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
小男孩就说了,他父母早逝,目前跟着爷奶叔婶一起生活,他爷奶对他们并不好,打骂吃不饱,都是家常便饭,之前还要卖他妹妹,是他跑去找了里正才留下妹妹。并且他爹娘留下的房子和两亩地已经被叔叔占走娶媳妇了。
他觉得朝廷再分地的话,地契若是放在他爷奶手中,等他们长大,不会给他们分一亩地。
他可能怕别人说他不孝顺,又补充:“在我们小的时候,地可以给他们种。长大后,我会孝顺他们的。”
陆安澜:“你很勇敢,所以我会把你的诉求转达给知府,尽量满足你的请求。”
小男孩眼睛倏然就亮了,磕头是他觉得自己能给予的最好感谢。
陆安澜抬手托起他。
下一个进来的是个老者,老者是个大夫,他见多了生离死别,人有些漠然,却又感叹,自己的医术不精,很多病症都治不好。
还有些民间百姓极为愚昧,明明是病症,却偏要找一些歪魔邪道,最后深深害死了人。
老者之后进来的是个女子,那女子打扮艳俗,看到陆安澜还扬起媚笑。
“这位小公子可真是俊俏,不知您找奴家来是为了何事?”
她帕子掩嘴笑,眼神还不经意的向旁边侍卫抛几个媚眼:“奴家虽是低贱之人,可日头底下做俗事,过了。”
说最后两字的时候,又抛个媚眼。
陆安澜:“收起你的神色,好好说话。我且问你,最近江州分地一事你该听说了,你对此有何想法?”
听说是这事,女子身体站直了,帕子也拿下来了,脸上浮起一抹讽刺。
“瞧着花团锦簇,可跟奴家有什么关系?奴家又不是良民。”
“你们离开妓院,这分地便跟你们有了关系。”
“离开?请问姐妹们何来的赎身银子?我们又不是那些大青楼里的头牌姑娘,更不是雅妓,还有恩客们赏的银子。”
说到这几类时,女子的神色颇为不屑,都是跟她们一样的人,平时还瞧不起她们。
“我听说有人愿意替你们赎身,还愿意娶你们过门。”
闻言,女子再次娇笑。
“公子,你也是男人,你扪心自问,哪个男子愿意娶一个睡了几十上百男人的妓女回家?若是有,不是他不知道这人当过妓女,就是他有所图。早些年也没人说替咱赎身,那些臭男人便是有些银子也是来咱们这里找乐子的。如今,这分地的节骨眼上要来娶咱们回家,为的是什么,还用明说吗?”
陆安澜:“你的猜测不无道理。那你对此事有何想法?若是有人愿意替你赎身,你愿意吗?”
“愿意,为何不愿意?别说他不娶咱,便是只把咱带回家当个洗脚丫头,那也是好的,总比在这窑子里迎来送往,哪天染了病死在里面的强,是不是?”
女子的倾诉欲望,似乎十分强烈。
接着又说起了她去年的一个小姐妹,得了花柳病,直接就被楼里的老鸨扔出门外,没过多久就死了,连安葬都是她们用偷偷私藏的钱替她安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