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一走,长老们接着跑了个干净,辟谷术没练好的弟子们也各自散去觅食,一时间,广场上只剩下百十来号弟子久久不愿散场。
有人依旧针对正与邪的问题争论不止,也有人簇拥着前往最大的莲台,展示起新学的道法来。此台并非宗主专座,无论是谁,只要有想法,均可上去演说展示。
晏苏饶有兴致,正准备前往莲台围观,一声女子轻喝,带了几分笑意,喊住了他。
“大师兄!”
他回头看去,见一女子带着两个跟屁虫向他走来,那俩跟屁虫自然是郁磊和长生。
领头的女子一张俏面如花似玉,两只妙目含嗔且喜,身姿曼妙,肤白胜雪,玉手交握于身前,正轻轻转动着皓腕上的小巧金镯。难得一见凌菲如此小女儿姿态,他笑问道:“师妹有话但说无妨。”
“嘿嘿,师姐有可多话要跟你说呢。”郁磊在后面笑得满脸猥琐,朝着晏苏挤眉弄眼。
这小子,绝对又给敬爱的大师兄助攻了。
“多嘴。”凌菲头也不回地踩了郁磊一脚,在阵阵惨呼声中,她交握于身前的手忽然负在身后,挺起胸膛,轻哼道:“哼,我和你能有什么话说啊。我就是想问问你,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救下了一个善良正直的人,这个人到底是正还是邪呀?”
“天呐,这个搭话理由找的真——啊!!”郁磊没能嘟囔完,脚背又迎来惨烈一击,长生都不忍心地撇开了脸。
次次挨打,还次次嘴贱。
想到方才二师兄和师姐解释师兄的事,师姐喜笑颜开的样子,再看大师兄现在一脸宠溺的神情,不知为何,长生的心头隐隐有些不爽。
他默默地后退了一步,目光看向别处,发起自己的呆。
晏苏奇怪的看了郁磊一眼,回道:“自然是邪,不管他救了多少人,也掩盖不了他杀了许多人这个事实!”
凌菲继续问道:“若他改邪归正,可以被原谅吗?”
晏苏不假思索:“不可原谅。”
凌菲本是随便找个话头搭话,这下真有点急了,跺脚道:“那…那你为什么会放过朝天犼?”
晏苏道:“不可原谅,却并不妨碍我们用它来增强实力。”
除了神游天外的长生,这个回答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其中,凌菲美眸瞪大,指控道:“那你这种做派同魔人又有何异?”
晏苏皱了皱眉,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力量可以善恶不分,但是使用他的人却分善恶,只要我们善用手中的力量,不管它是正是邪,都可以用来造福世间。”
“你…你…你怎么可以使用邪恶的力量呢?你就不怕反噬自身吗?”凌菲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晏苏反问道:“师妹的灵宠,不就是邪恶的吗?”
这句反问,倒真把凌菲问懵了,脑筋一时转不过来弯儿,用手指着晏苏,“你你我我”了个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急急转身,把目光瞪向身后两人,“你们两个觉得是他对,还是我对?!”
郁磊举双手支持凌菲道:“自然是师姐对!”说完,拼命给晏苏使眼色,暗示他快点服软,晏苏不仅没有接收到,反而奇怪的问道:“二师弟,你的眼皮抽筋了吗?”
郁磊绝倒,直呼带不动。
凌菲本来舒坦一点的心情,又剧烈起伏了一下。她轻呼一口气,瞪向长生,语气威胁道:“长生你呢?”
长生回过头,茫然道:“啊?”
凌菲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副被气出内伤的样子。
郁磊低骂了一声,不耐烦道:“问你师兄对,还是师姐对!”
长生依然很迷茫的样子。
郁磊使用传音入耳,小声地提点了一句,“就说师姐对!”
长生如梦方醒,恍然大悟,傻愣愣地拼命点头道:“师姐对!师姐对!”
郁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这傻小子演都不演一下的吗?
凌菲果然被长生这敷衍的样子,气得不行,管她什么淑女风范,破口大骂道:“对你个头啊!你个憨货!”
长生第一反应就是郁磊坑了自己,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为了安抚暴怒的师姐,着急改口道:“那是师兄对!”
郁磊差点就给跪下了。
“呵呵……”晏苏忍俊不禁,侧头轻笑了一声。
凌菲又气又急,又是好笑,颤抖的手指着长生,半响说不出话来。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一群人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推着他们,闹哄哄地道:
“你们在干嘛呢?快来看我们最近新学的道法。”
几人被簇拥着,来到莲台边上,适才的争论自然不了了之。
这时,台上正有一个弟子,在演示着自己最近新学的法术。
只见这位弟子,双手掐诀,口中喝道:“看我平地生花!”
话音一落,在他所处方寸之地,竟平地长出无数鲜花,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迷人的芬芳袭来,众人皆神色陶醉。忽然,前排的弟子惊呼了一声,原来,十几根藤蔓从土里钻出,爬上他们的脚背,顺腿而上,眨眼间将他们缠成了“植物人”。他们都被台上美丽的鲜花吸引注意,竟是忽略了脚下暗藏的危险。
“怎么样?厉害吧!”台上的弟子得意洋洋,哈哈大笑。
“你耍赖!”那几个“植物人”弟子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破口大骂。
“自己没有警惕心,还想赖别人。”台上弟子切了一声,眼尖发现一旁观望的晏苏,便问道,“大师兄,我此招如何?”
晏苏点点头道:“不错,不论是用来对敌,还是催生灵植,都是一个不错的法术。”
那弟子更得意了。
“我有两亩尚未发芽的冰心兰,那就拜托你了,杨师弟。”晏苏话头一转,诚恳地道。
那弟子脸上的得意瞬间转为惊恐,大哭求饶。
“饶了我吧,大师兄!”
“哈哈哈,该!”
杨师弟下台后,其他弟子也不甘寂寞,纷纷上台展示。
下面一位弟子,上来后,也不废话,直接幻化出一层水系结界,将自己罩在了里面。
他在结界里面盘膝坐下,有恃无恐道:“此乃水元界,是我在一本残卷中领悟所得,曾挡下晖阳境高手一击,除了使用时耗费灵气大些,几乎没有弱点,若有人可破此结界,我愿将此法双手奉上。”
此言一出,引来一片嘘声。
“晖阳境一击?你怎么不上天?”
“赵五四,牛皮吹大了!”
“你觉得我们像傻子吗?”
晖阳境高手是何等实力?那等大能,举手投足之间,便可移山填海,台上弟子不过筑基修为,别说晖阳境一击,人家放个屁就能蹦死万儿八千个。目前修仙界第一高手,他们的一宗之主明乙真人,修为便在晖阳境。此等境界,就连许多长老,穷其一生也无法窥得门径。
台上的弟子如此大言不惭,不是得了失心疯,就是撞坏了脑子。
“且让我试你一试!”
下方人群传来一声大喝,接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弟子拔空而起,腾跃到台上。
此人的出头,引来一阵阵喝彩声。
有人幸灾乐祸道:“刘师兄专研炼体术,本门最基础的练体拳术‘奔雷拳’,在他手中化腐朽为神奇,几乎克尽防御之法。这个赵五四激怒了刘师兄,可算他倒霉了。”
刘师兄也不废话,右脚蹬地,大喝一声,朝那结界猛得砸出一拳。
水元界在这一击下,剧烈的震颤了一下,层层波纹自击打点荡漾开来,刘师兄觉得自己好像一拳砸进了棉花里,毫无着力点,所有的力量仿佛都随着那荡漾开来的水波纹层层化去。
“有趣。”他的眼中产生一丝兴趣。
刘师兄一击未果,台下弟子们对此非常惊愕,议论纷纷道:
“这水元界有点东西。”
“再来!”
刘师兄忽然两脚开立,半蹲呈马步,摆出奔雷拳的标准起势,目中精光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出一拳。
这看似平常的一拳,在砸下的那一刻,声如闷雷,金色波纹以拳头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眨眼间遍布整座水元界,远远看去,就像硕大的鸡蛋壳上布满了裂痕。
“我就不信这也能抵挡!”有弟子激动的大喊道。
奔雷拳最擅长破防,而在刘师兄的手中其威力更上一层楼,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站着不动让他打。
“刘师兄,承让了!”水元界里的赵五四忽然大笑起来,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
众弟子正摸不着头脑时,那出拳的刘师兄脸色一变,猛地收回拳头,然而晚了,只见水元界光芒大放,盖过金色波纹的光芒,从其上有一股极大的力量弹出,刘师兄首当其冲,被这股力量反弹了出去,噔噔噔退到了石台边缘才堪堪停下。
下面一片哗然,震惊一向无往不利的刘师兄,居然接连失利。
“刘师兄,你刚刚那一拳只使出了七分的力道,你再出全力试试,”赵五四邀请道。
“不了,你这水元界着实精妙,不可以常法破之,我便是使出十二分的力道也破不了。”刘师兄败而不馁,告退道,“在下佩服。”
刘师兄下台后,仍有几个弟子不信邪的上去尝试,结果没有意外,都被水元界反弹之力震飞。
赵五四的神色越来越得意,最后口出狂言道:“乾元之下,无人可破我水元界。”
“狂妄!何需乾元前辈,一个刚刚踏入修行的人就可破你这水元界。”一声娇喝,言惊四座。
作者有话要说:长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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