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歌声悠扬浑厚,响彻在宿舍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第一缕日光通过玻璃照进到寝室楼中,无休止的打斗停止,所有的污秽都如烟消散于晨光里,不见踪影。
持渺睫毛颤动,起床铃落在他耳边如同一道惊雷,身体的本能反应快于意识,他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已经套上衣服,从床上跳下来。
大脑迷迷糊糊,但是动作敏捷地操起装着洗漱用具的盆,闪身出寝,向公共洗漱台冲去。
他的速度迅速,走廊上刚结束战斗的大部分人只能捕捉到一道残影。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又传来一声门拍在墙上的声音,一个矮个子的小孩急匆勿地端着盆向洗漱台跑去,刚好选择持渺对面的水龙头。
两张同样睡眼朦胧的脸对着,机械性地刷牙洗脸,做完这些后先是打哈欠,随后慢悠悠向寝室走。
公共洗漱台与走廊的交界处,堵着两个人。
朽满脸无语,视线在然与持渺之间打转,嫌弃溢于言表。
许戾燃双肩颤抖,忍住不让自己笑得过于丧心病狂。
等看清堵在走廊边的两个人,持渺的意识终于回笼,后知后觉地想起这里不是他的高中,而是一个副本。
他默默拽住仍没有回神的然的后衣领,把小孩提起。
然的腿在空中晃了晃,满脑的困意也被晃散,黑白分明的眼睛恢复光彩。
“哥哥,把我放下。”然委委屈屈,扑腾着转头,正对上持渺戏谑的目光。
“啧啧,真傻啊,你不会真的把这里当学校吧。”持渺抢先把话说出,一副我说了他,你们可不能再说我的无赖样。
然满脸通红,扑腾个不停。
哥哥,救我!QAQ。然冲自己的哥哥发出求救。
朽还是有一点良心在身,上前从持渺手里把然解救出来。
但其实对于然来说没有好到哪去,区别不过是从被持渺提着,变成了被朽提着。
自知反抗无果的他只能可怜兮兮地抱紧自己的小盆,活像一个受气包。
“哈哈哈。”持渺毫不犹豫地嘲笑他,一双眼睛弯起,笑声很是幸灾乐祸,颇有种小人得志的贱兮兮感。
但是他也没有得意多久,因为下一秒,他也双腿腾空,被人拎在手里。
“行了,别人都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到你这是一百步笑一百步。”许戾燃给了他脑门一下,向寝室走去。
经过朽身边时,许戾燃感受到一道审视的目光,从他的头顶一直到脚底。
如果目光有实质,恐怕他已经被打量到渣也不剩。
持渺还在幼稚地对然做嘲讽力度拉满的鬼脸,然也不甘示弱,不断比中指。
许戾燃没有眼看,伸出手,把然卷起的袖子拉长,把他的手盖上。
朽也同步出手,把持渺校服后面的帽子拉上,把他整张脸盖住。
他们就像是带着熊孩子的家长,冲对方点头后,就各走各的。
回到寝室,许戾燃把持渺放在床边缘。持渺拽下帽子,翘起二郎腿抱臂,生闷气让许戾燃自已猜。
白瞎了这张高冷的脸,许戾燃在心中扶额。
他顶着持渺谴责的目光,把持渺一头柔顺的发揉乱。
“寝室支线正式开启,任务名称是‘躲猫猫’。”
在主线正式开始前,夏漠等人就在寝室楼这边开启了躲猫猫支线,所以听到支线是躲猫猫时他没有一点意外。
相同区域不会出现两个支线。
“任务呢?”持渺也顾不上装模做样生气,对于自己和朽开启的支线任务,他还是放在心上的。
“【她在哭泣,她在哀嚎。遍体鳞伤,流干眼泪,也没有唤起施暴者的怜悯。 】”许戾燃缓缓复述凌晨时的全寝播报,“请各位玩家找到她,拯救她。”
持渺微微皱起眉:“就只是这样?"
许戾燃摇头,望着窗外的树木,他吐出一口气:“整栋楼,都是发狂的怨灵。”
系统只给一次指认的机会,指认错误,则当场死亡。
他们在支线任务出来后就一直有在找线索,但是一无所获。
持渺”嘶”了一声。
这哪里是躲猫猫,而是赌局啊。
现在是白天,也没有什么办法,两人默契没有纠结晚上的难题,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我好像本来是打算摸鱼的。”趁许戾燃穿鞋的功夫,持渺对着贴在门后面的镜子看。
白皙的皮肤衬得眼底那层淡淡的乌青明显,持渺心痛非常,但又无可奈何,身在副本内,哪有摸鱼命。
昨天难得的睡觉时间还是因为开启支线后昏迷才争取到的。
想到开启支线,持渺心里有点别扭,这几分别扭令他回忆开启支线的过程。
他顺着朽的话将意识沉入到深处。
过程很快,大概就几秒,他在意识海中睁眼,识破幻象,在准确的时间将指针拨到四点半。
之后就是离开意识海,刚睁眼就昏过去。
“唉,我想摸鱼——”持渺发出哀嚎,无精打采地向后退,没有骨头一样瘫在床上,“苍天不公,人心难测,摸不了鱼啊——”
许戾燃欣慰于他的认命,并不打算安慰悲痛欲绝的小咸鱼。
寝室里一直都有其他人,Snake直到持渺嚎完做起来拿水杯,才虚心求问。
“您刚刚冲出去,是发生了什么吗?"
持渺拧开水杯,喝水喝到一半听到他的询问,惊得被水呛住,强忍着把嘴里的水咽下去后,捂住嘴弯腰咳嗽。
许戾燃接过他手里的水杯,对Snake耸肩。
“别误会,这是条件反射。”他毫不留情地笑出声,唇瓣开合间吐出真相,“持渺他高中的起床铃就是《精忠报国》,他估计是以为还在学校里。”
持渺边咳,边谴责:“你37°的嘴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天杀的,你在造谣,我要报警把你抓起来!”
Snake先是一愣,觉得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但是看持渺的反应,明白这就是真相,也忍不住笑起来。
波塞冬也觉得新奇,但是见持渺已经羞愤地把头埋进外套里,很给面子地努力憋笑,只漏出几声笑声。
快乐是这群高玩的,其他玩家不断降低存在感,充当背景板。
笑也笑过了,他们调整好心情,恰好系统也颁布新的任务。
【请玩家去食堂吃早餐。】
持渺一如既往地拒绝Snake,反倒是许戾燃,一改常态和 Snake聊起线索。
持渺独自走在前面,不过他并不孤独。
‘洛什,你在吗?你也在学校里吗?’持渺尝试在心里问。
一声闷笑在脑海里炸开,优雅的男声轻轻嗯了一下,用哄骗小孩子的口吻循循善诱:‘不如猜猜我是什么身份?猜中的话我或许会给你提供一条重要线索。’
持渺无声翻白眼,习惯了装嫩的洛什,现在突然听到成年男性的声音,还怪不适应的。
‘我猜你不是玩家就是玩家之外的存在。'他扯起废话文学,余光在路两边的树木上划过,树种变了。
现在已经出来寝室楼的范围,进入到食堂区域。
‘嗯,真聪明,答对了。’洛什笑音明显,他坐在一张沙发椅上。
经过几个小时的恢复,亏损的力量补上,他现在看上去很是悠闲,还有闲心逗弄窗户上挂着的鸟笼里的鹦鹉。
‘该怎么奖励你呢…’
苍白的食指点在鹦鹉的喙上,坏心眼地不让鹦鹉进食:‘我想想……最好不要吃任何肉类,记住,是任何肉类。’
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馄饨人尽尝。
持渺想到牛皮书上第五页的话。
这诗句出自明朝屈大均的《菜人哀》,讲的是吃人肉的故事。
持渺大拇指摩挲着食指一侧,重复:‘任何?’
洛什笑而不语,他不能提示得太明显,说得含糊已经碰到那个东西的雷点,再具体点只怕又要花费力量与副本的排斥对抗。
今天可不行,洛什理了理袖口上装饰用的金色宝石。
窗户中倒映出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一头半长的黑发扎成一缕,从左肩倾斜,垂在胸前,暗金色的发带混在黑发中,矜贵而庄严。
他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厚重书籍,晨风吹进这间屋子中,吹起垂下的白色床帘,露出病床上躺着的被绑得严实的人。
那个人嘴里堵着毛巾,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试图引来其他人。
洛什带上白色的手套,竖起一根指头放在唇边。
“嘘——”他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上的褶皱,唇畔笑意惑人,只可惜眼睛被布遮住的人看不见,“我帮你上班,你拿工资,你有什么可以不满的点吗。”
床上的声音逐渐转小,最后归于安静。
洛什眼底笑意更甚:“这就对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带薪睡觉,这是多少打工人梦寐以求的。”
他说完,也不管床上的人如何神情复杂、满脸纠结,拉好床帘。
一只蝴蝶自虚空中飞出,少年轻盈落地,一双无神的眼中眼珠四下转动,好奇地打量四周。
“伊尔,守好这里。”洛什解下手上的手链,抛给少年。
被称作伊尔的少年点头,寻了个桌子坐在上面晃腿。
另一边,持渺已经来到食堂,哪怕没有洛什的忠告,他也不打算吃任何的肉类。
谁知道吃了以后会不会得朊病毒。
一共开了6个窗口,排队的除了玩家与觉醒者,还有很多npc,持渺在里面看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在他的记忆中,里面很多npc都死在昨天晚上,其中大部分是化作鬼怪被玩家与觉醒者杀死的。
“A级及以上副本,鬼怪数量在解开支线或者主线任务前,只多不少。”许戾燃见他满眼的探究,低声为他解惑。
持渺耸肩:“好卑鄙的设定。”
许戾燃不置可否,越到后面,出现的鬼怪越多越强大。
越早通关越安全可不是说说的,他记得当初出了个数据,统计表明很多玩家都是活生生被拖死的。
正说着,前面的人刷完卡走掉,轮到持渺。
持渺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品,眼睛顿时红了,比他的高中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他在心里流泪。
有种无法艾特自己高中的无力感,生气了,回去就坐在天台上生闷气让校长自己猜去。
每样菜前面都写着菜名,持渺的视线下意识在价格上扫过,随后反应过来,现在有的钱又不是他赚的,他在省什么,于是注意力又放回到看菜里带不带肉。
“喂,小伙子,你赶快,后面还有这么多人。”打饭的阿姨看不下去,出声催促。
持渺完全没有被干扰:“阿姨您再等等,我家穷,我要选个性价比最高的。”
不知道他的话里哪个字触发了阿姨的雷达,阿姨握勺子的手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尸斑,顺着胳膊一路蔓延。
来了,今天第一个触发死亡条件的人。
无论是玩家还是觉醒者都在暗中关注他,希望从他的行为中分析出死亡条件。
“你没有钱?”阿姨没有开口,但是阴森的声音响彻整个食堂。
持渺噗嗤笑出声,丝毫不慌:“有钱,不多,但是吃得起这顿。”
尸斑的蔓延随着他的话停止,渐渐消下去,
阿姨一脸不耐烦地挥大勺子:“赶快选。”
阿姨这边的异常是止住了,持渺却是饶有兴趣地挑起一边眉,往旁边看。
他嗅到了一股冰冷腐朽的气息,无法言说,真的要强行形容,就像是一块长蛆的腐肉、放置了一百多年的古老宅子。
他旁边的窗口前,一个觉醒者面色苍白,他颤抖着唇,手在包里翻找,口中不住喃喃:“怎么会,怎么会,我明明已经偷到一张饭卡,怎么会没有。”
唰——
包里所有的东西都被他倒出,东西很少,只有几本书,他慌乱地大力翻书,指腹被书页划破,在书面上留下浅浅的血迹。
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上滑下,落在地上,他越是找,面色越是灰败。
他的那个窗口,打饭的阿姨已经完全异变,手中的大勺子伸出窗口,对着他的脑门砸去。
“不,不……我有饭卡,我特……”
最后一个”偷” 字才发出一个音,就戛然而止。
铁勺在他脑门上并不用力地一敲,整个头如同开瓢的西瓜裂成两半,失去头骨固定的大脑混着脑浆软趴趴流出,画面惨不忍睹。
“不是说白天是安全的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持渺听到后面有人崩溃的大喊。
“有人开启了食堂的支线任务。”许戾燃啧了一声,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支线任务开启后,此区域内不存在白天保护机制。
“食堂内禁止大声喧哗。”衣着像是主管的人从充卡的地方走出,手在墙上用力拍了几下,恶狠狠地骂道,“门口的规则没有看到吗。”
他的话音刚落,之前几个大声喧哗的人七窍流血,倒了下去,瞬间失去生命。
慌乱因为这一招暴力打压没有持续几秒,打饭的队伍依旧在有条不紊进行。
持渺也选出自己点的菜。
“一个奶黄包,一杯豆浆。”
阿姨在刷卡机上按下三块五,拿眼盯着持渺。
“刷卡。”
持渺双手插兜,悠哉游哉。
排在他旁边队的Snake拿出自己的卡,想要给他。
持渺对他摇头,随后对阿姨说——
“刷脸。”
阿姨没有额外的反应,在刷卡机上点了几下,刷脸界面弹出来。
“付款成功,欢迎下次光临。”
机械女声响起,持渺扫过上面弹出的照片,在内心小小自恋了一把。
随便的抓拍也依旧帅气,不愧是我。
持渺接过阿姨打包好的豆浆和奶黄包,向餐桌那走去。
他做的并不隐晦,那些没有饭卡的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纷纷照做,果然付款成功。
持渺刚咬了一口奶黄包,木群就开心地跑来。
“持哥,你怎么知道可以刷脸,还有,你怎么知道卡里有钱?”
木群化身十万个为什么,活脱脱就是个好奇宝宝。
许戾燃、Snake 以及波塞冬也拿着自己的早餐,来到他的旁边,一张饭桌最多坐六个人,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空位。
有人想不要脸的坐上去,能结交一个大佬是一个,但是蠢蠢欲动的人都被Snake冰冷的眼神劝退。
“持,你是这个。”科斯特嘴里叼着一个菜包,一边走来一边对持渺竖了个大拇指。
他自然而然坐到最后一个空位上,埋头解决自己的饭。
他们这一桌的早餐清一色的素,看不见一点肉。
“持哥,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木群一副不给出答案就不罢休的架势。
本来也没什么可以藏的,持渺慢条斯理把嘴里的奶黄包咽下去后,单手托腮。
“系统提示告诉我的。”他又喝了一口豆浆,“上面说,请在登记处确认自己的信息,如若没有缴学杂费,请在登记处老师提醒后缴费。”
“在登记处老师看手机界面消息时,我通过她镜片的反光看到了学杂费的内容,它包含了住宿费、班费以及饭卡充值100元。”
持渺的视线在周围一扫,他知道那些人都在偷听。
“登记处老师一开始拍照不只是为了核实身份,还是为了录入人脸信息。”
刷卡机上弹出的照片里的背景正是校门口。
木群佩服得五体投地,只能在心里知呼”666”。
“所以,我们是白抢饭卡了吗。”木群剥着茶叶蛋,吐槽,“本来还可以睡一会的!”
“想什么呢傻孩子,系统可不会发布无用的任务。”持渺看傻子一样看着木群,眼底满是怜悯,“卡里只有100块,总会用完的。”
木群顿悟,瞬间开心起来:“所以我的睡觉时间没有浪费!”
持渺把饭解决好,抽出纸巾擦嘴。
“所以,系统最后还布置了任务,具体是什么?"
许戾燃嘴里还有水煮蛋,没有开口,是科斯特回答他。
“杀死十只鬼怪,得到一张饭卡,之后每杀死一只鬼怪,得到1元。”
持渺挑眉,压低声音似笑非笑:“那杀死其他人,能得到他的钱吗?”
他说得小声,但是周围静悄悄的,难免被有心人听去。
“当然可以。”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平静没有什么情绪地回应,“每人杀死十只鬼怪后得到的卡属于自己。杀死卡的持有者,卡内金钱转移至杀人者卡中。”
朽已经吃完饭站起来,盯着各异的目光,他扬起唇,饱含恶意地公布自己知道的消息:“以后的怨灵,只会更强。”
“刚刚的人,偷的是我弟弟的卡,但是偷盗属于无效行为,卡自动回到主人手里,他死了。”
说完后,朽拉上然,施施然离开。
“他是谁?”波塞冬通过朽指上带着的玩家指环确定他是一名玩家,但是他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Snake摇头,心底泛上一股怪异感。
他久久看着朽的背影,直到朽与然消失在门口。
持渺也起身,木群马上跟着,充当跟班。
“我先走了。”持渺对许戾燃摆手,“记得光盘,别吃肉类。”
“帮我扔一下。”许戾燃塞给他一张揉成一团的纸巾。
稍微有点洁癖的持渺没有拒绝,只是笑眯眯用眼神传递自己的心里话。
持渺:敢是脏的,要你狗命。
许戾燃借着挠头的动作,并起中间的三个指头,发誓:放心,干净的。
持渺转身,一边走,一边单指把手心里的纸巾展开。
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刚刚排在你旁边的人是余舒心的男朋友。
……怎么又是她?
持渺压下心中的无语,哪怕只有几面之缘,他也能感觉出,余舒心很难对付。
他和木群一前一后走出食堂。
“木群,如果你昨天没有得到饭卡,而我明明知道可以刷脸,却没有告诉你,你会恨我吗?”持渺双手插兜,未束的长发散在身后,像是光滑的绸缎,引人触摸。
木群眨了下眼,反问:“这是持哥你找到的线索,想告诉谁是你的自由,我就算要恨,也是恨自己无能吧。”
持渺弯起眉眼,好心情地摸摸他的头:“但是更多的人不会这么想,他们只会怨恨我的隐瞒与自私,就好像我天生就必须无条件为他们所有人奉献。”
木群到底是学生会的高层,是与持渺一起解决奥大内乱的人之一,马上就意识到持渺意有所指:“会长,是刚刚那个人……”
持渺微微点头,木群掌心多出一团纸。
木群佯装理刘海,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掌心。
他收起嬉皮笑脸,满脸严肃:“我会组织所有学生,三个高年级带两个低年级,不让他们有机可乘。”
涉及到正事,木群一点也不敢马虎,急匆匆就离开。
既交代了要事,又把人打发走,持渺愉悦地笑起来。
地上的影子突然多出一道,朽无声无息出现在他的身边,怀里抱着然。
“怎么,招仇恨了?”朽嘲笑道。
持渺不置可否:“可不是嘛,不过,那又怎么样?"
“是啊,又怎么样呢。”朽回道。
两人四目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如出一辙的狡黠。
“哥哥,你们在说什么。”然被他们两打谜语般的对话搞得摸不着头脑,呆呆地问。
“噗,哈哈……”/"哈哈哈…”
朽与持渺皆是大笑。
然更加不明所以,只能在两道悦耳的笑声中绞尽脑汁,逐字逐句分析他们两个的对话。
可恶,分析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