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亮,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识字课便就停下,“今天先讲到这,你们先把这些记牢。”他说得口干舌燥,早知道当初就该让三弟教家里所有人一起识字。
看自家爹辛苦,她主动从竹筐里拿一个水果茶盲盒给他,“爹,喝杯水。”
他摸了摸袁青萝毛茸茸的脑袋,“心意爹领了。”
“我知道爹的意思,但是爹,你可以站着,举着杯子,喝慢点,就和阿姐阿娘一样,当活招牌。”她也不想说一堆“能挣钱要好好享受”之类的话,她爹是不会听的,就和她娘和二叔二婶一样,只有和他们说,这样是为了能更好的挣钱,他们才会妥协,不然执拗下去反伤和气。
果然,听到女儿这样说,他犹豫了下便同意了。
拿出来是透明的杯子,能将里面看得一清二楚,四个人齐刷刷盯着袁伯勇手上的杯子,发出一片“哇”声。
“这是不是别人说的琉璃?”
“不是吧,我记得爹说琉璃是重的,这个不重,是里头的水重。”
“咳咳,那个,他大伯,能让我摸一下不?”
袁伯勇当然没有问题,手上的杯子给她们三个研究,又从盒子里拿出一根被纸包着的长长的东西。袁青萝并没有参与到三人的好奇里,耳朵听着她们说“大嫂你能从那边看到我不?”“娘我看到你啦!”,眼睛却看着爹拿出来的吸管,看着自家爹对着吸管从头到尾的又摸又看。
“爹,你把外面的纸从旁边撕开一个口子就行。诶对啦,这个纸你放回盒子里头吧,到时喝完里头的水果茶,把瓶子和习惯一起装回纸盒里,再给我。”
袁伯勇这边把吸管拿出来,就重重的连声咳嗽,那边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只好把水果茶还给他。跟来的怎么就是大伯呢,要是袁老二多好啊,她就能假装听不懂多玩一会了,李二丫在心头可惜。
看着二婶那不舍的神情,“娘和二婶也来一杯吧,咱们有50杯呢,万一人问这果茶啥味啊,咱们回答不出来怎么办?就当是厨子试菜呗!”
沈莲和李二丫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的意动,袁青萝便再接再厉道:“我和阿姐也喝不了一杯,阿娘和婶娘给我们尝一口就行。再说啦,咱们也慢慢喝嘛,摆在桌上多好看,说不定就有人乐意来买呢?”
这话两人爱听,便迅速地从竹筐里各拿一个。
也是巧了,三人的都各不相同,袁伯勇拿到的是荔枝茶,沈莲的是橙子茶,李二丫的则是桃子茶,三人双手捧着漂亮的水果茶,都舍不得喝了。
“大哥,你看那三个是什么?”好奇怪,和他见过的都不一样,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茶水,像她家的杯子都是厚厚的,要从上面看才行。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茶水,黄色的、粉色,这也能喝么?
埋头赶路的男人听到这话,抬头看向弟弟手指方向,也愣住了,“不知道,没见过。”又看小弟一脸好奇,想了想还是往那边走去。
走近一看,桌上摆着长长短短的彩色盒子,一看就知道不便宜,李二郎已经开始后悔带哥哥来这里了。尤其是有个女娃娃转头时,差点被她头上发光的白色发饰闪到眼睛,心里更是觉得这里的东西不便宜,想要叫哥哥走。
可他张着嘴,瞪着眼,满心满脑都是“肯定很贵快走”,但眼睛就跟黏在了摊主的手上似的,脚也宛如生了根,舍不得离开。
旁边的李大郎在短暂的惊讶后,便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摊主总不能赶他走吧,这可是路上又不是店里,反正他又不在乎别人给他摆脸色,他多看看,多问问,回家也能当故事讲给娘子听。
他刚想开口问,就被稚嫩的声音打断,“两位大哥,是想问桌上的水果茶吗?”这两人只看不问,爹娘婶子又不主动揽客,袁青萝只好率先开口。
李大郎低头,看到一个小女娃,神情变柔和了许多,“小娃娃,这些是叫水果茶吗?”
“没错,”想着他可能不清楚,便让她爹坐在凳子上抱着她,给这位大哥解释,“这一杯白色的,是荔枝茶,里头的小花是茉莉花,满满一杯底都是荔枝,很甜,所以没有加蜂蜜,喝完还能吃里面的荔枝果肉。”
放下这杯后,又拿起旁边黄色的这杯,“这是橙子茶,里面放得都是去皮去核的橙子果肉,喝完也能直接吃。这个小粒小粒的是百香果肉,因为会比较酸,所以加的蜂蜜会多一点,这样喝起来就一点也不酸了。”
最后是婶娘那杯粉粉的桃子茶,“这杯是桃子茶,漂浮着的是桃子果肉,虽然比较小,但数量也很多,下面这层白色的是蜜桃冻,喝这杯的时候要小心慢一点,不要被呛着。这杯也是三杯里面最甜的。”
放了蜂蜜,应该很贵吧,“多少钱一杯?”
“三十文一杯。”
李二郎惊呼,“这么贵?三、五钱就能买一大碗茶水了!”想到会不便宜,但没想到这么不便宜,本来还偷偷咽口水的人,瞬间眼睛回来了,腿也回来了,三十钱一杯的茶,再好看也不买!
袁青萝愣了下,也有些为难,她没在外头的茶水摊喝过,不知道价格,定价的时候家里人也都由着她,没想到差了这么多的价钱。可这原价也要10文钱呀。
“五文钱的茶能有这么好喝吗?这还放了蜂蜜的!”李大郎瞪了弟弟一眼,咋咋呼呼的,就算嫌贵也别这么大声嚷嚷啊,没看到有些好奇想过来的人都走了吗?就算被摊主打了也是活该。
李二郎委委屈屈地闭嘴。
“这一杯其实两人喝也够的,买回去一家人都能喝一点,里面的果肉也能吃,而且我们这卖得都是盲盒,里面的东西都是随机的。”
“哦?”本来打算走掉的李大郎又来了兴趣,“随机的?盲盒?”
“没错,你可以看到我们的纸盒都是不透光的,都看不到里面的东西,我们卖的人不知道,你们买的人也不知道,所以这三杯都是完全不同的。你可能会买到西瓜茶、柠檬茶、椰子茶、凤梨茶等等等,也可能买到荔枝茶、橙子茶或者桃子茶。”
“你们这只有水果茶吗?”
“自然不是,我们有可以吃的蛋糕,50文……钱一个,还有女子的发饰,有150钱的也有1贯钱的,也有500钱和5贯钱的手串。”说完她自己也咂舌,好贵,等下一定要问问系统。
“嘶——”李大郎深吸口气,尤不死心,“那个女娃娃头上戴着的,多少钱?”
袁青萝挠挠脸颊,“1贯,就是1两。”
很好,他摸了摸钱袋的位置,彻底死心了。要是150钱就好了,还能努力多挣点钱,买一个给媳妇,1两银子那就没戏了。
他转身欲走,看着对方突然丧气的身影,袁青萝心里也不是滋味,这大清早的从县城那边过来,必然是从早市回来的。
阿爹说,早市一般五更开始,四更就要赶路,农人辛苦赶早不就是图卖个新鲜么?回去又要忙忙碌碌一天,吃豆子和麦壳混一起的糊糊,喝热水都是奢侈的。
可她也没法子,阿姐那样的发卡,她买来就要500钱,水果茶倒是能再降一点。
“这位大哥,”袁青萝哒哒跑过去抓住他的衣角,“你是第一个来我们摊子上的客人,这茶,我便宜卖你,只收您15钱。”反正她现在有buff,15等于20,一杯水果茶还是赚了10钱,无成本的生意赚多少都不亏。
李大郎蹲下身子,摸摸她的脑袋,“小娃娃,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是大人,怎么能叫小孩亏钱呢?”
他直起身子,对袁伯勇道:“就来一个那什么盲盒吧,水果茶的,就30钱。”
不过是15钱罢了,他多买几天的菜就能挣回来。
他自己也是摆摊卖东西的,知道钱不好挣,也知道好茶贵,蜂蜜贵,哪有甜的东西不贵的道理?30钱不贵,只是他买不起。可他再穷,再买不起,也没有让孩子亏本的道理。
他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布袋子,数出30个铜板递给傻站着的弟弟,让他去挑。他还看不出来自己弟弟的嘴馋么?他自己听了娃娃的介绍,都偷偷咽了口水哩。
这怎么能行?她是看他旁边那位小哥很想喝,才主动降价挽留的,现在这样她成什么了?
袁青萝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自己娘亲对自己摇头,她急得想要蹦起来又怕和娘理论会让这对兄弟觉得难堪,头上都急出了闷汗,可阿娘就是一直盯着自己,眼里是不容拒绝的神色。
没法子,她垂着头慢慢走回去。
等他挑完,袁伯勇又拿起一个蛋糕盲盒给他,“这是送第一个客人的礼物。”李二郎手上拿着盲盒不好摆手,只两手握紧盲盒,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而本还丧气的袁青萝听了父亲这话,立马抬头看过去,眼睛亮晶晶的。
“我们今天也是第一天摆摊,你们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个客人,路上的行人这么多,也就是你们过来了,这也是一种缘分。既然有缘就是朋友,缘分难求,不过是送一个家里不值钱的东西,就能和你们当朋友,说来说去还是我们赚了。”
他被说得晕乎乎的,再强硬地抓过他的手,把盲盒塞过去。
李大郎又把盲盒从他手里拿出来,“我知道老哥你人好,但也不用这样。”
“唉,”袁伯勇叹了口气,搭着他的肩膀带他走远,“这位兄弟,你是不知道,你不收下的话,我闺女心里是没法舒坦的。你看看,她眼圈都是红的,要不是在外面,早就哭鼻子了。我要是真收下你的30个铜板,这小丫头晚上睡不着觉不说,还得十天不带搭理我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当爹的,收下吧。”
他还没孩子,想象不出来,但他想象了下媳妇十天不给自己好脸色,确实很吓人。心中的纠结就带到了脸上,袁伯勇马上又道:“我虽然年长你几岁,但我们一家也没个做生意的,都不懂,你就多教教咱们。”
“其实我也就是卖卖柴火和家里种的蔬菜、鸡蛋啥的,懂得也不多。”
“那也比我强啊!你懂得行情肯定比咱们多是不,就正好教教我们,这送你的盲盒呢,就当是咱们做朋友的见面礼。而且你放心,我们不亏,就是挣得不多而已。”
“嗯……那行吧,不过我先给你们讲讲。”
“行,那咱们去摊位上讲。”
这边李二郎终于等到哥哥回来,如释重负地松口气,却见哥哥跟着那位摊主一起坐在了另一条板凳上,还放下了背上的背篓,他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跟上,坐板凳,放背篓。
“咱们第一次摆摊,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就是去店里卖过一些绣品,不太清楚现在的行情,让这位小兄弟?”想到自己还没报家门,指了指自己道:“袁伯勇。”
“原来是袁大哥,叫我李大郎就好。”
“好,就让让李兄弟教教咱们,说说行情。”
他露出个局促的笑容,“其实我也就卖点家里种的东西,只要去得早,新鲜的菜都是好卖的。一斤能卖2到5钱,韭菜不怎么值钱,有时一斤只能卖一钱。像竹笋、茭白便能贵些,有时能卖个6、7钱,菌菇是最贵的,有时一斤能卖50钱。”
“柴一捆能卖5、6钱。因为他们县里人可能会自己种菜,但很少专门去山上砍柴,所以柴火最好卖。像活鱼也好卖,一斤能卖20钱。山上的野味更好是不愁卖,肉能卖钱,皮毛也能卖钱,就是太难抓。”
“菜这么便宜,为什么不想想卖点更值钱的呢?”
他苦笑,他何尝不想呢?
“你们卖绣品应该也知道,得要绣得好人家才收,可是没人会把自己手艺教给别人啊。像我娘子,辛苦绣十几张帕子,店里才给那么几个钱,要是手艺好,一张绣品就能卖个几百钱。
“咱们也想卖价钱贵的,问题是不会养菌子,只会种点白菜萝卜。养鱼又没本钱,打猎也没人教,山上就不敢走深,走深了说不定人都回不来了,只能碰运气,运气好捡到只傻兔子,就能卖30钱。”
“不能养兔子吗?”
“一只兔子多难捡啊,还养?说不得第二天兔子就跑没影或者死了,还不如早点卖了换钱,”李二郎摇摇头,“而且家里的地还得侍候呢,就我和哥哥两个人,没那么多别的功夫。”
“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种地?”
袁伯勇无奈,“让你们见笑了,孩子小,没经历过,家里人也没和她说过,她不知道。”
“没事,”李大郎摇摇头,“当年又要省口粮,又要种地,我爹和我娘就熬坏了身子,没了。小叔家也穷,人也少,我们俩赶早市的时候能帮衬下我娘子,其他时候,想帮也帮不上了。”
袁青萝默然,也明白了自己的问题颇有“何不食肉糜”的意思。
虽然她知道古代人只把手艺教给家里男人或者徒弟,都爱藏着掖着,但她也仅限于知道而已,问之前也习惯性地代入了现代思维。
她忘了这是古代,忘记了这里生产力低下,光是活着就让他们疲惫不堪。
她很愧疚。
为自己之前的浅薄,为自己得到金手指后的得意忘形。
为了表示歉意,她把水果茶怎么喝,蛋糕怎么吃都非常详细地告诉了他们,并提醒他们:“外面的纸盒子,还有里面的包装,吃完不要扔掉,先保管好,下次再遇到的话,我就告诉你们它有什么用。”
“好,那就多谢你了,我们该走了,不然家里人要担心了。”
告别李家兄弟后,也没人来摊子上问,她看了看路上的行人,基本上都是背着背篓埋头走路,偶尔有一两个看过来,也仅仅是看着,然后走了。她之前不太明白,现在懂了,是觉得自己买不起,索性也耽误时间来问。
沈莲看她一直闷闷不乐,还总是垂着脑袋,再没有之前的神采飞扬,“还在难过吗?”
她吸了吸鼻子,摇头,想说自己不是难过,而是愧疚,觉得自己蠢。却在开口的一瞬间眼泪落下来,她扑进娘亲怀里,想把哭声和眼泪埋进去。
“没关系呀,这只是刚开始,第一天都还没过去呢,我们还有很多改变的机会。”
“嗯嗯。”
她要重新制定卖盲盒计划!
“怎么还没到家?”
衣服都晾晒好了,饭菜几乎要凉了,也不见相公和小叔回来,她都是掐着点做,平时这个时候早该推门了。
顾不上别的,把门一带就往村口跑,没走几步就看到朝家里跑过来的小叔,她男人在后面大步往前,心下狠狠一松,没出事就好。
李二郎和他嫂子打声招呼,急忙到院子里去卸背篓,却不见他大哥大嫂进门,出去一看,好嘛,在外头慢腾腾地走,还聊上了。
他哥不急,他急呀!可他又不敢在这种时候打扰他哥,焦急地绕了一圈,一拍手,往厨房跑,他洗碗去!等他洗好三个碗,怎么着大哥也该进来了吧,他就不信他大哥不想喝那好东西。
事实证明李大郎也挺急的,没说几句就往院里走,还转身去锁门。
张娘子一头雾水,大白天锁什么门?难不成挣了很多钱?可货是她就相公一起装的,和往常一样,没有特别的。
李二郎早就等着了,张娘子一看到自家相公拿出来的东西就惊了一下,这么花里胡哨的盒子,一看就知道要好多钱。
“嫂子快打开看看。”李二郎急啊!
好吧,现在也不是训话的时候,可怎么打开呢?她仔细看了看,发现盒子上头有个透明的封条,试探着从下往上撕开,盒子便也顺势打开。
她探头去看,好像是一张白色的圆纸,伸手去拿,才发现不是纸,便手弯成握爪形态将里头的东西抓出来。这一抓出来,险些把手里的东西给扔出去,还是时刻盯着的李二郎手快,赶忙接住了差点飞走的杯子。
这是什么东西!
张娘子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相公,李大郎拍了拍她肩膀,讲自己今天遇到袁伯勇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李二郎不耐烦听,只好奇前后左右看这杯水果茶。果然和那位女娃娃说得一样,这杯和其他三杯都不同,不是白色,也不是橙子,更不是粉色,而是绿色的,绿色的果肉上头还带着一点黑色。他凑近眯着眼睛去看。
杯子上还有个白色贴纸,他伸手抠了抠,发现能抠得下来后就没敢再动。上头写了好些字,虽然看不懂,但也和看得懂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眼鼻子都快亲上去了也没发现。
张娘子好笑的对相公指了指,示意他现在先别说了,李大郎戳了戳弟弟的肩膀,他怕把本就傻了吧唧的弟弟给吓得更傻。
“赶紧去分了吧。”
“好咧!”高兴地快一跃三尺高。
“先把吸管拿出来。”他按照青萝妹妹说的,从中间撕开吸管的纸包装,将吸管拿出来,然后狠狠往杯子上头封口的纸上一戳,中间就破出一个洞,他又赶快把吸管塞嘴里,舔赶紧上面的茶水,很甜,甜得他手上速度又快了。
“现在,把上面的塑料纸撕开。”他小心翼翼地,生怕洒出来一滴,终于撕干净,却不急着倒碗里,而是让他哥那双筷子帮忙。
等到他哥用筷子拦在上面,他用吸管抵在下面,才开始慢慢地倒入他早就放好的三个碗里。他不敢说话,生怕不小心抖了,只敢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溅出来,千万别溅出来。
好在上天眷顾,三碗刚刚好,又从杯子里夹果肉,每碗都能放三四块绿色的果子。
分之前急得不行,分好后反倒不急了,坐在凳子上慢慢地喝上一口,慢慢地咽下去。
“好甜!”
张娘子眼睛亮闪闪的,她还没喝过这么甜的水呢!
“真甜啊。”
慢慢喝着的李二郎也发出一声感叹,别说喝,就连吃,也从没吃到过这么甜的东西。从此,我也是吃过糖的人啦!他嘿嘿笑起来。
“那这个明天吃?”李大郎舔舔嘴。
“不不不,下个月再吃吧?袁大哥他们不是说,只要不拆就不会坏么?明天吃就一下吃完了。”难得馋嘴的李二郎反驳了哥哥。
也有道理,好东西就是要慢慢吃,“那行,晚娘,你把这个放好,可别被老鼠吃了。”
张晚娘接过手,听这话就知道相公非常高兴,高兴到忘了自家的处境,打趣道:“老鼠来了,是你们吃它,还是它吃我们?”
也是,兄弟俩听了也跟着乐起来,老鼠来了还能加餐呢,要来尽管来。
“不过下次吃那个蛋糕盲盒,就要送点给二叔二婶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