玩花灯,不辜负良宵美景。

他们纷纷赞叹:“哟!靳兄!今儿这装扮,别出心裁啊!风流骚雅,不同凡响!”

小娄也随着众人的目光往这位“靳兄”身上看了看,说实话,若不是这流光溢彩的岫云丝太有存在感,他真跟此刻窗外外族的讨饭花子一个模样!

小娄往窗外望了望路边的讨饭花子——刚才还想让伙计给他们送点吃的,此刻忽然没了施舍的心情。

只见那边桌上一个巧舌的问:“靳兄英武啊!不知道你是坐车来的还是走路来的?有本事你别坐车!走着来走着回,拜见完令尊大人,我就真服你!”

这位靳兄原本已经坐下,一听这话,直愣愣站起来,就要出去把自己游街示众!

他周围的人急忙生拉硬拽,又把他按回去。

这位靳兄袍角一甩,撩得老高,又飘飘荡荡轻盈落下,露出半截大腿,往搭着芙蓉凉簟的椅子上一歪。看脸上表情,实在是自我感觉风流潇洒!

他用折扇对着满桌人指指点点:“你们懂什么?我家二叔,在连山门里已经升了黄衫郎君。他说的,咱们亢星君、日常就是这种风范!这叫做“放达”,你们懂不懂?”

小娄忽然脸上一热,扭头去看小黄。

我日常就是这副傻样吗?——小娄好想把这些话问出口——我平日里看上去这么缺心眼儿吗?我经常这么装得让人想扇两巴掌吗……为什么我照镜子没看出来?

小黄正要笑不笑的,低眉敛目,用这无声的回答,给了他一个惊天霹雳的答案。

恰巧小白换完衣服下来,一看他略微潮红的脸颊,关心地问:“你怎么啦?又发烧?”

小娄真想捂着眼睛钻桌子底下!

没法见人了!

可他是出来办差的星君,他得撑着架子,不能往桌子底下趴!

“其实,星君也是学的别人……”那位靳兄继续高谈阔论:“听说,咱们仙尊当年风华正茂的时候,就喜欢做放达状。”

这两句白岭上的八卦一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都不禁静下来细听。

“仙尊当年常散发散襟,见过他的人却都说风姿绝伦!星君从小被仙尊一手带大,得了他的真传,见过他的人也都说,跟仙尊风骨酷肖。要我说吧……让人倾倒的风流形象,谁不想模仿一二?咱们虽没修行,却心向往之啊!”

众人一听是白岭上的领袖人物形象,全都哄然附和!一个个连忙说:“对!对!对!咱们修行的道行不够,学学人家穿搭,也能沾点仙气。”

小娄又兴味盎然地扭头去看小黄。

哦!原来我不是一个人,我是在学你嗷!这缺心眼儿的半裸体登堂入室,都是从你那儿发端的嗷!这跟你是同款。

我干嘛要捂着眼睛钻桌子底下?要钻大家一起钻呗!

小黄终于把他上翘的嘴角往下拉平。

——这不行,这股歪风得刹刹!

小白正在陶醉地干饭,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直到小黄忽然站起来,一转身,腰上的乌金铜铃优雅地荡起一个弧度,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声音虽小,却穿透了大堂里所有的嘈杂,让每个人都听得心中一惊。

小白心里也一惊——一般人不是听不到乌金铜玲的声音吗?

小黄伸手把铜铃一扶,轻轻稳住。穿透力极强的清脆声响戛然而止。

他拱手为礼:“这位靳兄见识高妙,可否容在下说两句?”

乌金铜铃,没有人不认识。大家一看就知道,他是白岭上下来的有名有号的人物。纷纷还礼,道:请说。

“连山门入门经书上讲过,定乎内外之辩,不被形体所拘役,是为“放”;通晓阴阳之理,是为“达”。不知这位靳兄要如何放?如何达?”

这谁会呀?大家都没入过连山门的门!对他来说是入门经书,对在座的来说,这可是天书!

旁边两桌上的客人一起干瞪着眼,你看我我看你,想不出词儿来。

“仙尊也曾教过,”小黄继续耍威风,“说,放达的基础要意是“内圣外王”,所谓内圣者,意在自修,修至极致的道之境,心斋坐忘,无所不化。这才有了“放”的基础。否则,适得其反,反而会被形体所拘役。”

他说的这到底是啥?……什么内外之便?什么又是心窄做妄?单听哪个字儿都懂,合在一起就有听,没有懂……

大堂里一片寂静,气氛有点尴尬。

小黄一拱手,道:“叨扰了。”回头跟旁边俩人说:“走吧,看灯去。”

小娄自从听见“内外之辩”这个词儿,瞬间梦回弟子堂。那是他来到白岭之后第一次讲经,仙尊亲自设帐受徒,让他的心豁然打开,照见更宽阔的天地……

他不由自主站起来,跟着小黄往外走。

小白在白岭上时间长了,这些经文,星君已经掰开揉碎给他讲了好多遍。虽然他还是不懂,可是大堂里这些人一脸迷茫的心情,他是极懂的!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仙凡之间做个翻译。

他一边跟着那俩人往外走,一边对着“靳兄”做了言简意赅的解释:“意思就是,你还不配!”

这翻译得真直白!

小娄一回神,惊奇地端详了一下小白——这小家伙,刚才还穿得整整齐齐,一眨眼又脱得只剩下个小褂子,衣带也不系!

不,这放浪的毛病绝不是因他日常所影响!

小娄大吼一声:“穿好!”

小白根本不理他那一套,把脱下的衣服往他怀里一扔,光着半个膀子,像个小白馒头似的,噔、噔、噔、“滚”出了客栈。

算了,随他的便吧……

小娄一出来,立刻四下回头,寻找刚才窗外的乞丐。

这小叫花有蹊跷!

奇怪……不过一眨眼,竟然没了踪影……屋檐……墙角……身手不错啊!就这么没了……

小黄凑在他耳边低声说:“看前面……往湖边方向去的那堆人中间……他缩了骨……最矮的那个。”

小娄往那人的背影上一盯——没错吧!果然是个河族高手,会缩骨的叫花子……扮乞丐你还是不够专业。

他悄悄使个眼色,小黄和小白立刻跟上,一起往湖边去看放灯。

此刻的湖面波平如镜,一轮圆月高挂中天,水中还有一轮静影沉碧,与之交相辉映。

水中有上百只木筏,首尾相连。每只木筏上撑起一只大大的油纸伞,伞下挂满各色花灯。打头的木筏上杵着一只纸扎的大龙头,龙头里面点上灯烛,由两只绉纱白灯做龙眼睛,龙头上插满各色花卉。这将近一里长的大灯龙随着水流在湖面上蜿蜒悠游。

湖岸边挤满了看灯的人。一旦灯龙靠近岸边,有小朋友看中了伞下的哪只是灯,身边的大人都会慷慨解囊。

湖岸边卖吃食玩具的摊子更是多不胜数。点着花灯,冒着烟火气,连绵数里。

缩骨小花子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他对这些花灯显然没什么兴趣。倒是小白,无论看见个走马灯、孔雀开屏灯,只要能动,就激动得大叫!他还爱上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灯,两只大螯来回挥舞得活灵活现,横得不行!

这没见过世面的傻孩子,极好地隐藏了他们跟踪别人的行迹。

——这小叫花在等一种带着特殊哨音的烟花!

小娄发现,这哨音不大不小,混在遍地的鞭炮声里,实在是平平无奇。而且,每到一个路口,他总是往出现哨音的反方向拐。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主意是谁出的?哨音做联络方式好是好,可惜只能用在好多人放鞭炮这一天,利用率有点低……他们平时又是怎么联络的?

小叫花三拐两拐,最后绕到湖边一家糕点铺的墙角边,犹犹豫豫停下。

完了!像他这样级别的身手,对危险非常敏锐,他们跟了这一路他还无所知觉,那就见鬼了!按章程,该警惕地四下观望,做个圈套,直接把他们仨给坑进去!

小黄在小娄手肘上轻轻一推,他们仨直接进了糕点铺。

这铺子里甜香四溢!小白一踏进门槛儿,立刻化作一堆糖稀粘人家地上,让小娄弯腰揭了半天也揭不起来。

嗐,反正也跟不上。

小娄干脆在铺子里逛了逛,买了大大一包松子糖。他想了想,觉得基于“孝顺儿子”的人设考虑,这第一颗糖应该开开心心地敬给小黄。

当他仔仔细细剥去糖纸,拿出最清澈的眼神、最灿烂的笑容,把那颗晶莹诱人的松子糖送到小黄唇边的时候,小黄脸上忽然晃过一丝惊慌,微微低头,偷眼去看周围三三两两的买客。最后愕然抬头望向他。

这可是仙尊哎!没头没脑的慌张样,真少见!

对哦!——小娄忽然明白过来:他现在不是仙尊是随从。

唉,小娄顷刻间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几重虚假身份叠加,一到他这儿就乱了套。一层一层的假皮,被他套了个乱七八糟!

这位假充的少主,羞愧地低下了头。

小黄恭敬地接过他手里的糖,连那一大包也顺势拿走,一低头恭敬地说:“多谢少主!”一转身来到小白旁边:“喏,少主赏你的。他准了你的假,现在可以去跟街上的小孩子们一起玩了。”

小白嗷一声蹦起来,抱着松子糖飞跑出去!

小娄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尖,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再也不可如此狎谑!

打发走小白,小黄冲他一使眼色,两个人立刻从糕点铺冲出来,飞身来到旁边的望火楼上。这是一座城里最高的建筑,万一失火,不,应该避讳,说是“走水”。用来观察火情预警的。比周围的建筑要高出好多。湖面上蜿蜒的灯火长龙尽收眼底,楼上四面都有尽职尽责值守的人。

小黄和小娄站在望火楼顶,放眼四下一望——刚才的小叫花果然没了踪影……

他心里暗叹一声。

小黄却果决地掐出一个指诀,从眉间牵出强大的神识灵力,以望火楼为中心,瞬间四面八方铺开来!捕捉小叫花的踪迹。

会缩骨的……只能算是半人半鬼吧,被巫师们动过手脚的残骨,这灵魄好认……

小娄站在楼顶,顷刻间懂得了什么叫做“一览众山小”——手握全局。

你仙尊还是你仙尊!

这就是九重逍遥境无所不至的威压吗?

小娄忽然忆起当年河族大巫的千咒御灵盆。跟今天这景象真像啊……只不过异地而处,他成了捕猎的那个……

那时,自己从河面上飘着的千咒御灵盆里偷走了小白的五脏,被河族的大巫神识搜捕得无处可躲!天地之大,却无他可立锥之地。那一刻的惊慌、狼狈、无助、悲凉……

那时候他真无能啊!幸亏身上有个小石头……

“……以前,听我父亲说,您有个小名叫螭虎。”小娄像是在小声自言自语,“叫小黄总觉得我在冒充帝君……我叫您的小名可以吗?”

小黄把灵力一收,伸手指着东北角:“那边!”果然,东北方向大约二里地之外,隐隐生起一团黑气。

……这是在把缩了的骨头又伸展回来吗?

小娄一提气,如细燕点水般在楼顶一踏,流星般划向东北方。

小黄随后赶上来,在他身边小声说:“随便叫什么都好的,少主。”

东北方的那团黑气越来越浓。小娄在客栈大堂里的时候发现他不对劲,就是因为看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缭绕的黑雾。

好奇怪!碰到这么经典的场面,乌金铜铃竟然纹丝不动……原来,是缩骨——灵力场只在自己体内循环,一丝都不会泄露出去……

刚才蜷缩在角落里好不容易缩进去的,这才一时半刻,又伸展回来干嘛呢……?

小娄打个手势,他和小黄两个人一起隐身在黑气上升处的一棵大树上。

好巧不巧,小娄刚在一根树枝上落脚,眼前突兀地伸出来一只尖喙,离他的鼻子尖只差两寸!

这是设好了埋伏在等他们?

小娄把两只眼珠瞪成了斗鸡眼儿,这才看清楚,原来脸前是个鸟窝!

那只老鸟原本已经睡熟,忽然感觉到老巢不稳,于是伸头出来查看。也许是因为鸟的眼睛在头的两侧吧,对于正前方的东西眼神比较迷离;也许是小娄实在离得太近了,不在视线焦距之内。而且,跟它共享一棵树的这两位方士,修为已臻化境,气息收敛得一丝不漏!

老鸟左右斜着转头看了看,只是筑巢的这根树枝颤巍巍地晃了晃,并无异常——也许,那是风的缘故吧……

瞎眼的扁毛畜生又缩回窝里,把头埋在翅膀底下继续睡了。

小娄提着的这口气,总算是缓缓放下来。

黑气,就是从这棵树下的一口大缸里袅袅升腾起来。此刻这些若有似无的黑雾,已经消散殆尽。这就是一口普通的水缸,比日常家用的大上两倍不止。每条街的路口都会放上两三口这样的缸,里面注满水,以防有火情能及时扑救。

此刻,树下的这口缸里,波平如镜,映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悄寂无声。

人群都聚在湖边和大街上看放灯,这些背街小巷里反倒安静得狠,连路过的野猫都没有一只。

只听“呼啦!”一声,从缸里水下冒出个人来!平静的水面碎成千千万万块,溅了一地水花。

没错,这就是刚才的叫花子——小娄借着水银一样撒下的月光,往那人的背影上一望。

呼啦——又一声!水下又钻出一个人来!

也许是周围太安静了,这破水声竟有种惊涛骇浪的感觉!

小娄和小黄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这是接上头了。

刚从水里钻出来的两个人,赤条条从缸里跳出来,捡起地上的一块破布,把身上擦干净,又重新穿上叫花子的补丁衣裳。

这两个都是会缩骨的高手,他们不用法术蒸干水汽,看来是河族人没错了——太阳一下山就使不出灵力……

“哎,你这就去动手吗?”后出来的问。

“不然呢?一个时辰以后我们就要一同上路回去了。这老废物不结果了还带着上路吗?”小叫花答。

“……嗯,我只是觉得好可惜……自从太黎派我们潜进星族绑些隐居的方士回去教书,这老废物是最有能耐的一个,我们软禁了他三年,死活不就范。我看他那样也差不多油尽灯枯了,说不定再多一个月、多十天、哪怕多一天……他就服软了呢……”

“那我再问你一遍,太黎驾崩——这消息准吗?”

——什么!河族的太黎驾崩了?小娄心道,那这次去和谈,难道还会赶上他们太子的登基大典?

……不,河族的大邑城此刻一定血雨腥风,早就听说这一代的河族太子是个脓包,早年过于依赖母族,他的八个表哥手握东宫重权,对他早已是虎视眈眈。

“怎么不准!”后出水的那个急答:“太巫玉简传来的消息,要咱们回去勤王!”

小叫花沉吟半晌:“这没办法了……老废物确实可惜……若是咱们也能炼出金顶莲花这样的传音仙器……唉,多说无用!用不成,只好杀了。”

——哦!绑些方士回去教书,用不成只好杀了……怪不得河族这些年进步这么快!不仅挖出了粉晶灵矿,还造了铁鸢。原来残害了这么多星族方士!

小娄悄悄看了一眼小黄——听听,我们白岭上的都是死人吗?有方士失踪,这么久了,连山门里一丝风声都没听到……

小黄却皱了皱眉,暗地里盘算,这个有可能炼出金顶莲花的老废物——会是谁……?

树下的两个人分道扬镳。小娄给小黄使个眼色,意思是一人跟一个。

小黄却默默看了看他的心口,意思是——你有伤。

小娄无奈,只好两个人一起尾随小叫花而去。

这次两个人不敢大意,只是远远地跟着,怕再被发现,另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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