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夜修宜和林晏湫都发现了,两人对视,无所适从。
“这......这玉佩什么意思?”夜修宜拿不定主意,询问着林晏湫。
他们俩这是被一块玉佩赖上了?
“要不......拿着它?出去再看看它是个什么东西”林晏湫也有些懵,他也第一次被一块玉佩碰瓷。
“也行”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是你拿着......还是我......”这秘境里的东西可能真是个好东西,本是夜修宜先发现的,他拿着有些不妥。
“无妨,你收着便是”夜修宜摆摆手,不甚在意。
见他不在意,林晏湫也不多纠缠他,拍拍他的肩,只道,“若真有什么玄妙,我定是想着你的”
“要往前走吗”夜修宜询问道,这些尸骨都是被剑所伤,几乎都是一招毙命。
唯有那个玉佩的主人,身上的伤口有多处,甚至死前有骨折的倾向。
他们确实觉得蹊跷,可毕竟这里提供的线索有限。
“往前走吧,总不能进来一趟,毫无所得吧”林晏湫思忖半刻,“想来师父他们也看到了,必定会引起重视”
两人不再说话,继续前行。
他们不知道的是,境外根本看不到他们。
“我那么大一个徒儿呢,怎么回事?”夜游惊讶道,“你们这境里当真没有危险么”
他虽有怀疑,却心里知道,这秘境以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只今年怪事多。
万剑归宗几位长老互相对视,也都摇头,对秘境的情况不甚了解。
“各位稍安勿躁,这种情况也是有遇到过的”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宋成千搜索到了一次。
“我记得我们那届,仪如是也出现过这种情况”
“真的假的?那我就放心了”夜游一听到仪如是的名字,兴奋地临阵倒戈,毕竟仪如是是他日思夜想的偶像。
他恨不得冲进去代替夜修宜。
“你一个法修,喜欢什么剑修老祖啊”程茜雅吐槽。
“天之骄子,人人向往,我为何不能向往”夜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位是仪如是的毒唯,若是有人说仪如是的不好,他能当街跟人家掰头,吵个一天都没问题。
众所周知毒唯最讨厌的往往是真嫂子,仪如是到没有道侣,只有一个徒弟。
没错,夜游最讨厌的就是沈濯,别看他一天天乐呵呵地,这么半天也是一句话没跟沈濯说过。
几千年来,两人的对话屈指可数。
夜游讨厌这个沈濯顶着自己偶像的名号,却时常做出有辱身份,有伤风化的事儿。
但凡仪如是的弟子是无情道荀长老,他怨气也不会这么大。
话说回来,沈在西这边被黑影撂倒,但这个黑乎乎的东西没有伤害她,反而像是引着她前往什么地方。
沈在西摸了摸腰上的缚仙索,松了口气,看来苏漾目前是安全的。
既如此,她就可以放心一探究竟了。
她跟随黑影来到一个山洞,黑漆漆的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她有几分犹豫,不敢冒然进去。
突然,背后感受到了一阵掌风。
她提剑去挡,直接被掀翻倒地,扔进了山洞。
“咳咳,噗”山洞里的灰全到她嘴里了。
四周一片漆黑,她听到一个声音,随后山洞大亮这时才看到,洞里摆满了蜡烛。
“你也是天生剑骨,还是个聚气盆啊”黑气半蹲下来,用手扣住下巴,歪着头看她。
也,莫非对面也是......沈在西看向他,“你究竟是谁?”
“我嘛,我是你的师祖,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他一脸关爱看智障一样看着她,“你好歹是我们苍生殿的,连我都认不出来?”
只有一双眼睛,其他全是黑乎乎的,又没有衣服等其他暗示身份的物件,沈在西就是神也看不出来啊。
“好徒孙,我是仪如是啊,你的师祖,真认不出我来?”
他没注意到沈在西呆住,只继续嘟囔,“我的徒弟没有把我的画像挂出去让全天下人观赏吗”
沈在西心里受到了些震撼,但面上还是平静的,他不说还好,一说好像还真有几分师祖的神韵。
可师父曾说师祖沉稳不好言语,和眼前这个人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了。
“师祖,你为什么会在这?”
师祖早已身殒,怎会有一缕亡魂存于此。
“我可不是亡魂”仿佛会读心一般,仪如是突然把声音变得浑浊老成,“吾乃仪如是一成力量所化,有他的记忆,但又不是他”
“一成力量?”沈在西不解,她只听说师祖曾把力量灌注在了无极派护山法阵中,却不曾听过现在这个。
“你还没发现吗,这里与世隔绝,外界是看不到你的”仪如是不满,“你真的是我的徒孙吗?怎么这么笨,连我半分风姿都没有”
“我当年可是一眼就发现了”这个笨徒孙是笨了点,但剑法还行,天赋不错,不然也不会来到这。
“你是我的有缘人,我呢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他干脆坐下与沈在西平视,百无聊赖地扒着土。
“我已经在这里上万年了,终于盼星星盼月亮把你盼来了”
“这里是传承之境,最开始是飞升的老老老祖宗在这里留下了一股力量和传承,然后一脉脉传下来,传到了我这”
明明只是一团黑气,但沈在西在知道他是师祖后,大抵加了滤镜,倒真看出来个红唇齿白、天资卓越的少年郎。
“要把这股力量传给命定之人才算完成使命,而后功力大成的人又要留下自己的一成力量,等待下一个有缘人”
他挑眉看着沈在西,“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今年来了两个人”
沈在西心里知道了,另一个人估计是云珩。
“你不知道,我可犯愁了。两个人我该把力量给谁呢?”他拉长着声音,似乎真的为难,询问着沈在西的意见。
“想来这传承是给我了”毕竟云珩比她先到这,她却还是遇见了师祖。
“答对了”仪如是像个孩子似的,夸张地叫出来。
“那人不是我万剑归宗的弟子,我给不了他传承,他在这里修炼到有所得之后就离开了”
他的五官仅剩下眼睛,连嘴巴都没有,眯着眼凑近沈在西,有种荒诞的滑稽。
“他的天赋很好,且也许是经历比你多,他对自己的剑道理解比你更深”
“你还没下山历练过吧”完全是肯定的语气。
“弟子还没有下山过,一直跟在师父身边”沈在西冲他抱拳行礼。
“你本是个聚灵盆一般的存在,修炼比一般人快速,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天赋了,你是天生为剑而生的。但你师父给你设下阵法,不让你快速成长是为何?”
在他的印象里,仪如是的师父从未限制过他,任由他自己发展。
“师父说,吸收过多的灵气是拔苗助长,他倒是想把我的修为压上一压,体会修炼的不容易,反而寻求‘道’的增进,内心强大后再强大修为”
仪如是看着她,愣了一下,忽而想到他确实因为这个吃过些苦头,且因为没有遮掩,还招惹了一群魔修要扒他的骨拿去修炼的事儿。
“你师父倒是个好师父”他有些落寞,他记得一些仪如是的事情,但记忆里却没有了关于他师父的记忆。
“我原本只是一些带有他修为的一团气,他可怜我不知何时才能解脱,于是把他的记忆也留了些给我。经过几千年,我才幻化了这副与人相似的模样,有些事情早就忘光了”
他说起这件事时,有些苦恼。“可有了记忆的我,在这里好生无聊,我也想去看看他看到的大千世界”
沈在西嚅嗫着嘴唇,“我若收下这传承,你当如何?”
“自然是成为你的一部分,然后你就可以把自己的力量留在这了”
他很平静,毕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也是他的使命。他也幻想过这一天到来,漫长的岁月里,他也想过解脱。
沈在西觉得他是个浑身充满悲剧的人,但他不自知。而这种不自知反而让她产生了愧疚。
“师祖,我想我不能接受这个传承。你有了记忆,心智像个孩子,与人无异。我若吸收了你,与吃人何异?”
沈在西心中有了主意,“这里确实是修炼的好地方,我在这里练到有所得后就离开”
仪如是有些不解,他不知道怎么发展成了这样。
“你不吸收我,那我就还要在这待上很久,也许是千年,也许是万年,还是很无聊啊”
没人跟他说过进来的人不接受传承应该怎么办,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能尽力劝说她。
“若您信得过我,请你指导我,我一定自己把传承悟出来,随后我会留下我的力量,带你离开”
也只有这个方法,可以尝试。
“我可以出去吗?”他突然眼睛亮了些,这条路是他从未想过的,但他现在确实对这个法子有了期许。
“不试试怎么知道?以前的力量只是力量,也不曾像你一样,既然有第一个奇迹,为何没有第二个”
沈在西几乎在怂恿他,想让他答应下来。她实在做不到,把一个拥有了人的心智的气吸收掉。况且她一直以来,也没想过要拿走别人的什么。
师父从来都教导她,凡事修炼的事,还是自己的好。
“那好吧,我可以跟你记忆共享,还可以打入一丝法力助你”
他到底跟个好奇心强的小孩一样,无法抵抗沈在西的诱惑,还是答应了沈在西。
“那么,还请师祖替我护法”沈在西不再犹豫,盘腿打坐起来。
随后仪如是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与她分享仪如是杂七杂八的记忆。
一个时辰后,“你叫什么名字?”没人陪他说话,他又变得无聊了。
他以为沈在西听不到,随后也想不了了之。
“沈在西”沈在西的额头冒出大量的冷汗,似乎很痛苦,但还是回答了他的话。
“嗯”他点点头,不再言语。
又过了半个时辰,“沈在西,外面好玩吗?”他这次很耐心地等着沈在西的答复。
又过了许久,“我也还没见识过,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嗯”真就像个孩子似的。
又过了两个时辰,他看着沈在西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想来是遇到了难题,于是偷偷传送了些力量给她。
他都想好了,如若她最后不成功,他就自己强制她接受这份传承。
他是他见过的最好的人,他心甘情愿把力量给她,而不是为了完成任务。
“仪如是最后飞升成功了吗?”看她愈发艰难,他只想问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他想了好久,应该是她能答出来的问题。
过了很久,沈在西也没有理他。他看着她周身泛起金光,周边的气都被她吸收了进去,连他也有些稳不住了。
额头上的阵法印记再次闪烁着,直接被力量冲碎了。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气钻进她的体内。
“你出去,别待在这”最后,沈在西也没有忘记他。让他走得远些,以免被吸走。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他想,一有事他就冲回来。
境外,沈濯感应到了阵法的破碎。小西消失已经两个时辰了,还是不见人影。
秘境里,世家弟子们开始在中心相遇,相邀一同前往万剑窟。
叶璟一路跟随白铮年他们也来到了中心,朝人群里看了几眼。
“我那聪明伶俐,可爱漂亮的沈师妹哪去了?”就连大部队里都没有她。
“许是遇到了些奇遇也不一定”白铮年对他赖在自己这里已经习以为常了。
况且在来的路上收获颇多,对方甚至把一块前年玄铁送给了他。
虽是有求于他,想要他帮忙铸剑,可玄铁那么大,还是会剩下一些,可以拿过来做试验的。
苏子瑄和苏子臻也找到了有用的东西,没想到《破阵曲》和《太音谱》两大古谱会在这。
这两大古谱以攻击、杀伤力出名,是姐弟俩最想要的谱子。
因此也算收获颇多。
其他人也各有所得,连苏漾在与沈在西走散后,都找到了不少好东西。
苏漾也再找沈在西,她还没跟那人算账呢。
说什么保护自己,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当时吓得她蹲在地上哭,死马当活马医还真被她找到了出口。
一个云珩一个沈在西,都是剑修,她一下在剑修身上栽了两跟头,这剑修跟她犯冲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