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宿舍半掩的窗帘洒进屋内，乔潇悠悠转醒。

甫一睁眼，视线自然而然地追随起光明的来源，就看见太阳破云而出，天空金蓝两色交织。

阴雨天持续太久，能再次见到太阳着实惊喜。

最重要的是，有光照就意味着太阳能板可以继续发挥用场，进行储电。

储电……对了，如果进行24小时不间断直播，需要耗费多少电力？乔潇脑内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她起身，却不见睡在隔壁床的郑绻。刚想出去找找，注意力又被楼下经过的人群吸引。

“品求优秀，学争上游！”

他们口中呼喊着口号，齐刷刷从楼下的行人道跑过。转了个弯，继续向前，有人看见乔潇正出神地看向他们，还不忘挥手打个招呼。

乔潇也挥手回应。看着晨跑队伍的背影，又想起自己头没梳脸没洗，一定显得傻乎乎的。

如果对方是同学，那她不会多在意，可他们是老师啊！

没错，那是校长领头，组成的教师晨跑队。不仅是跑步锻炼那么简单，还兼顾了清晨时间段的检查及巡逻任务，让学生们能睡个好觉。

自从校长清醒后，花了一点时间接受现状，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带领学校继续发展，绝不搞事。

毕竟当初是受到控制的……想到这里，乔潇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聿希最近去哪了，不出现也好，省得又带来新的麻烦。

“诶，你醒啦。”郑绻端着脸盆走进屋内，为了节约用水，她特意拿了两个小盆，根据用途分开盛放，可以重复多次使用。

“正好，我有事情问你，24小时轮流直播需要什么技术吗，会耗费多少电？”

郑绻报了个数，乔潇简单计算了一下，购买发电机的积分和培训系统产生的积分，差不多能够实现供给平衡。

“你又想干嘛？”郑绻饶有兴趣地看向她。

“没什么，今天还有别的要紧事得做。”她说着拉上窗帘，开始换衣服。

“知道，今天是直播的日子吧。”

“那你可记错了。”乔潇摇摇头，随手拿了一件利落又耐脏的黑色套装，这件衣服还是刚穿来时她从别墅带过来的，款式比较偏向正装。

郑绻的目光充斥着好奇，似是在无声追问：那是什么事？

乔潇笑着说：“很想知道？你可以跟着我一起来啊，别忘了带上相机之类的，没准还能顺便写篇报道。”

“那没问题，”想到论坛也好久没有更新了，郑绻自然是一口答应，“不过在去之前，你得先和我讲清楚啊。”

“去当面试官。”乔潇回答得干脆利落。

郑绻：啊？

“还有件事一直想确认，这回可别再忘了。”乔潇边换衣服边小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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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通过传送门来到疗养基地，脚刚落地，郑绻一个没站稳，差点撞到前面的铁架子上。幸好乔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不好意思，这东西的定位不怎么准。”她满怀歉意地说。

铁架子属于前方架好的四个临时雨棚，中间摆有桌椅，上面放置着打分表和签字笔。

这番景象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社团纳新，结果定睛一看，桌子正面分别贴着不同的标签，分别有“医疗”“生存”“后勤”“店铺审核专用通道”。

原来面试不是开玩笑，而是玩真的啊。

“那面试的人……是从哪来的？”郑绻有些没反应过来。

“现在只是第一次试用招聘，并没有大肆对外宣传，”乔潇眨眨眼睛，“这次让你来呢，也是拜托你帮忙记录下整个过程，方便后期调整。”

试用招聘采取报名的方式，参与者要么是之前有联络的企业的内部员工，要么是学生家长，其中甚至混着一小部分未知参与者，不知是通过何种渠道得知的。

末世之后，社会上倒是形成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派别，多半不成气候，乔潇暂时还没想招徕他们。

“他们真的愿意参加？”在郑绻看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转念一想，现在社会上的情况确实稳定了不少，天气情况变得正常，各类机构也逐渐开始正常运作。

最重要的是，此前堪称最大威胁的丧尸，从某一天开始，突然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云城各区陆续出现了发现丧尸残骸的报道，有的类似野兽啃噬，有的类似化学物质灼烧，有的甚至发现了内脏出血的症状，都是值得研究的好素材。

“就当是帮我们完成kpi，万事总有个开头嘛。”乔潇倒是毫不担心的样子，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

她私底下给那些公司通了气，点明合作讲究一个有来有往，总之先拿疗养基地这块肥肉当饵料，画个大饼。

眼看着时间来到九点，张珞领着一批人走来，他们共分为两队，每队大约六七人，分别站在“生存”和“后勤”两张桌子前。

乔潇核对着第一批的名单，点了点头，对着郑绻说道：“麻烦你来录个视频，我想确认一些事情。”

其实根本不用她提醒，郑绻早就拿出摄像机，开始拍摄这史无前例的招聘现场。

先是对周围环境来了个全景，随后就聚焦于乔潇的脸部，想给她来段特写。只见乔潇表情淡然，小声嘟囔着什么，从口型判断，似乎很像“系统开启”。

郑绻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连人一起进入了答题空间。低头一看，摄像机的屏幕一片漆黑，无论按任何按钮，机器都毫无反应。

又取出手机，同样如此。不是单纯的没有信号，而是偏向于损坏或是没电，让她吓了一跳。

乔潇找到了想要的答案，凑过来说道：“看来其他电子设备在系统里同样无法使用，谢谢你帮我确认啦。”

开始考试后，能自动启动防作弊干扰功能，这很合理。

郑绻身前浮现出一个悬在半空的屏幕，恰好在她抬手可及的高度，提示她选择对应题库。

虽然不是没进过系统，但那毕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这一幕搞得她有些无措：“应该选择什么？”

“你可以先选择测试模式试试看。”

在乔潇的指挥下，郑绻点击了测试按钮。各式各样的题目出现在屏幕上，野外生存，战斗技巧，生活常识等类型应有尽有，简直让人眼花缭乱。郑绻稀里糊涂地做完一遍，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

末了，并未弹出得分界面，而是给出了一张六维图，里面包括各项分析数据，不同类型题目的得分情况，包括优势项和劣势项，并给出恰当的定位分析，堪称简略版职业规划。

“答题系统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郑绻相当惊讶。

“还有进步空间。”乔潇不敢把话说满。自定义功能听起来很美好，实际用上才发现，良好的体验感是靠无数次测试和修改换来的。

郑绻探头环顾四周，发现两队人在各自的区域内认真答着题：“他们也是在进行测试吗？”

“不太一样，他们已经来之前已经定好了初步目标，所以会进行深入测试。有必要的话，再在此基础上进行细分。”

测试系统的主要目标是筛选出针对某方面的专职人员，然后进行分配。如果测试不达标，则需要进行配套的训练。

在正式进入系统之前，前来测试的人大多表现得比较麻木。初步尝试后，他们也渐渐在答题中获得了成就感，以至于表现得越来越投入了。

眼见参与者答题答得热火朝天，郑绻再次摆弄起自己的相机来，不禁感到深深的遗憾。

这么难得的画面，却没办法拍下来，简直太可惜了！

“拜托，你再带我去其他地方看看吧。”她扯了扯乔潇的袖口，请求道。

两人一起退出答题系统，乔潇想着带她去疗养基地各处逛逛，刚走到露天广场附近，就听见那边传来了争吵声，正是叶子苓和方怡。

“都说了你这样根本行不通。”

“既然行不通，你干嘛还跟过来。”

“我又不是因为你……这些面包是清库存的，懂不懂？”

她们对视了一眼，循着争吵声走去。等赶到吵架现场后，郑绻第一眼看到的，是前方摆得整整齐齐的三个集装箱。

这些集装箱已经被改造成了小型店铺，里面装饰着节约电力的LED灯，靠近窗户的台子则是用废弃木柜重新拼装，主打一个简朴，暂时没放进其他东西，空荡荡的。

郑绻立即来了精神，围着集装箱全方位地拍了几张照片，看上去极为激动，搞得正在吵架的两个人都不好意思了，只好选择暂时停战。

乔潇看着挨着墙角放置的半箱小面包，似是明白了什么，对叶子苓说道：“你已经着手开始准备了？至少和我提前说一声吧。”

她又用略带责怪的眼神看向方怡，像是在追问她怎么不提前说好。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方怡吐吐舌头，“这是给应聘者准备的点心，万一有人饿了呢。”

她又指向叶子苓：“她刚才也说了，想带些腊肠腊肉来。”

腊肠腊肉？叶子苓家确实是开肉铺的，这些东西也比较好保存，有倒是不奇怪，可她什么时候和父母联系上，还达成了这些协议？

乔潇随口说道：“没必要，你家先自己留着……”

叶子苓似是感到了乔潇的困惑，咬了咬嘴唇，抢过话来：“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我家里好像有些不对劲，请你陪我回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