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的泪珠还未完全擦拭干净,甚至眼睛还在湿润得模糊,杨银月的脸唰一红,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地背过身去,胡乱地摸脸。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柳白榆也根本没料到推门后是这番场景,心脏骤的一缩,不免是心疼:“咳,我是来看看你的感冒怎么样了?还发烧吗?”
这人是因为什么哭呢,难不成又是甄珠?
“没,不发烧了。”杨银月吸了一下鼻子,将自己的眼泪尽数擦掉,摇头。
这鼻音夹在着暗哑的嗓音,柳白榆一瞬间就明白,这人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杨银月的情绪低落得很明显,垂头不言语,只是默默收拾着。
柳白榆心里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捣鼓,而后出声:“别收拾了,这节课咱不去。”
“...什么意思?老师请假了?”杨银月闷着嗓子回。
柳白榆摇头,边说边将书桌上的杯子拿起问:“不是。你的?”
“啊,是...”杨银月不明所以,刚哭过的眼眸还带着水润。
柳白榆顺手将保温杯塞进自己的包里,语气里多了几分命令的意味:“走吧。”
“去哪儿啊?”杨银月懵了一下,依旧不明所以。
这人拿自己的保温杯想干啥啊?
柳白榆的面色有些沉,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把书包放下,跟我走就成了...快点儿,不然来不及了。”
“不是,你到底想干啥啊?”杨银月无奈。
柳白榆把她的书包放在一边,解释道:“我给班长说了声,这节课咱俩请假,现在,我们去打点滴,明白了吗?”
话一出,杨银月顿了顿。
“我...为啥啊?”
柳白榆满脑子都是她的嗓子好不了,那几天后的音乐剧该怎么办:“你不想演音乐剧了?”
都准备了那么长时间,尽心尽力的排练,如果演不了,搁谁都会心里难受,何况是这么喜欢唱歌的一个人。
“......”这一解释,杨银月也明白了,微微垂头:“想...”
柳白榆的语气已经变到不容置疑了:“那就听话,走吧。”可刚迈出步子,又转身想起什么:“对了。”
紧接着,杨银月的身体就温暖了起来,鼻尖蹭着她的发丝,芳香尽数入鼻。
柳白榆环着她的腰,像哄小孩儿似的轻拍她的后背,在她耳边柔声开口:“放心,会好起来的。”
杨银月面对这份拥抱,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怪里怪气的感觉,但抛开这个,还挺温暖的。
可毕竟两人尴尬的关系摆在那里,杨银月主动松开,扯了扯嘴角:“咦~你真膈应,走吧。”
柳白榆听到这话,脸黑了,深呼一口气,生生忍住踹她一脚的冲动。
很好,这是某些人第一次说她膈应,记小本本上。
......
找到社区内最近的诊所,柳白榆忙前忙后,折腾了近一个小时,杨银月的手背上总算成功扎上了针。
诊所里坐诊的医生也不大明白,一个普通的小感冒而已,两个女大学生就非得来挂水,直到听说感冒的学生过几天要去演出,才妥协给挂了水。
洁白的床单被套,加上专属的消毒水味,杨银月躺在那里,脑子都有些混沌了。
她只求老天奶奶开开眼,让她的感冒快些好起来。
柳白榆抬头看着输液管内流动的液体,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起身:“你等着,我出去一趟,热水给你放边上了,要上厕所什么的就叫护士,知道了吗?”
闻言,杨银月几乎是下意识地不想她走,想她留下陪自己。
“你去哪儿啊?回去偷偷学习?”
可说完也想起,本来就是同学而已,自己也不能仗着人家的喜欢要求得太多太过分。
柳白榆心里还在介意她说自己膈应的事儿,所以脸上也没什么好脸色:“我去外面一趟...你有事儿就在微信里喊我,知道了吗?”
“哦,那你走吧。”杨银月见她面无表情,也按耐住了想继续问的心思。
柳白榆倒也没再说什么,拿好自己的包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副模样在杨银月看来,跟迫不及待没什么两样,鼻尖发出两声哼哼,杨银月认命地躺在枕头上,望天花板。
周围人来人往,小孩的哭喊声、爷爷奶奶的关怀声、护士的嘱咐声,诊所里的忙碌丝毫不比医院差。
想起自己护士长老妈,每天面对的也是这些吧,鼻尖一酸,杨银月的妈宝情绪上来了。
以前生病都是她在自己跟前晃来晃去,还是头一遭自己一个人跑出来挂水。
读大学以来,此刻的想家情绪达到了顶峰。
柳白榆不知去干什么了,总之,杨银月等啊等,等得都快换液体了,还没来,撇了撇嘴。
她该不会把自己忘了?不至于吧...她平时那么靠谱...
想着,准备拿起手机来问问,可就在这时,诊所外进来了一个人,杨银月闷闷不乐的心总算是活跃不少。
“饿了吧,我给你带了饭,先喝点儿梨汤,热乎的。”柳白榆是一刻也没停留,回宿舍借用宿管阿姨的锅,熬了润肺的梨汤。
一熬就是半个小时。
打开保温盒,那股香甜的味道让杨银月更雀跃了,里面有被煮得发胖的大枣,有被撕碎的银耳,有点缀的枸杞,有被切成小块儿的雪梨。
用勺子尝了一口,果真不赖。
“...谢谢。”
柳白榆看了她一眼,冷着说:“别膈应我,喝吧。”
“你在哪儿买的啊?学校有卖的吗?”杨银月越喝越觉得喜欢,忍不住问。
柳白榆给她摆好饭菜和碗筷:“我在宿管阿姨那儿熬的。”
原来是她自己熬的,杨银月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很真诚地道谢:“谢谢,很好喝。”
一连带的,刚才没人管的一个小时内积攒的小情绪,也全部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温暖。
她就说嘛,柳白榆还是很靠谱的。
全部准备完毕,柳白榆撩了一把头发,心里松气,这一个小时她是一点儿都没敢歇息,熬汤、买饭、打车来回学校和诊所。
“嗯,喝吧,好得快点儿。”
杨银月边动筷子,边观察对面人的表情:“你吃了吗,白榆?”
她猜,这一个小时柳白榆都在为自己忙。
再次听到她这样喊自己时,柳白榆的神色软了软,摇头:“我不饿,你先吃。”
“不行,一起吃。”杨银月皱眉。
柳白榆挑眉:“不要,你传染给我怎么办?”
“......”都这样说了,杨银月被噎,也没再坚持,只是默默点开手机里的外卖软件,递给了她,让她自己选。
柳白榆瞧她的举动,眼里的笑意溢出:“我真不用,你先吃。”
“行吧,你想吃的时候我给你点。”杨银月点头,之后埋头干饭。
看她认真吃饭的模样,歇息下来的柳白榆倒是很享受这一刻:“嗯,我知道了,你先好好吃。”
每一道菜都很合适,合适得踩到了她喜欢的口味上,杨银月都很想问,柳白榆到底怎么做到全买了自己喜欢吃的菜。
一个凑巧,难道两个也凑巧?
“对了,白榆,如果我能顺利演出,你会来看吗?”杨银月吃着菜,想着该怎么报答她。
柳白榆一下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你是想邀请我?”
“是,我...肯定是得邀请你的,毕竟也算是有你的帮助。”杨银月盯着她的眉眼,深咖色的眸子里好像总有股化不开的郁郁。
柳白榆想了想自己的行程:“可是我那天有点儿事,实习工作,得去见个客户。”
“哦哦哦,那你要来吗?”杨银月的眼神倒像只小狗一般,期待着。
柳白榆不想扫她的兴,给了一个不肯定也不否定的答复:“如果来得及,我一定会去。”
“那就好,我到时候给你留好票。”
......
之后的这几天,每一天柳白榆都来陪她挂点滴,也都会给她熬一碗润肺清热的梨汤。
两人倒是借着这个机会,东南西北聊了不少。
杨银月这次,是彻底被柳白榆的靠谱和沉稳折服,打心底里想和她好好交个朋友。
不知道是生理因素,还是心理因素。
嗓子也很快就恢复得差不多,除了带点儿小鼻音,但不仔细听,也听不出来。
走出诊所的门,周身都轻松不少,那股生病带来的靡颓总算是消散了。
柳白榆也放了心,感冒总算是好得差不多了。
“今天下午请你搓一顿?”
“什么意思?”
“报答你呗。”
还不等柳白榆应下来,杨银月就抓着她的手往出租车上去。
柳白榆看她握着自己的手腕,那双手从来都是那么好看,怔了一下,面上的笑遮掩不住。
这人似乎忘了点儿什么吧?
一起坐在后排,杨银月的兴奋劲儿就没下去过。
小样儿,你不沦陷谁沦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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