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江大人冷笑了一声:“敢不敢的,都不是第一次做了。”
说罢,他挥了挥手:“动手!”
那些官兵听命,纷纷持刀朝着楚婉婉砍了过来。
顾寒见状,一个闪身挡在楚婉婉的身前,他身手极快,一把抢过当先一个官兵的刀,横刀而过,只见一片血液飞溅,耳边惨叫声连连,竟倒下一大批官兵。
顾寒夺了兵刃,比之之前倒是勇武多了,长刀挥动之处,便是鲜血横飞。
那一男一女见此,自是不敢懈怠,也参与进了战斗之中。
有了他们的加入,对方便占据了优势,顾寒渐渐便觉得支撑困难了。
楚婉婉躲在顾寒的身后破口大骂:“江寻安,你这个狗杂种,朝廷给你们江家的殊荣还少了吗?
我父皇念你祖父腿疾,特别允许他进殿不必跪拜,这等待遇,除你江家谁人有过?你特么就是这么来报答朝廷的吗?”
“满朝文武,我父皇谁都不相信,只信任你,让你运送赈灾粮,你可倒好,监守自盗,与富商豪绅勾结,囤积粮食、高价卖出,一个普普通通的天灾,叫你们弄出多少民怨来?
你身居高位,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哪样不少?你还能干出这种事来?你还是人不是了?”
“你这个国之蛀虫,你特么的生儿子没屁眼,你老婆天天给你戴绿帽子,你吃方便面一辈子没有调料包……”
“我哔……”
“哔哔……”
楚婉婉越骂越起劲儿,越骂越气,到后头什么也顾不上了,什么脏话都往外冒。
没想到那江寻安非但没有半分反省的意思,还十分理直气壮。
“那是你父皇自己蠢!他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他能干得了什么?就只会对着老臣打打感情牌,你去问问他离开了这些老臣他还干得了什么?
废物一样的东西,他根本不配当皇帝,我们甘心在他手底下称臣那是看得起他,他自己不识趣,还要派人来查我,今日,你命丧在此,也怪不了别人,只能怪你那个糊涂父皇。”
江寻安的话音刚落,顾寒手上的刀“铛”地一声碎了。
他似乎撑不住了,闷哼一声,一只腿半跪在地上,楚婉婉看过去,只见那跪在地上的腿上一条豁长的伤口正不住往外冒血,连裤管子都打湿了。
“你没事吧?”楚婉婉见此,忙上前去扶他。
然而正在此时,三把大刀同时朝着她砍了过来。
然而,又是“铛”地一声,顾寒横着一把断刀挡在楚婉婉的面前。
耳边还残留着“铮铮”的余音。
恰在此时,一个侍卫匆忙地跑了过来:“大人,城……城外来人了,是李副将,带着许多人马,叫我们开门呢。”
“什么?”俞知府一慌,转头看了看眼前的场景,只差一步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拦住他们。”他咬着牙道。
只要顾寒和楚婉婉死了,剩下的都好说。
“可是李副将可是奉陛下命而来,我们拦住他,岂不是抗旨了吗?”那侍卫问道。
“我说了,拦着就是拦着,不管用什么方法。”俞大人发了狠了,厉声喝道。
“是!”那侍卫不敢再问,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然而正在此时,一道烟花冲天而去,在漆黑的夜空“啪”地一声炸响,一瞬间绽开了绚丽的颜色,染亮了半边天际。
“你这是……”楚婉婉眼睁睁看着顾寒放的烟花,不解地问道。
“信号弹,李寂看到了自会赶来。”顾寒的声音已经渐渐没有了气力。
人群外的俞知府见此,便知再也拖不住了,急着道:“你们在干什么?快杀了他啊,只要谁拿了他们两人的人头,赏黄金百两!”
这句话像是一针兴奋剂,那些原本被顾寒打得有些惧意的官兵纷纷振奋精神,朝着他砍了过来。
顾寒怒吼一声,重新站了起来,冲入人群,很快又抢了两把刀,左右手并用,像是一只浴血的猛兽,孤独地浴血奋战。
在一片慌乱中,他一把抓住楚婉婉的手拖进了怀中,他用胸膛将她护在身下,转身一刀砍向周围的敌人。
“你听我说。”他的嘴附在她的耳边,浑身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他胸膛的体温隔着夏季单薄的衣服传到楚婉婉后背。
“这个你拿着。”他将一把刀递到她的手上,他的手掌微微颤抖着,包裹着楚婉婉的整只小手,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条条血痕。
“我待会儿杀出一条路出去,你就跑,跑出去,你就找李寂,只要见到他,你就安全了。”
“那你呢?”楚婉婉下意识地问道。
然而顾寒已经来不及回应她了,他一只手将楚婉婉护在胳膊底下,另一只手用尽全力拼杀出去。
当猛兽拼死一搏的时候,没有人敢与其争锋。
楚婉婉紧紧闭上双眼,只觉得周遭都是刀刃与血肉相交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顾寒阵阵“咚咚”的心跳声,两边的鲜血不住地淋落在她的身上,那一刻,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了。
“跑!”
身后一股巨力将自己推了出去,再睁眼的时候,顾寒的声音便已经离自己远了。
楚婉婉不敢回头,她听他的话,跑,一直往前面跑,一步都不能停……
她一直跑,也看不清路,一直到她撞在了一匹马的脑袋上。
她撞得鼻血直流,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却见那马鼻子“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像是很嫌弃的样子。
“七公主,你怎么在这儿?”此时头顶传来了一道声音。
楚婉婉抬头看去,登时惊喜万分:“李寂,你来了,太好了,快,快去救顾寒。”
“将军?他怎么了?”
“他可能已经死了。”
李寂:???
他不敢耽搁,拍马立即往前面赶去,恰好看到顾寒浑身是血地倒在了人群中,他的四周是大片大片的尸身。
李寂大骇,连忙上前阻止:“住手!”
当俞知府和江寻安看见李寂的那一刻,瞳孔一阵,登时间,浑身骨头都软了。
他们知道,他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