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内其他人的目光转了过来,都在看着这一边。宋怀安就算脸皮再厚,这时候也不好继续坚持下去了,他咳嗽一声:“我承认你功课的确好,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怕我们超过你吧?”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整个教室内的人都能听见。宋怀安也看得清楚,书院内对白锦悦嫉妒者不少,这种话最容易给自己带来支持者。
他虽然现在开始对白锦悦高看一眼,也受不了她的脾气,打定主意要在收服她的时候,狠狠打压一下她的气焰。不然以后,他这个做夫君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我从来不敢自夸能超越书院内的同学,在坐各位都是经历层层选拔才来到这里的,我们都清楚。”白锦悦注意到大家的目光,越发慢条斯理,“我之所以不想教你,原因很简单:我就是看不起你罢了,你没必要拔其他同窗拉下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卑劣到你这个份上。”
“你说什么!”这回宋怀安是动了真怒,被白锦悦这样指着鼻子骂,他要是再没点反应,可就不正常了。
“你要是耳背,我也不怕辛苦再说一遍,我,看不起你。”白锦悦提高声音越发严厉,“你已经与我的妹妹皆为夫妻,就算她是你的妾,那也是贵妾!那么你现在又来纠缠我做甚!我跟你的婚约早就一刀两断,都是路人,你如果自尊自重,就离我远一点!”
早就关注这边的安悦榕闻言眼睛一亮,不由拍起了巴掌:“骂得好!”端木熙在旁边扯了扯她的袖子,哭笑不得。
宋怀安又羞又气,开始口不择言:“你当我想理你?不过是给你脸可惜你不要脸!”
“你的脸皮厚如城墙拐弯,那么厚的脸皮我当然要不起,还请你移步去找要的起你的脸的人吧,但愿他们都能接的住你的厚脸皮!”
教室内哄堂大笑,宋怀安无地自容,只得灰溜溜地离去。安悦榕兴奋得跑到白锦悦身边:“骂得好,你怎么有那么多词儿啊?我每次骂人都觉得自己没发挥好,根本没有你那么解气。”
“没事儿,多找人骂一骂,练练也就出来了。”白锦悦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过你这个妹夫怎么忽然开始缠着你了?”安悦榕若有所思,“之前跟你订婚的是他,难道……他还对你不死心?”
不得不说,在八卦的灵敏度上,安悦榕真是十分发达。
“我对他已经态度很坚决了,如果他还不知收敛,我就让他身败名裂!”白锦悦一点都不客气。刚刚宋怀安这番作为,已经很大得影响了她的声誉。
京城里的那些长舌之人不会在乎白锦悦的拒绝,他们只会责怪女子不够谨言慎行,而不是去谴责男子的死缠烂打,所以白锦悦半点空间都不留给宋怀安,她不介意对宋怀安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
“你可真合我的脾气!”安悦榕用力拍了拍白锦悦的肩膀,眼睛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虽然之前她跟白锦悦不算太对付,也有很多看不惯的地方。但是在书院的这些天越相处就越觉得白锦悦真是痛快,叫人心生羡慕。
就连一向不管闲事,寡言少语的端木熙,对于白锦悦的举动也点头示意。
端木熙素来清高自傲,她对白锦悦谈不上喜欢,不过对她扞卫自己名誉的举动却十分欣赏。像她们这等女子,岂是受得了莫名其妙的侮辱与委屈的?
上完课之后,白锦悦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缓步来到了徽星阁。她想在这里在看一看那些观星的工具,跟人打交道久了,有的时候还不如看看天上的星星,能忘记很多事。
徽星阁上一尘不染,白锦悦小心地穿梭其中,不想损坏这个地方。那些观星的器具如此精美,让她不由怀疑,是否长公主就是那个占星者呢?
可惜,长公主似乎对武艺更感兴趣,她是天启国少有的能带病打仗的女将,也是如今皇上最信任的将领之一。
只看这徽星阁里保存的观星工具,虽然精美无尘,但几乎没有人使用的痕迹。
“你很喜欢这些观星的器具?”
一个声音冷不防在白锦悦背后响起,白锦悦猛然回头,果不其然看到了秦非绝。
“我母亲的嫁妆之中,就有不少跟天文相关的装饰,所以我也比较感兴趣。”白锦悦找了个理由,掩盖自己真实的目的。
“不说这个了。”秦非绝敏锐得察觉到白锦悦并不愿意过多探讨占星,转移话头,“听说你把宋怀安怼得无地自容?”
“那是他自找的。”白锦悦耸肩,“宋家估计还不肯罢手,想要拉我下水。堂堂国公府,居然算计我一个小女子,真是下作。”
秦非绝很高兴,白锦悦愿意在他面前抱怨宋国公府,至少说明他是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而且他一直对白锦悦与宋怀安的婚约耿耿于怀,眼见女方如此不屑,他也觉得舒服多了。
“宋德诚这个人,投机倒把的本事很是一绝,他若不死心,恐怕你的麻烦还不少。这样吧,我替你教训一下宋家。”
白锦悦下意识就想拒绝:“他们不能奈我何,没必要了。”
“苍蝇虽小,总是飞来飞去还是很烦的,放心吧”秦非绝冲着白锦悦眨眨眼睛,满是促狭的笑容。
再说颜面扫地的宋怀安,他出了书院后,既不想回家面对白锦芝幽怨的眼神,又怨恨白锦悦的轻视,百无聊赖之际,他遇到了以前常在一起喝酒的几个富家公子哥儿。
“这不是国公世子么?”几个人围上来,跟宋怀安勾肩搭背,“哈哈,怎么愁眉苦脸?”
“没什么。”宋怀安皱了皱眉,想要摆脱他们。
“诶,世子也要给我们一个面子嘛。正好哥们儿今个听说红袖楼来了一位花魁,带你们去看看,可是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保准让你们眼睛都挪不开!”
“真的吗?那赶紧要去瞅瞅,走!”
宋怀安被一群人裹挟着脱不开身,再者他也无处可去,去青楼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索性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