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竟然还有别人知道
明明是轻罚,大娘子却不甘心似的,暗暗咬牙切齿,末了还向书姨娘甩去个极恨的眼神。
而沈成仁明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只是捋着胡须默不作声,众人见状也都渐渐没了兴致,陆陆续续地散开了。
只有沈锦兮留在原地,眉头微微蹙起,似乎若有所思。
“走,欢儿。”良久,她才开口冲着身后的人说道,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却不是往自家的小院儿去,而是转头进了书姨娘的院子。
书姨娘见了她,自然是热络,赶忙迎了出来:“大小姐怎的来了,快坐。”
书姨娘抓着沈锦兮的手,手心还透着冰凉,仿佛当真大伤了元气。
沈锦兮有些犹豫,可最后还是还是开了口,“姨娘不必客气,我这次来是有些体己话,想跟姨娘聊聊。”
“大小姐跟我还客气什么,有话您说便是。”书姨娘推了一盏茶到沈锦兮跟前,眼里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
“敢问姨娘那块儿含有朱砂的长命锁,可当真是大娘子所赠?”沈锦兮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将话甩了出来。
大娘子并非蠢钝之人,可在长命锁里填上朱砂送给有孕之人迟早会东窗事发,到了那个时候,岂不明摆着引火烧身。
沈锦兮跟大娘子交手数次,这次的事情怎么瞧都不像是她的行事作风,真的不是大娘子所为,那么凶手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书姨娘听着微微一怔,神色有些不自然,眉目之间透着慌张:“当然是了,妾身原本是感念大娘子的恩德日日带在身上,可谁料她心肠如此歹毒,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谋害我腹中孩儿。”
书姨娘却不敢抬头看沈锦兮的眼睛,而且连语气也透着颤音,几乎已经是不打自招了。
沈锦兮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眼神里透着失望:“今日我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姨娘不要被往日的恩仇蒙蔽了双眼,还是要为腹中的孩子多积些福分,如此一来,他方能平安健康地长大。”
沈锦兮握着书姨娘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书姨娘原本不是什么奸险恶毒之人,这些年在沈府也是不争不抢,如若不是大夫人心狠手辣害了她的孩子,她应当会安安分分的过日子。
可若是因为搅进这场风波,被仇恨蒙蔽双眼迷失了本性,那沈锦兮余下的日子都会在愧疚自责中度过。
毕竟是她将书姨娘拉进这泥潭里的……
“我……”书姨娘原本以为自己行事谨慎没有透露半点风声,却没想到早已经被沈锦兮看的明明白白了,一时竟无话可说。
“姨娘如今要做的,应当是是保护好腹中的孩儿,好好伺候爹爹,其余的不管不顾便是了,若是爹爹肯护着你,那这偌大个沈府,自然不会有人敢动姨娘一根寒毛。”
沈锦兮抬头盯着书姨娘的眼睛,好心地提醒道。
大娘子一向睚眦必报,若是让她解了禁足,第一个要收拾的肯定是诬陷她的书姨娘,若是书姨娘像现在这般无依无靠,自然不会是大娘子的对手。
可若是沈成仁愿意替她说话,那总归是有个撑腰的。
“多谢小姐挂心,姨娘我记下了,若是来日能平安诞下麟儿,自然感念小姐的恩德。”书姨娘也并非愚顿之人,只不过平日里性子清淡了些不惊不抢罢了,所以三言两语也就听出了沈锦兮的意思。
沈锦兮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喝完一盏茶之后便带着欢儿离开了,只剩下书姨娘一个人若有所思。
原本她以腹中的孩子做筹码,以为定能将大夫人掀个底朝天,可谁知竟是禁足而已,她不甘心,更多的却是害怕,所以便听了沈锦兮的建议,立马亲手做了糕点,端着去了沈成仁的书房……
“小姐,你起来啦!怎地不再多睡会。”第二日清晨,欢儿正在外头洒扫,却忽然瞅见沈锦兮打着哈欠出来。
“一日之计在于晨,睡那么多作甚?”沈锦兮笑了笑,跨过门槛往花园里去了。
早晨的空气最是清新,她近日总觉得胸里憋闷得慌,便想着出来舒展舒展筋骨。
可刚到了花园里,远远地便瞅见了个人影,手里拿着个小玉壶,似乎在收集花上的露珠。
沈锦兮皱了皱眉头,有些狐疑,连忙走了上去,“这么早是谁呀?”
走近了一瞧,发现竟然是沈成仁的小妾宋冬霜,她原本是沈锦兮母亲的陪嫁丫头,后来伺候了沈成仁两回,也就得了姨娘的名分。
不过她平日里甚少出门,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也不参与,所以也就没什么存在感,府中上下也几乎当没这号人存在。
“大小姐好。”沈锦兮正皱着眉头往那边走,宋姨娘却先发现了她,转身朝她行了个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瞧着倒是周全十足。
“姨娘好。”沈锦兮淡淡开口,也回了个礼。
虽说这宋姨娘是原主母亲的陪嫁丫头,可似乎她与原主并不亲近,沈锦兮也就没有太热络。
沈锦兮行完礼之后,正准备离开,哪曾想宋姨娘竟自己靠了过来,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大小姐可知道昨日长命锁那朱砂之事大夫人是被冤枉的,不过是书筝韵做的一场戏罢了。”
沈锦兮听着顿时皱了皱眉头,心里咯噔一下,虽说书姨娘这次使了坏,可到底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沈锦兮不想让她被人抓住把柄。
她迟疑了片刻,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宋冬霜:“姨娘您是如何得知的?莫不是他人胡说八道的吧。”沈锦兮着眉头一脸疑问,故布疑阵。
可宋冬霜却只是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长:“前些日子,书筝韵和她的丫鬟在房中讨论此事,我碰巧路过听着了几句。”宋冬霜拿手绢捂着嘴,眼里倒是一派平静。
沈锦兮偏头瞧了她一眼,却是默不作声,这宋姨娘向来深居简出,这府中的人大多不知道她性子如何,沈锦兮也猜不出她是敌是友,多少揣着些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