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们在干嘛?”贝唐橘气鼓鼓地盯着乌鸦,抬起的小脸上满是倔强,“不可以和曼陀罗小姐打架,更何况是在人家家里!”
曼陀罗的尾巴绕上了宋长歌的手腕,她对着乌鸦挑衅一笑,像是在宣誓主权。
“做梦吧你这个臭乌鸦,长歌是不会跟你去协同管理会的。”
宋长歌挑眉:“二位不会就是在为这件事情搞得剑拔弩张吧?”
“你都没问问人家是什么看法呢,死黑猫。”乌鸦双手抱胸,同样不甘示弱地笑了回去,“那位人鱼小姐可是长歌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人,留在家里,吃穿用度自然是要最好的。而这一切,我们协同管理会完全可以满足。”
尾巴的力道重了半分,曼陀罗无视宋长歌安抚自己的手,说道:“长歌,你亲自来打这臭鸟的脸,你告诉她,我们两个好几年前就已经约定,不加入任何有关非人者的组织协会!”
“要不先坐下来再说吧。”宋长歌摸了一把鼻尖,有些发虚。
她没办法狠下心送洛妮莱拉走,而协同管理会确实又正好能够满足她这一时之需......
“就是就是,有什么事先坐下来再说。”贝唐橘不由分说地拉着自家师傅嵌进沙发,她死死抱住乌鸦的手臂,好像生怕她又站起身和曼陀罗小姐打架,“再说了,我都还没汇报工作呢!这不符合流程,师傅!”
宋长歌低头好声好气地哄着曼陀罗,后者冷哼一声,用脑袋狠狠撞了一下她的身体,然后轻巧地跳到一边。
“咳咳,贝唐橘小姐,先给你家师傅说明一下情况吧。”宋长歌捂着肚子,一脸生无可恋。
贝唐橘将眼镜推上鼻梁,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向众人讲述了一遍自己的判断。
“......受到这么严重的伤,理应由我们协同管理会出面进行接管,以此保证洛妮莱拉小姐后续的治疗与放归。”
她看了宋长歌一眼,继续说道:“但鉴于宋长歌小姐之前所说的情况,强行将洛妮莱拉小姐接走,可能会让她产生极大的惊恐,从而干扰到正常治疗。”
“根据协同管理会员工守则第三卷第二章第十六条,在帮助、救治未在信息库登记注册的非人生物时,应一视同仁,不恐惧,不厌恶,确保治疗能够顺利完成。”
“所以在之后的日子里,管理会的人会来得更加频繁。如果宋长歌小姐能够接受的话......”
“当然。”
“那么我回去便进行报备。”
“还给你家小人鱼找专家进行治疗哦。”乌鸦手腕翻转,一片鸦羽落入指尖,“所以还不心动吗亲爱的?我多想有个人能一起来陪我喝酒呢!”
接着,她还非常“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向曼陀罗说道:“你也是呀,妖精联盟那边可一直惦念着曼陀罗小姐呢。”
“呵,那就念着吧,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去的。”她冷笑一声。
宋长歌深吸了一口气,面向曼陀罗,正欲开口,后者抢先一步抬起爪子捂住了她的嘴。
“不用再说了,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曼陀罗哀叹,“以后我就自己回我的树屋里孤独死去,你就去吃你的官家饭吧。”
说罢,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乌鸦手中的黑色羽毛,飞奔到阳台。
宋长歌在她身后伸出手:“那我拿到工资后就请你吃饭,杨记烤鱼蒜蓉香辣麻辣泡椒所有味道通通轮一遍。你要是吃腻了,换成别的也可以。”
“你居然这样想我?”曼陀罗已经跳上栏杆,回头望去。
“请一辈子。”
“......哼。”曼陀罗一跃而下,声音在空中飘荡,“反正是你自己选的,我才懒得管呢!”
“啊......不好意思。”宋长歌挽留失败,只好收回手看向贝唐橘,双手合十向她眨眨眼,“是我没照顾好曼陀罗小姐的情绪,这次关于她的访问记录能别把这岔子写上去吗?”
“我也,我也不是那么不知变通啦。”贝唐橘红着脸回应。
“要是在抓我喝酒这方面也能这么灵活应变就好了呢,我亲爱的徒弟。”乌鸦状似悲伤地叹了一声,熟练地从贝唐橘衣服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墨镜带上。
她的双眼骤然变化,瞳孔中的黑色向眼白迅速蔓延开去。
......
曼陀罗这边,她叼着那支羽毛来到了一处无人过往的小巷,将它轻轻放在了地上。
“臭乌鸦,快滚出来。”
羽毛瞬间膨胀,从中变出一只身形苗条的乌鸦来,开口便是熟悉的声音:“死黑猫,用词文明点儿。”
“不想跟你扯皮,说正事儿。”曼陀罗的尾巴啪一声打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你真打算把宋长歌招到管理会里去?”
“这都多少年了,你还不知道上头的意思?”
“我又不是你们协同管理会的人,我知道个屁。”
“她小时候没被招安是因为那件事儿,长大了没招安是因为她妈妈,她自己也没这意思,我们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乌鸦面向墙壁,一边说一边无聊地啄墙皮,“既然现在她已经有了心思,我便顺水推舟一下喽,省得每次开大会都有人拿这件事儿来念叨,听得我头发都要白了。”
“她现在的状态难道不好吗?”曼陀罗问道,“每天睡睡觉混混日子,有时候自己找找事情来做,不会主动用超能力去害人。虽然对社会没什么贡献,但也对社会没什么危害......于你们而言,难道还不足够吗?”
乌鸦敛了神色,半晌,才缓缓开口:“但她的能力注定不会让她如此平庸地过下去,你也知道的,不是吗?”
“她和其他超能力者没什么两样,和普通人更没什么两样。”曼陀罗同样严肃了神情,“她是【人】的一份子。”
“但长歌自己可不那么想。你待在她身边如此之久,还不够了解吗?”乌鸦向前迈出一步,眼睛直直地盯着曼陀罗,“光是一个永生不死便够她受折磨的了,难道她没有在你耳边表达过对于死的向往吗?”
“所以我会陪着她,活到一百年,活到两百年,三百年四百年......时间才是最好的老师。她能在漫长的生命中学会接纳自己,而我会让她不至于发狂。”
“你太自信了,曼陀罗。难道宋长歌不死,你就以为待在她身边的自己也不会死了?”
“好啊,那就让其他人来试试看。”曼陀罗凶狠地舔着自己的爪子,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淬炼刀锋。
“你真是......死黑猫。”乌鸦“砰”的一声叼下一块墙皮,“罢了,我也不是来跟你争论这个的。纠缠不休没完没了,吵到下辈子都吵不完。”
“你知道就好。”
“我明白你对她的关心,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但逃避无法解决问题,曼陀罗。在管理会里,她能得到系统的,全方位的对自己超能力的训练与掌控。你不可能一直保护着她,她同样也不会让你次次挡在她身前。”
乌鸦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况且,你难道没有听见风声吗?”
“风声?”曼陀罗心中有些游移不定。
“是啊,风声。”乌鸦点点头,“在阴暗的小巷里,在肮脏的下水道,在那些普通人看不见够不着的地方,一直都有不和谐的风声。但最近,你难道没发现,这声音愈发膨胀,甚至想要抢占阳光下的地盘吗?”
“......”
“逃不掉的,曼陀罗。无论是你,还是她,还是我,包括那位外来的人鱼。”乌鸦用翅膀指着自己,“协同管理会能够拥有众多训练有素的超能力者,那么别的组织同样也可以。”
“你无法保证长歌能够一直将自己的能力隐藏下去。等到暴|露的那一天,她又要如何从中拼出一条活路来呢?”
“用她那具毫无锻炼过的脆弱躯体,毫无实战经验的求生思维,在一次次濒死中郁结心里的怨恨,然后直接一举将这个世界毁灭吗?”
“够了。”曼陀罗的声音出奇的冷静,“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我也不会让她做这样的事。”
“如果你能保证,长歌在协同管理会能够得到与正常工作人员同样的待遇,而不是一边监视囚禁,一边还要腆着脸任用人家,那么我就不会再对这件事发表什么不满的意见。”
“用你莫温·西莉尔的名字发誓。”
乌鸦缓慢地退后了几步。
她拔起一支翅膀尖上的羽毛,以此代手,说道:“自然。莫温·西莉尔,以此真名发誓,所言非虚。”
黑色的火焰兀自燃烧,从那支羽毛一直延伸到整具身体,诡异的花纹在其中涌动,时不时能听见一阵低语。
但乌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接受火焰的焚烧与低语的盘问。
片刻后,火焰散去,她安然无恙地立在曼陀罗身前。
“如何?”
“哼,信你一回。”
曼陀罗略过她,向巷子的更深处走去。
“等等。其实我还有点事儿是要告诉你的。”乌鸦叫住了她。
“说吧,麻烦死了。”
“一会儿下班陪我去喝酒喽。”乌鸦用喙戳戳曼陀罗的脑袋,“被我那小徒弟管得快活生生馋死了。”
“呵,然后喝醉了又来拔我的毛?”曼陀罗冷笑一声,“滚犊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午,吃午饭时,喝了一小口酒。想着不碍事,我酒量挺好的。
一两口,真的就三四口的样子,喝了它瓶子的五分之一。
码字的时候好高兴,嘿嘿嘿,感觉腰也不痛了手也不酸了,可以飞到山上去——主要是昨天和朋友一起去爬山来着,好高好高,想着要是自己能飞就好了。
祝大家节日快乐,中秋节快乐,虽然中秋节是昨天,但我都没发祝福语,所以我今天补上一句。
祝大家国庆节也快乐,要是两个节日分开放假肯定更快乐,不过这一次没有,所以还是先祝你们在假期里吃好玩好睡好,不要像我这样买到一瓶“假酒”(柚子味的,用玻璃瓶装上,浅黄色的酒体,好看,也好喝,不过没什么酒味,也没什么柚子味,倒是有一股醉味——就是喝进口的那一瞬间闻到一种“你会喝醉”的味道 ,我没信邪,我多喝了几口,好喝,嘿嘿)
哦对,还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过节就是高兴啊,感觉很热闹,财源广进,恭喜发财,大家都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吃上自己想吃的,看上自己想看的,开心快乐地度过每一天,我现在就好高兴,像那瓶酒一样太多了,洒洒洒,把快乐都洒给你们,放假了就开开心心地去玩一玩,玩一玩最好了。
哦对了,我想起来我写这个作话是为什么了,要是你们在这一章发现有什么错漏的地方,就指给我看,我晚上,我睡完一觉起来后就来改,晚安,大家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