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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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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沣面露难色。

戏台上正演到两个长身玉立、唇红齿白的年轻书生赏花看对了眼,以花为媒,步步试探,迂回谈情。

一个貌若天仙,显然是动心了却躲躲闪闪,惹得另一个颜如宋玉的以并蒂莲水中鸳比拟,词儿一句比一句热烈。

宴云睁大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两个男人的互动,其实他只知道古代有《梁祝》,还以为戏台上演的就是这出著名的化蝶悲剧。

只是耐着性子听了好一会,华丽的唱词不太像书呆子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对话啊。

“这个么……这个么……”穆长沣罕见的结巴了。

两个美貌书生在花丛中穿来绕去,你追我躲的,终于两人撞了个正着,矮个儿娇媚的书生撞进高个书生的怀里,高个书生搂着他的腰,念白道:“在下寓所就在附近,我们不如同宿同眠,做一对帐底并蒂莲?”

矮个书生含羞点点头,两人手牵着手在戏台上绕了一大圈,负责背景道具的杂役将一张大床搬抬上去,意思是这里已经变成了书生的寓所,床铺宽大舒服着呢。

高个书生将床帐掀开,和矮个书生相视一笑,两人动作如出一辙,同时弯下腰躺进床里。

这肯定不是三年秋毫无犯的梁山伯和祝英台!

只知道《梁祝》梗概的宴云直到这一刻才确认自己猜错了,他执拗的盯着略显狼狈的穆长沣,追问:“这出戏到底讲的什么啊?莫非你也不知道?你不是本地人吗?真糊涂……”

妻子竟然怀疑自己?

穆长沣硬着头皮将故事情节简略讲了一遍,又说:“这个戏不好,唱的全是些淫词艳曲,光天化日下成何体统?叫他们换一出再演!”

他说完,半晌没得到回应,抬头一看,何管家看的如痴如醉,根本没留意大将军少夫人在说啥。

也不能怪何管家看的入神,《花为媒》戏里大量的荤戏,本就是普罗大众喜闻乐见的。

两个男戏子在台上并不曾真正脱衣解带,但一句句唱词撩拨入巷,到戏肉阶段,帐幔低垂处,突伸出一只雪白纤秀的脚来,还伴随着戏班子杂役们躲在床后奋力摇床晃帐,代替里头刀枪剑戟、战事激烈,自然看的人又想笑,又觉有趣极了。

宴云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笑起来的模样比牡丹芍药更加动人,穆长钧傻呆呆站在一旁,直看的心底发热,真想把戏台上刚唱过的戏文,对着宴云也讲一遍。

“我觉得这个戏很好,很妙,你……不喜欢吗?”

经过穆长沣干巴巴的讲解,宴云觉得这戏文的故事很微妙,有一部分暗合了他的处境。

两个书生相爱两年后,年纪都大了些,年长的家里给他安排了婚事,催促他尽快返乡成亲。

离别在即,年长书生伤感又迂回的说明情况,他的不坚定却激怒了年少妩媚的书生,说到最愤怒处,年少书生将定情信物——并蒂莲玉佩掷在地上,摔成两半,愤然和他分手。

年长书生度过了一段凄凄惨惨戚戚的孤苦岁月,回到家中也长吁短叹。

他母亲告诉他,说新娘子是远近有名的美人,天仙似的美人儿,他也毫不在意,只记挂着和他一刀两断的情人。

婚礼当天,书生家的小书童还在插科打诨,宽慰公子心情,那年长书生站在戏台沿边上,苦着脸说:“走惯了崎岖古道,哪怕是蓬莱仙境也不喜欢!”

台下看戏的仆役们都笑得稀里哗啦,穆长沣脸色更加难看,他听明白了戏文里的潜台词,却不明白,妻子为何爱听这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戏。

吹拉弹唱声里,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登了场。

直到此刻,年长书生才终于后悔起来,也不去掀新娘子的盖头,和她咿咿呀呀说了半天,意思是他心里另有他人,和新娘子没法情投意合、百年好合,希望新娘子宽宥他。

新娘子唇齿锋利,问他和那人是怎么在一块儿的,是不是他主动勾引在先,始乱终弃在后?

又问他,想念那人,为何不去寻那人,还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幸福?

追问他,自己已经三书六礼嫁进来,他究竟意欲何为?

声声逼问,每一句都在情在理,把那年长书生逼得满头大汗,步步后退,跌坐在地。

新娘子极彪悍的坐在他身上,将他好一顿痛打后,才掀起盖头,露出年少书生妩媚生姿、秋水横波的一张俏脸来。

“说!”他架起公堂上大老爷审案子的架子来,指着年长书生的鼻尖追问:“既然知道是我,如今你还想悔婚么?”

年长书生大喜过往,两臂一合,将新娘子紧紧抱在怀中,欢喜得指天指地发誓,要和他生生世世永为夫妻,再不分离。

宴云入神的看戏,在他的年代,生存尚且不易,爱情更加遥不可及,男子和男子相爱的事他听说过一些,并不知道个中细节。

譬如,男人和男人入洞房,究竟该用哪里?

他没想到这里民风开放,竟并不避忌男男相恋,台上两人和好如初,台下的仆役们竟拍手叫起好来,显然在他们看来,男人和男人白头偕老并不是离奇古怪的事情。

那么……他是否可以试一试穆长沣的态度?

他怎么看待新娘子变成了少年郎?怎么看待和真男人入洞房?

是将错就错……还是……

他留心观察着穆长沣,男人英俊的脸比往常绷得更紧,周身上下——包括不能动的腿脚都透露着抗拒的僵硬。

洞房花烛这一场演完,《花为媒》的上阙戏结束。

下半阙则是“新嫁娘”替自家妹子嫁给年长书生后,在相公的帮助下如何糊弄住公婆,如何应付他们花样百出的刁难要求,两人为了替书生传宗接代,又悄悄的捡了个孤儿回家,“新娘子”妆大着肚子怀孕,闹出了不少笑话。

最后年长书生考取功名,给男妻争取到诰命身份,夫妻孩子幸福到老的俗套团圆戏码。

宴云一直在观察穆长沣,他一动不动,像是被剧情尬得僵住了。

“……”

“原来男子和男子也是可以相爱相亲,白头到老的啊。”宴云不甘心的鼓起勇气,凑到穆长沣耳边试探:“你……知道不知道,男子和男子是……是该怎么成亲洞房呢?”

穆长沣瞳孔震动。

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妻子是听说了什么闲言碎语,借用戏文试探他。

毕竟,他取缔了穆家军的随军营妓,给她们安家的银子,还了她们自由身,让她们在当地自择嫁人或回乡投奔亲友后,不少军汉颇有微词。

当着他的面不敢,背着他的面,编排了不少他和他至交好友、幕僚谢英知的闲言闲语。

他狠狠罚了几次才止住军中流言,但难免传回将军府,再辗转进了妻子耳朵。

穆长沣以为,他自己既不沾染男女之情,也不喜欢龙阳之好,他只是喜欢颜玥儿这个人,而妻子恰好是女子罢了。

他生怕妻子多心,语气坚定,比他摆正了的腰杆子还坚定笔直。

“我不知道男子和男子如何洞房,也不想知道!男子相恋有违天道,我绝无此心!”

宴云饱含期望的眼瞳渐渐黯淡,像陈年的琉璃珠,下面的两句话堵在喉咙里,再也问不出来。

——若你的新娘子也变成花为媒里的美少年,你会怎么做?

——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如果你听了之后,依然愿意接受我的话,我愿意……我愿意放弃五千两金子的定金和另外五千两的余款,一直守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因为我……

穆长沣没想到自己刚说完,妻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像是突然感染风寒,臊眉耷眼的打不起精神来。

“玥儿……?”

其实颜玥儿根本不是自己的名字……宴云悲哀的想,他能感受到穆长沣对自己的喜欢,或许,这份浓浓的喜欢已经演变成了爱情,但这份爱是建立在海市蜃楼上的虚妄。

他喜欢的是颜玥儿的性别和身世加上自己,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幽魂。

“我去小解,马、马上回来。”宴云生怕眼泪落下来,他的心小小的死亡了一次,疼的厉害。

他背过身朝小径走去,不顾穆长沣的回头张望。

哎,金子比男人可靠多了。

刚才竟想放弃金子,和男人长相守,报应转瞬就来了!

见“小丫鬟”终于落了单,穆长钧喜出望外,脚步轻悄的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跟着“小丫鬟”转过了几条木廊,直到戏楼的热闹喧嚣和亮如白昼的灯火悉数抛之脑后,啾唧虫叫和树影婆娑笼罩下,“小丫鬟”驻足靠在朱红木柱边,他赶紧追了上去。

听到身后骤起的脚步声,宴云赶紧用袖子擦掉眼泪,刚把脸颊上泪痕擦干,穆长钧便气势汹汹的冲到他面前,理直气也壮的质问:

“我知道你叫颜玥儿了!你明明是我兄长的新婚妻子,我问你时,你为何遮遮掩掩?不肯明言?”

宴云莫名其妙被吼一顿,他冷淡的怼回去:“我怎么瞒着你了?你问我名字,我身为你的大嫂,若把我的闺名告诉小叔,于世俗礼仪不合吧?”

既然穆长沣期望他是女子,哎,剩下的时间里,他尽可能装的更像些吧。

“况且我并没伪装过什么,穿戴打扮,行动的地方,哪一点看不出我是你大嫂?你这么蠢笨猜不出,我也很意外啊!”

两次被骂蠢傻,穆长钧被宴云小嘴叭叭说的没了脾气。

他不肯放弃,说:“我看,你就是想看我出洋相,你才不言不语冷眼旁观,你明知道我一直在四处找你,你明知道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颜玥儿,我爱慕你,爱的辗转难眠……”

哈?

才见了几面啊?穆长沣的亲弟弟竟然也说爱他?

爱什么爱啊?他们兄弟俩爱的都是假人、假人!若他脱了裤子,让他们发现自己比他们都大时候,那爱就跟春日雪一样嘶嘶消失了!

好吧,穆长钧先不提,宴云其实很没有资本和穆长沣计较大小,但他心里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他高兴,他乐意,他才是宴老大!

“嫂子,我知道你心里头苦,嫁过来才发现丈夫是个不能动弹的瘫子!”

穆长钧追在他身旁喋喋不休。

“你是这么美,这么特别,这么……性格鲜明,你怎么能甘心陪在瘫子身边一辈子呢?”

“他们都说你真心真意爱大哥,这怎么可能?因为他瘫吗?”

“你和我好吧,大嫂,你信我也不必担忧……甚至连……”

宴云心中怒火如被热油浇了一个遍,空前高涨,他深吸一口气。

忍无可忍,不能再忍,何必退让,憋出毛病自己遭殃!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

穆长钧倜傥的微笑着,浑身上下散发着风流俊公子的魅力,浑然不知危险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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