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菲，关于山崩的事情你怎么看？”柯内莉亚和尤菲已经听完了菲内特的报告，所有事情都暂时告一段落，尤菲打算先去战地医院讲讲话，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

柯内莉亚也决定跟着她一起去，算是为了给妹妹撑撑场面。

尤菲抿着唇想了一会儿：“但是想要提前安排，也得能提前获得消息才行……”

“说得不错，”柯内莉亚赞同地点点头，“看样子是时候肃清一下了。”

“克洛维斯皇兄会生气的吧？”尤菲想起之前克洛维斯的态度，有些担心。

柯内莉亚却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转而聊起了另一件事：“快到寒假了吧？假期有什么安排吗？”

“寒假……”尤菲的脖子一僵，眼皮眨得飞快，时不时还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观察柯内莉亚的表情，“我觉得……11区好像还挺好玩儿的……嗯！挺好玩儿的。”

“天天打仗也好玩儿？”柯内莉亚的语气里带了些揶揄，好像已经看透了妹妹在说谎。

尤菲有点儿尴尬地扣了一下手指：“没有……就是……就是好像有很多事可以做的样子！”她说完还点点头，煞有介事地掰起了手指头：“参加分分配会议啦、旁听会议啦、旁听军事会议……就是很多嘛。”也许是发现自己所谓的很多事情都是跟在别人后头摸鱼，她有些尴尬地住了嘴。

柯内莉亚看了她一会儿：“真的是因为对这些事感兴趣才留下来的？不是因为某些人吧？”

某……某些人？尤菲差点被姐姐问地炸毛——难道说姐姐发现北星的身份了？不……不能吧？姐姐这么雷厉风行的人，如果知道了北星的身份有问题，应该已经把人抓了吧？

“不是！”她一扭脑袋，佯装生气地插着腰，把头偏到另一边去，“怎么可以这样质疑我的决心呢？”

尤菲心虚了？柯内莉亚微微蹙眉：“尤菲，要做这些事情不能只是因为你想帮助我，或者克洛维斯。你知道的，我只希望你能开心、平安地生活。”

尤菲：啊……原来是这个？

“……我明白的，皇姐。”尤菲看上去比之前轻松多了。她们顺着走廊一路往前，直到大门外的天光透了进来。

她们走进旷野，穿过守备的士兵，训练有素的军人向她们一一行礼。

战地医院算不少热闹，只是大家都战战兢兢地聚在一起讲着小话，以至于到处都是声音，可尤菲却听不清任何一句。

尤菲看着因为她到来而逐渐安静的战地医院，不由得想起山崩之前……记得最开始是一批平民因为撤离不及时，被强制驱逐跑错了路，才跑到这附近。守备的士兵发现后原本想当做恐怖分子乱枪打死，幸亏她那时候想着亲自出来交代一下“不能拒收前来寻求庇护的平民”，刚好拦了下来。也许是因为接收了这第一批人，后面山崩的时候才有那么多人来这里寻求庇护。

她还是做到了的嘛！

“去吧。”柯内莉亚伸手推了推尤菲，示意她站到临时搭好的台子上去。

尤菲看了看姐姐，重重地点点头。

柯内莉亚看着尤菲郑重地登上台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飘向了远处。

“殿下。”吉尔福德从后面走上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柯内莉亚的注意力被拉回，原本柔和的眼神重新变得锋利：“是谁？”

“是枢木朱雀。与哥特瓦尔德同队的骑士说，他在拦截ZERO的过程中同样被敌方的武器击中，至今下落不明。”

柯内莉亚紧紧皱着眉头：“你觉得是他么？”

吉尔福德垂着眼想了想，摇摇头：“虽然他的性格有些轻浮和傲慢，但对皇室的忠心是值得信任的。”

柯内莉亚看了一眼站在台上的尤菲：“一会儿尤菲应该会去找那个编……枢木朱雀。你跟去看看。”

吉尔福德微微欠身：“是，殿下。”

……

“片濑少将，我们不等藤堂中校了吗？”跟随片濑撤出呈添连山的军官有些后怕地回头，连绵的高山就耸立在他们身后。还好他们还保留了一条从建成之后就从未使用过的密道，否则想带着这么庞大的队伍逃出来可是很难的。

他又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人——在山崩的时候他们就损失了近乎一半的主力，现在为了能脱身又不得不留下三分之一的人进行阻击……真不知道那些被留下的还有没有机会活下来。

“我们留在这里才会让他畏首畏尾。”片濑头也没有回，也不知道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对方的安危，还是真的那么信任藤堂的能力。

说话的军官察觉到了上司的态度，立刻停止了这个话题。

只是没走几步，他就又忍不住要说话：“片濑少将，中都……怎么会这么巧在这个时候叫藤堂他们去取‘无赖·改’？会不会……”

片濑回头看了这个军官一眼，军官识趣地噤声。

等他确认这人不会再乱说话之后，才继续迈开步子往前。

他又何尝不怀疑中都六家的意图，可现在他们刚吃了败仗前途未卜。最有可能再次掀起反击风暴的藤堂又生死不知，这时候说中都六家的人可能是想打压或是放弃他们，未免太动摇军心。

所以，有些话是绝不能说的。

……

“您是说……这次的山崩是人为造成的？”枢木朱雀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狠狠皱着眉头，“这样卑劣的手段……将胜利全然构建在牺牲之上……我还以为……”

“喂喂——”罗伊德坐在他那把带轮子的电脑椅上，轻轻一蹬就滑到了枢木朱雀身边，“你不会是要说‘正义是什么’这种让人害臊的理论吧？虽然不是正规军，但我们姑且也是军人哦。”

“罗伊德先生，”塞西尔小姐抱着一个平板走了过来，看上面显示的图片和数据，应该是针对这次山崩诱因的再检测，“朱雀已经很累了，这样丧气的话还是之后再说吧。朱雀，你还可以吗？需不需要去野战医院那边检查一下？”

“不用了，谢谢您……”

“枢木朱雀在吗？”有人在卡车外喊着。

“在！”枢木朱雀一路跑下了楼梯，尤菲正站在卡车外笑眯眯地看着这边。她身后还跟着那位带着窄长黑框眼镜的近卫骑士。

枢木朱雀下意识看了一眼尤菲的身边，没有看见柯内莉亚。

“尤菲米娅殿下，日安。”枢木朱雀刚想行礼，姿势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照理说，他应该行骑士礼，可他现在还不是正式骑士。可如果行军礼的话，尤菲米娅又没有军衔，也不在政府任职……

“你身体怎么样？没有受伤吧？我听皇姐说你赶到后还独自追击了ZERO？”尤菲看出来枢木朱雀的犹豫，反正她本来也不是很希望和朋友私下见面的时候还要保持什么尊卑有别的疏离感，索性直接把话题叉走了：“我还没谢谢你呢。”

“这是我应该做的。”枢木朱雀微微欠身。

尤菲张嘴想说些什么，又想到自己身后还跟着吉尔福德。要怎么样才能把吉尔福德调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