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么回事？”叶峻摇晃着明晶螺，“不会真被我玩坏了吧？”
“明晶螺好着呢。”冽青云说，“问题要么出在那间餐厅里，要么出在那个不要脸的温家旭身上。”
叶峻噗嗤一乐，“人家怎么不要脸了？不就想请我当个模特吗？”
“只有这样？肖像画模特？”蜥蜴脑袋虎起脸，“你查他身份的时候没顺便看看他脑子里想什么？”
“嗯——”叶峻撇着嘴哼鼻音。
冽青云捏捏叶峻的鼻子，“你自己说他要不要脸。”
叶峻光笑不吱声。
“你不说我都知道他脑子里那些下流想法。”
叶峻坐回椅子上，端起茶喝了一小口，香喷喷的茉莉花茶让人齿颊生津。
放下茶杯，他说：“冽尊，我出一百块赌你做梦也想不到温家旭脑子里想什么。”
“这家伙想什么？”蜥蜴脑袋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叶峻勾勾手指，冽青云俯身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他把温家旭脑子里那些恶心的皮革行头和鞭打游戏告诉了冽青云。
听完，冽青云咬牙切齿嘀咕着“我要宰了这畜生”，拿出手机给人打了个电话。
“船上有个叫‘温家旭’的乘客，查查他。尤其是他的人际关系，所有能查到的资料我都要。对，是‘温家旭’。……具体哪几个字？”冽青云看着叶峻。
叶峻耸耸肩。
“具体哪几个字不清楚，不过这家伙是个剧作家，应该还挺有名的。”冽青云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挂断电话，冽青云把叶峻从椅子上拉起来。
“干嘛？”叶峻明知故问。
冽青云沉着脸把他扯进怀里想吻，他笑着把冽青云的脸推开了。
冽青云咬了咬牙，拉着他出了馆长办公室。
“去哪儿？”叶峻问。
“餐厅。”蜥蜴脑袋脸色铁青。
“你不是吃过饭了？”
“我不吃饭。”
“那去餐厅干嘛？”
“杀人！”
“杀人犯法的，大哥。”
“杀他都是轻的，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您好歹是个嗣神，说话斯文点好不好？”叶峻憋着笑说。
“闭着嘴走快点。”
“走再快人家也吃完走掉了，我在大厅里耽搁了好一阵呢。”
冽青云不接茬，泄愤似的使劲儿捏叶峻的手。
“干什么！”叶峻终于忍不住笑场了，甩开这蜥蜴脑袋朝电梯间跑去。
他们坐电梯下到五层，来到那家东陆餐厅里。
跟叶峻说的一样，温家旭早结账走人了。
冽青云瞪着温家旭坐过，现在已经换一家五口坐着的那张餐桌磨了半天牙，扭头对跟过来招呼他们的餐厅服务员说：“两杯红茶，一份蛋奶酥。”
“蛋奶酥要抹茶味儿的。”叶峻说。
“好的。”服务员朝他们左边的空桌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请坐，马上就来。”
等蛋奶酥和红茶的时间里，冽青云拿出自己那个“综合咖啡”试了几次，又让叶峻把“猫屎纯粉”给他试了试。
蛋奶酥上来之后，他不死心，又试了一次，最后无可奈何摇摇头，把“猫屎纯粉”还给叶峻。
叶峻把热乎乎的柠檬蛋奶酥舀进嘴里，把玩着明晶螺。
明晶螺里的骨沙静如止水，沉在螺壳底部，晃着都不动。
冽青云叹了口气，“只能回去等消息了。”
“你的消息来源是谁啊？”叶峻把明晶螺收入掌心。
“西陆波提姆大区公共安全部。欢斯明女王号注册在波提姆大区，他们不消三分钟就能从大悦四海拿到这艘邮轮的乘客名单。”冽青云端起红茶喝了一口，“搜集温家旭的其他信息估计就得花点时间了，也许下午才会有结果。”
“急什么？欢斯明女王号下次接驳旅客是五天后，这家伙又跑不了。”叶峻舀了一大勺蛋奶酥送到冽青云嘴边。
冽青云张嘴吃掉了。
“味道不错吧？”叶峻笑着问，“蛋奶酥不容易做，这家餐厅的还挺正宗。”
“所有甜点给我的感觉都一样：甜，腻。不过，间接接吻的味道是好的。”冽青云说。
“说什么屁话？你别想再吃了！”叶峻用勺子打了下冽青云的手背，舀起蛋奶酥送进自己嘴里。
冽青云苦笑着看着他，“你也不嫌脏。”
“你刚才上厕所没洗手吗？还是翻过垃圾箱，捡过塑料瓶？”
“都没有。”
“那不就得了？我没你那么讲究。”叶峻继续大吃大嚼，“你有你的消息来源，我也有我的。我的消息来源是华严·宗昊。”
冽青云眉头一皱，“这家伙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你——”
“说我什么？”冽青云吊起眼角眉梢，摆出恶狼吃人之前的凶暴表情。
叶峻哈哈大笑，“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你干过什么好事呢，别这么吓人好不好？”
“你问了他也不敢说！”
“是吗？”叶峻乜斜着眼睛，“你到底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啦？”
“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是你用不着知道的事。”
“我为什么不用知道？我知道了会怎么样？”
冽青云不吱声，端起红茶喝着。
“好吧。”想旁敲侧击，再根据常识推断这蜥蜴脑袋的所作所为看来行不通。“那这个事情你来看看我用不用知道？”
“什么事？”
“宗昊说，你已经有了围剿盗取日炎灵器的计划，所以才要晴晴派他和吉拉尔来支援。”
“我可没要吉拉尔来。我点名要的是宗昊和另一个人。”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这就是重点。吉拉尔又横又缠人，我见了他都绕道走。”
“冽尊，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人家可是一口一个‘冽哥’的叫你啊。”
“他不但招人烦，还没法完成我布置的任务。晴叔要实在派不出人手，我宁可冒点险，加大其他示炎沙术师的任务量，也不想让吉拉尔来。”
“大哥，要是让那小博美听到你这些话，他肯定哭得比丢了观如晶螺还凶。”
“你完全不了解他。”冽青云沉着脸摇摇头，“这些话我当面跟他说过了，他没掉半颗眼泪，跳着脚跟我大吵大闹。”
“真的？”叶峻哈哈大笑，“这家伙果然是只不折不扣的博美狗啊！”
“他哪里像博美？他就是个大麻烦。”
“他是小博美，外表娇滴滴弱不禁风，骨子里却是微型土匪。看谁都不顺眼都汪汪，包括主人，一不高兴就狂吠。”
“反正我跟吉拉尔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也没让他来这儿掺和，你别误会。”
“我误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叶峻在桌子底下踢了冽青云一脚。
冽青云直勾勾盯着叶峻。
叶峻被看得脸上发烧，心里发乱。他别开视线，舀了勺蛋奶酥，“你要让吉拉尔干什么？他真的没法胜任？”
“嗯。”
“他跟你和宗昊一样，有高级执照。”
“他考试没通过，执照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强要来的。”
“还可以这么操作？！”叶峻用勺子敲了下甜品碗，“我简直晴天‘比利’！一个不会用明晶螺的家伙，靠耍赖就能骗个高级术师执照！？”
“吉拉尔会用明晶螺，但没法像真正的高级术师那样随心所欲使用。”
“那怎么办？围剿盗取日炎的灵器又不是在他们波流德赞宫过家家！”
“我已经拜托晴叔重新派个人过来了。这人眼下在十方伽罗执行任务，还有两三天就能过来。”
“等这人来了，你就要对付盗取日炎的灵器了？”
“前期工作都做好了，人一到我们就可以行动。”
“也好，早做早了。剿掉这东西，齐纳界就不会到处冰天雪地了。抓住幕后黑手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把齐纳界所有跟魔族有勾结的家伙都找出来就地正法。”
“能这么顺利是再好不过了。”
“你打算怎么对付这伙日炎强盗？”
“得分几步来。”
“让我掺一脚吧。”
“这事你帮不上忙，别操心了。”冽青云端起红茶喝着。
“我怎么帮不上忙？我可以……”
“你不能用魂力。”
“我不用魂力。我就去看看，在旁边给你掠阵。”
“又来了！去了你怎么可能只看不动手？我还不知道你？”冽青云摆摆手，一脸“免谈”的表情。
你不让去，我不会自己去？叶峻暗自嘀咕，直捣黄龙行不通，那就来个隔山打牛。只要把这蜥蜴脑袋的计划搞清楚了，行动当天他可以自己溜过去凑热闹。
“不让去算了。”他笑笑，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具体打算怎么做？说来听听。”
“没什么特别的，按部就班，照常规方式收拾它。”冽青云说。
“‘常规方式’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般情况下通常会采用的做法。”
这算什么回答？叶峻火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我就想知道一下你打算怎么收拾它，你还怕我去给魔族通风报信啊？”
“我要用示炎沙发动法阵，一举灭了他们。”
“法阵？”
“嗯。”
“要高级示炎沙术师才能发动这阵法吧，所以你担心吉拉尔？”
“让他负责一个方位，只有八成胜算。”
八成？叶峻还以为靠吉拉尔顶多能有五成把握，看来这小汪汪也没那么逊。“我真的一点忙也帮不上？”
“你乖乖的别作妖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叶峻又给了冽青云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