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妜，我建议你现在不要挑战我忍耐的极限。”裴照无奈地抚眉，刚营造出的温情氛围瞬间破灭。

“ok，ok。”

姜妜连连点头，收回目光。

她提着长裙摆站起身，对着镜子随意转了一圈，镜子里的女孩摇曳生姿。

看样子是没问题了，她也不管裴照，自个淡定地走出更衣室。

几位销售看到姜妜出来，眼里满是惊艳。

“真好看，这身衣服特别适合姜小姐。”

“对啊对啊，裴董眼光真好。”

姜妜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高大的全身镜里，如星星闪耀般的裙摆衬得她更是白的发光。

怪不得沈漓喜欢那些华丽的东西，穿起来确实看起来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不过，她以后是穿不起这样的婚纱了。

等这边的事结束了，她回嘉国后要省着钱花，不可以买这些奢侈品，不过她本来也不咋买。

裴照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他靠近她，与她并肩站立，镜子里的两个人倒真像一对璧人。

姜妜眼神闪烁，莫名的压抑让她失去了穿漂亮裙子的美好心情。

她现在可是在——帮裴照未来的新娘子试衣服啊，有什么可高兴的。

想想就气，偏生还无可奈何。

谁让裴照现在是她的金主，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确实挺搭的，你的眼光不错。”姜妜潦草应付道。

说实话，裴照长得这么好看，穿什么样的西装都会是最帅的新郎官，不过，她不想用过多的词汇夸他。

裴照轻轻地理了理他系的带子，不经意似的开口：“那么你喜欢这个设计师吗？”

“问我这个干嘛？”

“就随便问问，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我就请这个设计师来设计了。”

感情他想得这么深，连新娘穿她穿过的类型会吃醋都想到了，所以直接聘请设计师定制……

姜妜心里涩涩的，但还是开口：“我友情提示，任何新娘都不想自己的婚纱设计师是新郎前任推荐的。”

裴照看了她半晌，平静开口：“她不会介意的。”

姜妜言尽于此，裴照都觉得不介意了，那她多说也没有意义。

又试了剩下几件婚纱，每一件都很好看，销售小姐甚至让摄影师给她拍了照，说是要放入他们的推广相册里。不过，穿脱的过程过于繁琐，姜妜已经有些累了。

裴照感觉到她的倦怠，觉得也差不多了，便说要带她回去。

“天色不早了，我们去吃饭，然后我送你回去吧。”

姜妜联想到凌晨的事情，一连两次让裴照送她回家，这样的行为好像有些僭越，但是，她已然疲惫，于是还是点头同意。

……

衣服都换好以后，裴照提出要带她去吃饭，姜妜没有同意，已经有些疲惫，她只想早些回家。

就算带她来试婚纱了又能怎么样呢？新娘终究不是她，他早晚得和别的女人结婚，世上比她优秀的女人那么多，他们两个会过得很好。

姜妜自认为不是那种看不得前任好的人，她也不知为什么，得知他要结婚就提不起劲。

车内，没有司机，裴照似乎专注着前方和方向盘，等红绿灯时，眼角的余光也没半分分给姜妜，就像车内只有一个人似的。

姜妜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头偏过一侧，两手交叠着放在怀里，很乖巧的样子，也许是空调开太低了，她觉得有些冷，但也只是放缓自己的呼吸，试图降低感知。

两人皆无话。

到了姜家的别墅门口，裴照望着围栏内，那灯光全灭的建筑，在宽大的绿地中显得那么寂寥，而从大门口到的房屋的几盏路灯则闪着微弱的光，甚至有几盏已经灭了。

曾经，这里灯火通明，里面也有许多人，裴照在无数个来给姜妜补习的日夜里，都由衷地羡慕她。这是他欲望开始的地方。可现在，它在散发一个讯息——主人随时打算离去。

裴照循着后视镜望着后座的那个女人，姜妜的头不知不觉已经靠在车窗上，秀雅的小脸无悲无喜。也只有确定她不会发现的时候，他才敢正大光明地看她。

这么多年都是如此。

裴照不自觉地用力抓住方向盘，就像要抓住一些飘渺虚无的东西，可他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颤动，关节也泛白无力。

他不明白自己的手为何倏尔僵硬发凉，也许是风扇口的冷风吹了太久，于是他关掉了降温按钮。

可姜妜很快就醒来了，身心都不算舒适，她自然浅眠，感觉到周围似乎没有动静，她猜测应该是到家了。

她摆正姿势，理了理压乱的头发，察觉车内的温度似乎上升了些。家门就在右车门对面，她往座位右边挪了挪，右手直接就要够上车把手。

“姜妜，我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