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脱离幻境的秦暮直接遭受伏击,倒在地上的自行车迷茫的转着轮胎,大雨冲刷下车把手上尽是泥浆。
凛冽的拳势砸在地上,溅起的碎石刮在秦暮脸上留下一道道红印。
秦暮抬眼望着无面的鬼和尚,手腕一翻,象牙大枪夹着风势直刺而出。
叮~
枪尖钉在和尚破旧的袈裟上,竟然连个印子都没留住。
秦暮翻身而起,大枪划着半月如棍般砸下,打的和尚向右踉跄几步。
借势而动的鬼和尚右拳上摆直击秦暮腹部,后者抬枪双手拦住拳头却被巨力打的生生离地。
“嘶……”
秦暮急促的倒吸凉气,悬在空中的身子不慢,脚下连踢和尚。
大枪更是被他反手握在手里,手腕转动下扎向和尚胸膛。
和尚侧头躲过枪势的同时右脚狠辣踢出,刚好点在秦暮被佘山踹中的部位。
倒飞而出的秦暮口中咳出鲜血,落地后强忍着胸口翻涌的气息,拖枪防守。
大雨将和尚的身影笼罩的模糊不堪,秦暮眼睑上不断滴落的雨滴摔在发白的手指关节上砸成几瓣。
秦暮嘴角吐出一口血痰,他也没想到大月主持竟然可以再次追上来。
伸手摸向脖子后方,纵使他看不见也知道那里出现了一个诡异的莲花印记。
被大月主持的叩魔印记锁定的情况下,只要再挨两下攻击,生命将直接泯灭。
以秦暮的性格却不准备逃跑,正欲持枪再战时泥丸宫内李儒却及时出声制止他的动作。
听闻李儒言语的秦暮双眼放光,大枪佯攻下直奔自行车而去。
车条卷起水势飞快的旋转,高达200公里小时的速度发挥到极致,秦暮的身影如同子弹般崩了出去。
身披墨黑甲胄的男人在楼顶上不断移动,远远吊在秦暮后方,道服僧袍白衣四散开来寻找他口中所说的面具男子。
大月主持抬起双腿开始奋力直追,跟着秦暮在雨幕下到处乱窜。
两道熟悉的身影从他身旁掠过,溅起的水花还未落在地面便被更大的水势接住,不三不四目不转睛的望向如同遛狗般的秦暮,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解。
秦暮不断接受到将灵反馈的信息,可却丝毫没有面具男人的踪迹。
“托儿索,可别没给我有用的信息就跑了啊!”
秦暮在心中喊着,难免有些着急。
此刻的封轻侯在哪里?
他没有选择像秦暮那般寻找,而是来到了当初获得赌术的地方。
里世界中有三大赌坊,杀猪园、城墙根、三岔路口。
杀猪园以卡五星麻将为主,讲究血战到底,拿人命做赌注,要么一夜暴富,要么一夜剖腹。
城墙根的主要行事是纸牌,做的多是坑人的买卖,偷牌换牌抽老千比比皆是,但实力够足,就能在这里赢得盆满钵满。
三岔路口最为干净,只用骰子比大小,一板一眼结算干净,占不了便宜也吃不了大亏。
封轻侯默不作声的抬头看着牌匾上‘杀猪园’三个大字,手中的白板麻将几乎被他磨出个坑。
连成线的雨珠挂在地上,比起风雨飘摇的外面,里面热闹非同。
推门进入赌坊,守在门口的小厮恭敬的弯腰将他请进来,被圆帽遮住的眼睛尽是狡诈。
正堂中央摆着四方麻将桌,一个叼烟的身影正神色狂傲的打出一张筒子。
听牌,明杠,清一色信手拈来。
在他的旁边是一个瑟瑟发抖的黝黑汉子,望着周遭满清打扮的人影,恐惧几乎要从瞳孔里溢出来。
封轻侯拽起坐在他对面的人,似乎想要让他离桌,却没想到直接将这人的头给拔了下来。
“不好意思,手生没注意。”
他摸着鼻梁,对那人的怒目而视丝毫不在意。
穿着短褂,蹲在一旁抽着烟斗的老头抬起头,花白的辫子绕在脖间,饶有兴趣的看着封轻侯。
“想上桌,拿出资本来。”
封轻侯一指对面,对着老头说着:“这不就是吗?”
被指着的周大壮身躯一颤,竟然如受委屈的小媳妇般。
“猴……猴子,哥对你和不薄啊,你别像他们一样啊。”
“怎么?还敢公然抢赌资?”
刚才胡牌的那人双手撑着牌桌,双目瞪圆的看着封轻侯,灯一照竟然是孟启迪。
“你问问他,愿意跟谁。”
封轻侯嗤笑一声,直勾勾的看着孟启迪。
孟启迪扭头望向抽着烟斗的老头,那人咧着满嘴黄牙却不答话。
“老子今天赢得多,不在乎这个胆小玩意儿。”
孟启迪将满声尿骚味的周大壮踹出去,语气里尽是残忍:“等老子玩够了,再宰了你!”
连滚带爬的周大壮来到封轻侯身边,抱着他的腿就开始哭,鼻涕眼泪全蹭在保安裤上。
他也没想到就是洗个脚的功夫,就被带到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
“你想怎么个赌法儿?”
老头抽着烟斗,呛人的烟雾喷的到处都是。
“这个人的信息,还有……你们口中赌神的线索。”
封轻侯丝毫不顾孟启迪在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是以秦暮口述所描绘的面具男人。
“爷们儿,你这点赌资可不够格。”
老头望着封轻侯,眼神却在周大壮身上来回晃悠。
“用空手套白狼拿来的白条当赌注,当我们这是救济院?!”
老头眼里尽是凶狠,周遭牌桌上的赌客纷纷撂下麻将盯着这边。
被称作白条的周大壮顿时蜷缩一团,紧紧抱着封轻侯的裤脚。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封轻侯能把他要回来,就存着带他走的心思。
只要跟着猴子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那么他周大壮就还是那个作威作福的保安队长。
封轻侯丝毫不看周大壮的窘迫神态,右手往桌子上狠狠一拍,手掌挪开下两枚黄金物件闪闪发光,周围尽是贪婪神色。
黄金铜钱。
吸引所有具有贪恋的生物。
备注:上通神,下买鬼,中可乱人心!
老头一拉木椅坐上牌桌,直勾勾的盯着黄金铜钱挪不开眼。
“赌了!”
孟启迪听他一说顿时将麻将推倒准备洗牌,却被烟头狠狠抽在手上。
“他够格了,你呢?”
见老头这样,孟启迪二话不说掏出五张泛着荧光的白纸,每一张都是道须弥传承!
“嘁,爷们儿,上次有个人来咱们这儿,输完了不给钱。
你猜怎么着?他被我们抽筋扒皮,到最后只剩下这个破东西。
咱们啊,不稀罕!”
老头仰着头抽烟斗,短褂上尽是干涸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