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嗯，很快就会有结果的。”鲁路修说完就想走，却被北辰一把拽住。

“什么结果？重审？同判？我们不需要提前做准备吗？”

鲁路修本想直接把人打发走，可又想到对方和朱雀的关系。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跟她好好解释一下：“克洛维斯把11区划分成几个大块交给几个大校自治，对于户籍、身份信息的记录本来就非常混乱，要一一核实查证并不容易。要是一股脑全关起来又很耗费资源——‘ZERO’总不能和普通犯人关在一起。至于放走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会杀了这些人？”

“这是最省事的方式，还能起到震慑作用、除了缺德之外，没有任何坏处。”鲁路修把所有东西解释完，看北辰在低着头想东西，便想走，“这件事你就不用再管了。等帝国那边动作之后，才有救朱雀的机会。”

“那那些人呢？”北辰忽然问，“就让帝国人这样把他们杀了？”

“你想救人？”鲁路修有些不赞同地皱起眉头，“这很冒险，也不划算。”

“可你的GEASS……”

“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救的。朱雀和卡莲救了那个职员，然后呢？一百多人的人数太多了，你救了前面的，后面的人会不会不相信你愿意救所有人而捣乱？已经被救出的人会不会急于逃生不顾你的安排？”

而且，只有帝国真的那么做了，才能把帝国和11区的矛盾最大化。反正那些自称ZERO的人都是自愿入局的——早在他们参与游行之前，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鲁路修看北辰无话可说，便独自往前走进了更深沉的黑暗中。

“虽然话是这么说……”北辰看着地面浓淡交错的树影，它们和不平整的泥地融为一体，即使以她的眼力也难以分辨。

她转身抬脚，走向相反的方向。层叠的树影后，是被笼罩在暖黄灯光下的石板路。

“谈完了？”黎星敏不知道在游戏厅的门前等了多久，她原本倚墙站着，当看到北辰穿过人群走过来的时候，立刻迎了过来。

北辰没出声，只是一脸平静地点点头：“该说的都和他说了。”

“他有什么计划？”黎星敏看出来北辰心情不佳，猜测着那个神秘人大概是没答应。看起来又是一个“政客”的苗子。她颇有些不屑地想着。

“没什么计划，先回去吧。”

两人并肩走在灯光昏暗的街上，川流的人群急着和自己的伙伴们闲聊，没什么人会在这样模糊的夜里注意她们。

“你呢？你怎么想？”

“不知道。”北辰木着脸，回答的时候有些闷闷的。黎星敏好像很喜欢问她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想法、为什么那么想……像要写一本针对她的百科全书。北辰又常常回答不上来她的问题，弄得她有时候总想把脑袋摘出来，叫她自己看。

黎星敏看她挂脸的样子很是觉得好笑。

“你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呢？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救人呢？”

北辰扭头看她，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嘲笑的意思来，心里放松了些：“你怎么知道我想救人？”

黎星敏动作夸张又漂亮地撩一把辫子，把它刷到背后去：“可能是我会读心术吧。”

读心术？北辰听出来她在开玩笑，有些恶劣的想着——难道我不会吗？她久违的主动开启了自己聆听愿望的能力。自从她知道这些能力在能量消耗光就会不可使用后，她就很少使用它们了。现在除非是她主动使用，或是有谁的愿望太过强烈外，她都不会再听到别人的愿望。

【要是北辰能早一点儿恢复就好了。】

原本想要偷听愿望拿来“嘲笑”黎星敏的北辰忽然有些尴尬，总觉得有点儿臊得慌。

“怎么了？”黎星敏总是能很快发现北辰的状态变化，看着北辰一脸别扭，严重怀疑她又在想关在监狱里的某个人——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让北辰露出这种表情？“我建议你在结果出来前去。现在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还很少，那边未必会看得很严。假如等那边把具体的消息公布了……那就说不准了。”

北辰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到了救人的事上，她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道理：“我听说11区的户籍管理很混乱。或许我们只要能把他们带进混住区或者偷偷送出租界就行了。”

黎星敏点点头，看上去心情不错：“现在要解决的就是怎么把他们从军事监狱一路带出来了。”

“要是……”北辰的话头一顿——如果再用一次GEASS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就算是他说的那些问题，只要用他的能力向那些人下令不就好了吗？即使他的能力有限制，也有相应的应对方法，只要稍稍调整一下计划……

他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这些。

“先回去吧，拿着地图说比较方便。”

……

“方便？”守在军事监狱的亚恒听见丘威尔说先不对外宣布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只有做足了提前的宣传，等行刑的时候才能引起足够的注意吧？”

“你傻……”丘威尔把后半句憋了回去，他使劲儿让自己的脸看上去没有那么狰狞，“你是嫌知道这件事的恐怖分子还不够多吗！？”他把显然没有认真听他说话的亚恒拉到边上，快速看了一眼周围，一路小跑去门边把屋子的门锁上。

“你忘了军械库发生的事了？”

“嘿嘿！听着丘威尔，”亚恒赶紧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那件事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再有人问，就说都是杰里米亚……”

“你急什么！？”丘威尔恶狠狠剜了他一眼，“我当然记得——但我更记得我们至今也不知道那些家伙是怎么在我们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做到的。”

亚恒终于反应过来：“你是说这次他们可能也会来救人？”

丘威尔没有回答，他的视线偏移向亚恒身后那片阴影：“那群人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