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澜就哭笑不得。
九皇子说:“八姐,你真幼稚。你跟父皇联合起来在人家寿辰上搞鬼,你还想人家怎么对你热情不成?”
“他不该对我热情吗?我可是在国书上给他送了生辰祝福的,数千里送祝福,情深义重。”
陆安澜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的祝福语是什么?”
“祝他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福如月下美人,寿比天上彩云。你瞧我多大气?他在我们这作乱,我还祝福他。”
陆安澜失笑。
偏九皇子还道:“那的确是他的问题。”
这下连楚安宁都笑了。
“小九,你天天念书,怎么还没念好?”
“我又怎么啦?”
九皇子一听念书二字就瞪眼,想炸毛。
陆安澜:“月下美人是昙花别名,彩云无根易散,如此一翻祝福也就罢了,还要再加上年年收尸体,岁岁见棺材,这等厚爱,若放在九皇子身上,九皇子愿意吗?”
九皇子闻言,一巴掌拍自己脑门上,怪他没细想。
“八姐,你这祝福真毒。”
楚安宁嘿嘿一笑,骑着马围着那些牲畜转了一圈又一圈,群牧司的人也将草料等物检查一遍又一遍都没问题。
她想想,招来一个人:“去把牲畜排出来的粪便也检查检查,不,不光检查他们送咱们的马匹,连着咱们自己去过北齐的那些都检查一下。”
“是。”
这一检查,问题就不太妙,且问题出在他们自己的马匹上,其中有一匹马得了慢性传染性血虚(贫血)病。这个病的病程发展相当慢,过程短则几日,长则数月。
并且这个病的传染主要是靠各种寄生虫的叮咬,通过血液来传播,一旦发病,会发热,且反复发作,长期带毒。
她寻思着,极有可能他们的马在离开北齐时就染了病。
“殿下饶命,臣等失职,未能及时发现并且扑杀病马。”
群牧司的人慌了。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马场里有多少马携带上这种病毒。此病未发作时不好检测,能发现一匹,还是因为粪便有异样。
“起来!出问题不先解决问题,请什么罪?烦!”
“是是是。”
楚安宁拽着马的缰绳,沉思片刻:“去把——小王八!”
她最终还是没忍住骂出三个字,因为她倏然想起来,马从北疆到京城的这一路上,不知排了多少粪便,尽管粪便传播不如血液传播精准,但仍然有这个风险,此时说消灭粪便,晚了。
她咬牙道:“这事跟你们没关系。”
便是那些使臣,也很难发现。因为要在这事上做手脚,实在太容易、太隐秘了。只要对方随意抓上几只吸了病马血的虫子,待使臣离境的时候,不经意放入使臣的马群中,呵,只要马不发病,便是死也发现不了。
且他们即便怀疑北齐赔偿的牲畜有问题,也只会把注意力放在北齐赔偿的牲畜上,而不是放在自己的马匹上。
不过,使用这种手段,一着不慎就会反噬,连北齐自己的马都要染上这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