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爹家里排行老二，大哥死了之后，老三又是个浪荡子，整个家里的顶梁柱只能是他。

上面有老爷子和老太太需要赡养不说，下面还有两个女儿需要操心。

大女儿遇人不淑嫁到隔壁村的混人家里，每天累死累活下地劳作挣不了几个工分，二女儿秦京茹好吃懒做一心想着攀高枝嫁到城里。

这也就算了，秦老爹硬着头皮还能扛住，结果城里的秦京茹还要时不时下乡打打秋风。

每次回去不是扛走几十斤棒子面，就是带几个土鸡蛋回家，整得自己家经常饥一顿饱一顿。

秦老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秦功身上，希望他能好好读书有出息，以后争取跑到城里生活。

所以当老太太捧着半碗海盐说是秦功煮的时，秦功恨不得泪洒当场，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老，老三，这真是你自己煮的？”

秦老爹这下也顾不得穿鞋，光着脚接过那碗海盐，迫不及待用手指粘底儿尝了一下。

苦涩中透露着早已陌生的咸味

天天白水煮菜，好不容易分到点盐还想跟别人换些东西，全家干干巴巴过日子，鬼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天没有吃过带味道的食物了。

“那啥，爹，真不至于，这东西我随时可以做！”

秦功见老爹打消了揍自己的念头，心思有些庆幸，不过看着全家激动的表情，他心里酸酸的。

这个时代特有氛围让他有点想哭，家里老一辈人生活这么艰苦卓绝，可还是没有怨言迎难而上，为建设这里的美丽家园增光添彩。

“好好，既然老三煮出了这么多盐，孩他妈，你用纸装装，给尹家和隔壁村大姑娘家分分。”

秦老爹穿上鞋，把碗递给了秦老妈，示意她用秦功写完了的破本子上扯纸装好。

这个时候，食盐一毛五一斤，和米的价格类似，不过因为三年自然灾害的原因，也是稀缺货。

黑市上远比这贵的多，大部分农村人都是用价格便宜的盐巴简单尝下味道。

“好勒，老二快点出来，到隔壁村给你姐送点东西！”

秦老妈不敢怠慢，也没有任何小气吝啬的动作，均匀的将半碗盐分成了三部分，用破本纸折叠装装了起来。

尹大妈反倒是连连拒绝，最后实在是碍不过情面收入怀中后，自己又跑回家拿了两个鸡蛋说要给秦功补补身子。

1961年鸡蛋是稀缺货，市场上1毛5一个，几年后价格才有回落，所以这些土鸡蛋可都是宝贝，平常尹大妈都是逢年过节才舍得煮点。

“人情朴素呀，哪里像秦淮茹那个表姐，整天习以为常的找别人吸血，全都没有感激的念头。”

秦功内心感慨了几句，突然想起自己黄金渔场里面饲养的鱼，等一下还要给隔壁村大姐分条。

索性现在拿出来，让秦京茹顺路捎过去，免得自己再大费周折送鱼。

“爹，你等一下，我在后屋藏了吃的东西。”

悄咪咪看了下空间里大半条胳膊长的鱼，秦功借口溜进后屋，实则上是计划偷偷把鱼拿出来。

秦老爹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还以为是玉米之类的吃食，点点头同意了。

分完盐后，秦京茹始终没有露面，等得秦老爹火冒三丈，刚要进屋把她揪出来。

下一秒，抹完雪花膏穿着新衣服的秦京茹才姗姗出来：“去大姐家？正好我新买了衣服。”

她身上带的香皂味令小喜鹊喜欢的不得了，抱着秦京茹的大腿奶声奶气道：“二姐姐，你身上好香啊，喜鹊好喜欢，我姐姐也有哦，就是很少见她用，姐姐说留给我用的。”

“你姐姐那香皂是便宜货，没我这个香，你闻闻我这个是不是比她那个香？”

秦京茹听着喜鹊的恭维声，脸上笑意止不住，甚至还洋洋得意的把小喜鹊推开，怕脏了衣服。

觑了眼脸色难堪的尹大妈，秦老爹厉声教训道：“说什么呢？这么大了话都不会说！”

“凶什么凶，等我嫁到城里你就后悔了！”

绾了下脑袋后的黝黑辫子，秦京茹反驳道。

自从进京城认识了许大茂之后，她愈发嫌弃自己这个穷家，连吃穿都要发愁，那像人家许大茂。衣食无忧，还有永久自行车骑。

秦老爹哽住，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是要跟苦命的姐姐显摆，嘴里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倒是老太太看不过眼，拐杖一把打在秦京茹腿上，力道不轻也不重：“你这丫头学点好，看看你弟弟已经能煮出来盐了。”

“奶，你打我干啥？他这盐我才不稀罕呢，黄澄澄的，哪有全聚德烤鸭好吃？对了，你还没吃过！”

秦京茹最烦老太太偏心，从秦老妈手里接过包好的盐后，扭身朝老太太做了个鬼脸。

“反正我今天吃烤鸭了，晚上的大白菜你们谁爱吃谁吃吧，我才不稀罕呢！”

话音刚落，秦功掂着四条活蹦乱跳的鱼从后屋走出来，嘴里哼着小曲，足足有秦功胳膊长的肥鱼不停甩着摆子吐泡泡。

秦京茹：σ(っд;)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