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成绩公布的前一天晚上,哈利和罗恩都拿出了几枚纳特,根据年级第一最终花落谁家而开了个小小的赌局——哈利认为最终是纳西索斯赢,但罗恩觉得赫敏获胜的机会更大。第二天,罗恩的两枚纳特进入了哈利的口袋。
赫敏本人反倒对这一结果显得平淡许多。
“哦,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她有些懊恼地说,“考完之后,我向纳西索斯打听过他的变形术考试的情况。当我听见他说他的鼻烟盒底部刻了自己的名字,我就知道我没戏了——我没有在底面留图案!这得扣多少分啊!”
这个答案换来了罗恩一个大大的白眼。他的鼻烟盒上还留着根老鼠胡子,麦格教授当时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事实上,他们一大群人都考得很不错。德拉科和布雷斯分别占据了年纪的第三与第四,哈利的成绩单上几乎全是E(良好),少数几科则是得了O(优秀)。就连罗恩,也只有魔药学与变形术才拿了A(及格),E仍然是他成绩单上的大多数。
德拉科很快就和布雷斯和好了。尽管布雷斯并不明白自己说的话到底哪里激怒了德拉科,但他还是十分识时务地给德拉科送了很多糖果当做道歉礼物。
回程的列车上,纳西索斯的朋友们聚在了一起。德拉科和布雷斯破天荒般不再对着罗恩和赫敏露出嫌弃的眼神,而罗恩也假装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没有任何仇恨一般,和他俩安然地待在一个车厢里。
几乎所有的零食都被收了起来,只有一大堆的比比多味豆堆在桌子上,时不时地被人拿走一颗。此时他们已经换掉了巫师长袍,穿上了更轻便日常的衣服。霍格沃茨特快的座椅并没有斯莱特林的扶手椅舒服,但一大群人聚在一起让场面显得十分温馨柔软。
前提是不要吵起来。
“今年暑假你必须得到我家里去住几天,纳西。”德拉科说,“你已经很久没去见我妈妈了,这让她只能把精力完全投入在我身上——我在家里必须时刻保持礼仪,不然就会被骂。”
“所以,你的意思是,”纳西索斯思索着开口道,“让我去你家一起上礼仪课?”
坐在哈利旁边,假装看不见德拉科和布雷斯的罗恩听到这话,开始大声笑了起来。
“哦,闭嘴,韦斯莱。”德拉科恼怒道,“你当然不用烦恼礼仪的问题了,因为你家根本挤不进任何一场纯血宴会里!”
随后他又转头向纳西索斯小声抱怨了起来。
“为什么失忆都不能把你这破毛病改掉?”他问,“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以前因为这个,我跟你打过好几架,每次都是我一个人被关禁闭。”
这时,罗恩涨红了脸,蹭的站起来反驳道:“那正合我意!我们家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儿干,不像你们一样无聊!”
“哦,是吗?”德拉科讽刺道,“那我猜你们没有办法邀请别人去你家做客吧,韦斯莱?因为你们家根本没有再挤进一个人的空间了。”
罗恩还想说些什么,但赫敏把他按回了座位上。
纳西索斯迅速从桌子上抓了一颗绿色的比比多味豆,塞进了德拉科嘴里,好让他别把战火再挑起来。
“吃颗糖。”纳西索斯说,“你俩像互相看不顺眼的两只羊驼——为了防止你听不懂,羊驼打架的时候会互相吐口水。”
“你竟敢把我比作这种脏兮兮的东西!”德拉科咽下糖豆,不满地嚷嚷着。他的手伸进了比比多味豆的袋子里——纳西索斯刚刚塞进他嘴里的那颗是青苹果口味的,味道很不错,他想再来一颗。
忽略这些小插曲不计,这一趟回家的旅程十分愉快。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聚在一起,聊着放假后该做些什么。最终,列车平稳地停在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宣告旅程结束。
布雷斯刚下火车没多久,就被等在站台上的第七任父亲用幻影移形接走了;另一边,来接德拉科的似乎也是他的父亲。这个有着淡金色长头发、打扮得很气派的巫师盯着纳西索斯看了一会儿,见纳西索斯没有和德拉科一起走过来,反而继续跟着哈利他们往站台外面走,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哼了一声,很快,随着一声爆鸣声,和德拉科一起消失在了站台上。
尽管霍格沃茨每一年级的人都绝对算不上多,纳西索斯他们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全部走出站台。一个瘦小的老警卫守在检票口,一次只允许两三个人通过,这样他们才不会一大群人同时从墙壁里出来,引起麻瓜的注意。
“你们今年暑假一定要来我家玩。”罗恩对着哈利和赫敏说,“你们俩都来——我会派猫头鹰去邀请你们的。”
“我呢?”纳西索斯故作委屈地说,“我们难道不算朋友吗,罗恩?”
罗恩似乎突然对旁边的站牌起了非常浓厚的兴趣,但是哈利和赫敏都在一旁不赞同地盯着他看了起来。
“好吧。我也会给你发邀请的,纳西索斯。”罗恩说,“但是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想来……我不知道你父母会不会把我寄过去的信给直接扔掉。”
“他们当然不会。他们巴不得我每天都能在朋友家玩,这样就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在家会出魔法事故了。”纳西索斯语气轻松道,“还有哈利和赫敏。我能去找你们吗?”
赫敏直接答应了,但哈利却有点犹豫。
“我不觉得这是件好事。我姨父姨妈可能会对你出言不逊——真可惜,我们为什么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呢。”哈利唉声叹气地说。
“没有关系。”纳西索斯说,“他们没有禁止我们使用魔法道具。如果他们不同意你跟我出门,我就用道具把你偷偷接出来,然后我们到麻瓜世界玩上一整天,晚上再把你安全地送回去。”
他们一起往麻瓜世界的站台走。不断有人从他们身边挤过去,有些人经过的时候还会和哈利打招呼。
“你还是这么出名。”罗恩说着,朝哈利咧嘴一笑。
“在我要去的地方就不是这样了,我向你保证。”哈利说。
他们四个一起通过了出口。刚一出来,就听到有女孩的声音在朝着他们喊:
“他在那儿,妈妈,他在那儿,快看啊!”
“是我的妹妹金妮!”罗恩高兴地说,“看啊,她在欢迎我回家!”
但是金妮很快打破了他的幻想。
“哈利·波特在那里!我看见了——”
“别这样,金妮。对别人指指点点是不礼貌的。”在金妮的身边,一个胖乎乎、长着一张看起来很温柔的脸的红头发女人朝着他们微笑。
哈利和赫敏发出闷闷的笑声。罗恩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快速地低着头朝韦斯莱夫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一年过得怎么样?”韦斯莱夫人笑眯眯地低头看着几个朝她走过来的小家伙问道。
“棒极了。”哈利说,“谢谢您送我的乳脂软糖和毛衣,夫人。”
这时,一个蓄着一脸大胡子的壮硕男人走了过来,他的脸是一种奇怪的紫红色。这个人蛮横地打断了哈利和韦斯莱夫人的对话。
“我说,你准备好了吧?”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瘦高个女人和一个过于肥胖的男孩——这三个人是哈利的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还有他的表哥达力。纳西索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像猪的人,他好奇地盯着那个男孩看了起来。
达力·德思礼注意到他的视线,瑟缩着躲到了佩妮·德思礼的身后。
“妈妈,他,他在看我。”达力慌乱地说。
纳西索斯朝他们露出一个微笑。这个微笑吸引了很多路人朝这边看,但是没能让达力从佩妮的身后走出来。这一家人似乎对所有和哈利以及魔法世界沾上关系的事物都避之不及。
弗农不由分说地把哈利拽走了,哈利只来得及匆忙地向他们挥手道别。
赫敏不可置信般看着德思礼一家的背影,吃惊于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讨厌的人。她和罗恩还有纳西索斯聊了几句,很快也被自己的家长接走了,只留下韦斯莱一家和纳西索斯站在原地。
罗恩看了看远处朝着他们走过来的珀西,又看了看纳西索斯,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他说,“而且,为什么你什么行李都没拿?”
“事实上,我想问一下该怎么去破釜酒吧。还有,行李的事情保密。”纳西索斯说,“我父母太忙了,不能来接我,只能在我走之前给我寄了点儿飞路粉。”
罗恩张大了嘴,他还从来没见过或听说过有哪个霍格沃茨的学生放学没有家长接送呢。
“他们对你那么放心?”罗恩有点羡慕他了,“那你岂不是可以一个人跑到翻倒巷去?”
“罗恩!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即使你们成年了也不许去那儿!”韦斯莱夫人生气地开始训斥他,然后转头用十分温柔的语气朝着纳西索斯说,“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孩子。独自走到那里对于一个小巫师来说太危险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纳西索斯,纳西索斯·布莱克。那就拜托您了,女士。”纳西索斯礼貌回应道。他看到弗雷德和乔治正慢吞吞地朝这边走,感觉有点好笑——这两个人在学校可不是这副模样。
弗雷德和乔治看到纳西索斯混在他们家人里面,吃惊得加快了些脚步。不过,当他们走近后,看到韦斯莱夫人的脸时,还是忍不住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看起来,他俩成绩单上的评价不怎么好看。
“为什么我们回家的行列里有个斯莱特林?”弗雷德或者乔治故意说。
“是刚刚获得学校特殊贡献奖的斯莱特林!”罗恩听到这话,不满地反驳道。
“是刚刚获得七门O的年级第一。”珀西也在帮纳西索斯说话。
双胞胎对视一眼。
“好吧,好吧。”不知道是弗雷德还是乔治说。
“看来我们又多了一只小奇美拉。”另一个人帮腔道。
纳西索斯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奇美拉是一种XXXXX级别的危险神奇动物,长着狮子的头、山羊的身体和蛇的尾巴(也有些巫师认为那是火龙的尾巴)。他们的意思是,纳西索斯是个有着“格兰芬多的脑袋与斯莱特林的尾巴”的生物。这种说法还蛮有趣的,只可惜,纳西索斯并不觉得自己和格兰芬多的勇气特质有什么关联。就连分院帽都说他和格兰芬多很可能合不来。
不过,哈利绝对是一只“奇美拉”。想到这里,纳西索斯忍不住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他们这一大群打扮怪异的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了车站,很快拐进了一个肮脏狭小的酒吧里。纳西索斯本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跟老板打听一下有关“甘普陈年交际酒”的消息——听说那是一种非常难喝的酒,喝完一品脱的人能够得到一百加隆的奖励,可从来没有人挑战成功过。但是韦斯莱夫人十分负责任地表示“不能把小巫师一个人留在这里”,坚持要看着他先回家。
纳西索斯无奈地朝壁炉里撒了一把飞路粉。
他一路上都在拖时间。他想要尽量晚一点,再晚一点回家。这样,也许等他回去的时候,他的大忙人父母就已经在家等他了,他也就不用独自面对那座空荡荡的庄园。
“怀特家。”
他走进火里,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