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为了和修总议长的弟子后,有马的日常生活没有多大改变,除了每个双休日都需要去和修本家接授老师的教导外,还是一切如常。
甚至连日常的训练菜单都是他自己拟定的,完全不需要他人操心。有马是一个极为自律的人,对自己要求一向很高,再加上总议长一向认为最了解一个人的永远是他自己,所以任由有马自己安排。
白日庭里有数个用纯库因克钢打造的训练室,里面的各种器材都很齐全,使用起来也很方便,所以直接调用私权,将一个训练室归在了有马名下,方便他随时使用,甚至有一套完整的库因克武器让他独自使用,让其他白日庭的人感叹,不愧是特权阶级,就是不一样。
库因克武器这种珍贵的器材,白日庭自然是有的,而且不止一套。但都是公用品,只有十二岁以上的人才有使用权,并且想要使用还要提前申请,而有马却在不到十岁的时候已经有了一套属于他自己的,让其他人连羡慕嫉妒恨的情绪都生不出,毕竟差距太大了,只剩下了崇拜,白日庭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地方,只要你够强,就没问题。
对于前往和修家接授教导的事,有马虽然不至于排斥,但也并不欣喜。
东京1区,和修宅
“早上好,有马。”,听到了声音有马停在了一楼大厅,打招呼的是个身穿传统浴衣木屐的男孩,他有着和修本家一贯的黑发黑眼,名为和修政,是和修常吉的长子和修吉时的儿子。据有马所知,和修本家这几代枝叶凋零,只有祖孙三人,所以偌大的和修祖宅显得很空旷,除了各司其职的仆从,几乎看不到人影。
“早上好。和修君。”,有马点头回应,脸上虽然没带任何表情,却不会给人生硬不懂礼的形象,仿佛只是单纯的不爱说话而已。
“你是来见祖父的吗?他在书房等你。”,和修政面带微笑,好似十分热心的样子,但眼中的狰狞却没能藏住,不过是个分家的‘…’,连姓和修的资格都没有,在本家的权力竟然比他还大,甚至能自由出入祖父书房,这让他不能不恨。
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多了,光看这张脸一点都看不出是比自己小了几岁的人啊,真的是局长的亲生儿子吗?长的一点都不像。有马难得的在心中吐槽。
“嗯。”,他回答,然后和往常一样,用沉默是金来对付挂着一张让人牙酸的的笑容的和修政。而和修政显然已经对有马的寡言少语很习惯了,并不在意有马的想法态度,只是继续微笑:“快去吧,别让祖父久等了。”。
有马不知道和修政到底在计较什么,对他有如此深的敌意。不过他对此并不在意,只是礼貌的回了对方一句“知道了,我先上去了。”,无视了背后可以将人灼伤的视线。
这就是有马不喜欢来和修宅的原因,对方那种知悉一切、居高临下的眼神和表情很让人火大,而有马看起来沉默却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好欺负的人。不过是看不清现实的蠢货而已,连自己的定位都弄不清,对于这种人,有马不会对其产生半点情绪。
这间房子的二楼整层都属于家主本人,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妄进,目前只有和修常吉和和修吉时可以随意进出,而有马是第三个,虽然他目前只是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可以进出,但这也足够让和修政嫉妒了,谁让和修政至今也只去过书房几次,在没有同意的时候更是连二楼都不能踏足。
二楼,有马在一扇门前止步,他伸手敲门。
“当!当!当!”,然后传来老人融合了岁月而显得厚重的声音,“进来吧,贵将。”,老人很清楚门外是何人,连问都不问。
“总议长,早上好。”,他鞠躬行礼,对于这个教导了自己很多的老人,有马还是很尊重的。
“贵将,过来坐吧。这是谁,就不用我再给你介绍了吧!”,身穿黑色和式服装的和修常吉跪坐在书桌后,指着跪坐在他对面的男人道。
这人是谁,有马当然很清楚,因为近几年,来和修宅时,与他对练的次数最多的人便是眼前这个名为芥子的男人。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真名,第一次见面时,听着对方自我介绍的有马心想。
这几年下来,芥子已经是有马认识的比较熟的人之一了。
“芥子先生,早上好。”,挺直腰背,跪坐在书桌一旁的有马向男人打招呼。
“贵将,早上好。”,芥子是一个很严肃沉默的男人,话少得和有马他自己都有的一拼,但是对于认定的人态度总是很好。而这几年下来,他早就将贵将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学生。
“贵将,你也快要满十四岁了吧。”,和修常吉有些感叹,真是时光如水啊。
“是的,总议长。”,按照虚岁算,他确实是今年十四岁。
大家族的年龄算法似乎都是这样,出生以后满月就算一岁,新年过后又再长一岁,所以出生在十二月二十日的有马的实际年龄要比虚岁小两年。
“芥子,贵将会加入‘V’,以清扫者的身份。”,和修常吉对芥子说完,然后面向了有马继续道:“你现在已经将技巧和身法都磨炼到了目前所能达到的巅峰,缺少的只是实际的战斗经验,加入‘V’之后,你才会有更大的进步空间。”,对于这个自己很欣赏的弟子,和修常吉总是语气和缓。
“是的,我一定不会有负您的期望。”,对于和修常吉的话,有马没有半点反驳之意。也许对方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很和蔼的老人,但接受对方教导了这么久,有马很清楚对方话中的不容拒绝,和修常吉是一个很强势的人,这点毫无疑问。
反而是一旁的芥子提出了疑虑。
“家主,这是否不合规矩,贵将还不满十五岁,‘V’还从未有过未成年的成员。”,就连芥子他自己也是二十岁才进入‘V’的。
“更何况……”,贵将他只是个半人类啊,加入全是喰种的‘V’真的可以吗?
芥子委婉的想要拒绝,他跟在和修常吉身后做事已经有十几年了,所以一般来说他的意见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不用多说了,芥子。”,和修常吉抬手打断了芥子接下来的话,这件事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至于芥子担心的事,好歹贵将也是他亲自教导了许久的学生,现在正是他证明自己的时候了。
有马跪坐着,腰背不曾弯曲半分,仿佛是在认真听两人对话,但若是吉田硅在这里,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他只是在放空心思发呆而已。每次开会,有马不耐烦听人讲话时,都是这个样子,看起来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样子,实际上早就已经魂飞天外了。
“……”
“……”
“那么,就这样吧!”,和修常吉下了定论。
“是,我会遵从您的安排。”,芥子最后还是服从了和修常吉的命令。
“芥子,你就和贵将一起离开吧!随便给他讲讲‘V’的规矩。”
吩咐完要安排的事,和修常吉下了逐客令。
“总议长,我先告辞了。”
“家主,在下告辞。”
有马和芥子站了起来,一同告辞离开。
“贵将,是要回白日庭吗?我们一起走。”
“芥子先生是去白日庭有什么事吧。”,
走在回去的路上,有马看了一眼身边与自己同行的男人,之前没见过对方来白日庭。
“对,我有一个熟人在白日庭,你说不定还认识他。”
“芥子先生似乎对白日庭很熟悉。”
“我,……”
刚走进白日庭的大门,有马和芥子就被一群小鬼头拦住了去路。
“贵将哥哥!”
“贵将哥!”
“有马哥哥和我玩!”
“我们去玩吧!”
“……”
“……”
这些孩子和有马一样,都是从小就生活在白日庭的,看着他们围着自己绕了一个圈,双腿也被抱住的有马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对着芥子道歉:“很抱歉,芥子先生,我现在有事,就不打搅你有事了。”
也许有马自己都不清楚,他现在的笑容是多么真诚,跟平时没有温度的微笑完全不同。
芥子不在意的挥挥手:“不用介意,你去和孩子们玩吧,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有马被小鬼头们带到了白日庭的桔梗花田,一望无际的白色花海象征着纯洁而又充满着生机,就像这些孩子一样。
大家围着有马坐了一个圈,纷纷争着举手,踊跃发言。
“士,你先来。”有马指定了一个孩子先发言,于是其他的孩子都安静了下来,有马在白日庭的孩子中还是很有威信的。
“我?”,僧头士指着自己:“我的话,我想要知道,贵将哥,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听见僧头的提问,大家都竖起了耳朵认真听,对于这些从未离开过白日庭的孩子来说,对于‘庭’外的世界总是充满了好奇。
“外面的世界啊。”,有马沉思,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杀戮,欲望,憎恨,妒忌,虚伪,自私……,人类的负面情绪太多了,整个城市都被巨大的空虚笼罩其中,找不到一丝的净土的存在。
“像你们这么大的孩子,都会去学校上学。”,有马截取了一个点回答,先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上学?”
“学校是什么样子的?”
“上学好玩吗?”
“不知道!”
“……”
果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上学上,讨论了起来。到最后,没有讨论出结果的孩子们还是将视线投在了有马身上。
“学校,就是每天早早起床,去学校上课,老师还很凶,每天的作业都很多,没有玩的时间。”,有马想起了隔壁的中国,据说都是这样的。至于日本?他有没上过学,自然是不清楚的,至于为什么没有上过学的有马却知道中国的学生日常,这件事就不必在意了。
“是吗?好惨哦!”
“就是,连玩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样说起来,我们好像比较好哦!”
“对呀对呀,没错!”
“……”
就是这样,所以不要在问我了,有马很无奈,难道他看起来很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吗!
“那有马哥,我们什么时候也可以出去呢?”,伊丙葵将手举到了头上,好奇的问。
“十四岁,最迟等到十八岁时你们都会离开白日庭,加入ccg。”,有马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啊!还要那么久啊!”,小鬼头们唉声叹气起来。
有马看着面前这群人小志大的小家伙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孩子们天真的笑声混着少年清脆的笑声,回荡在花田中,良久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