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风是能刮死人的。
应鸣被保护协会以虐.待omega的罪名告上了法庭。
面对姜晓卿出示的一系列辛辛苦苦才挖到的罪证,应鸣请了最好的律师,态度散漫,甚至叫不出池醉名字。
陪审团里的两个omega气得多次想起身打断被告律师发言,却又硬生生按耐住,眼睁睁看着上座的大法官提出一个个越来越偏袒alpha的问题……
在姜晓卿看来,这应当是一件能轰动全市乃至全国的大案,可就如此轻易地被应鸣轻轻放下了。
案子结束,应鸣一天牢也不用坐,而池醉还没脱离危险期。
站在法院门口,应鸣伸出手臂挡住了姜晓卿的去路——
“姜会长,应家每年给你们协会捐赠金额超百万,庭上不敢提啊?”应鸣不愧于他那张英俊潇洒的脸,笑起来颇为帅气,“也没关系,你们omega就是这种每天一个样的人嘛。”
“需要捐钱了,就一口一个好哥哥叫着,不需要了,就转脸把我告了。”
应鸣呵呵地笑了会,忽然脸一沉,手作势要掐上姜晓卿的脖子。
在中途被律师拦住了。
挥开律师的手,应鸣无所谓地耸肩:“没有人在后面撑着你,你不敢的。”
“应黎是吧?”他一字一顿,“还、没、死、啊。”
“……”
姜晓卿不想跟人渣多说一个字,除非看着他入狱。
冷眼注视着他大摇大摆离去,姜晓卿总觉得骨子里有口气又被抽走了。
*
暴雨过后晴了两天,温度适宜。
余曼雯在医院照顾冯承泽,珠宝行暂时交到二舅妈和冯诗情手上。
冯诗情的小宝宝还不满一岁,白天哭晚上哭,非得她时时抱着再释放信息素安抚才行,一家人都怕宝宝喊坏了嗓子,不敢让冯诗情脱手。
所以珠宝行主要是二舅妈操持。
短短几天,老太太就听闻二舅妈得罪了珠宝行两个重要客户,对方看在老太太面子上不计较,但到底是珠宝行理亏。
珠宝行是余曼雯的命根子,本以为有冯诗情看着就万无一失,没想到仍是让老太太失望。
她得了消息就从医院赶回来,当着老太太和二舅妈的脸一巴掌甩到怀里抱着孩子的omega脸上——
“……妈。”
冯诗情捂住婴儿的眼,散下的发碰到迅速红肿的脸颊。
被打退的脚步又往前站了站,背挺直。
余老太太嘴角松动:“你这是干什么?打着孩子怎么办?”
“是,是啊,这事说来也不能全怪我,谁能想到穿成那样的黄脸婆是董事长夫人啊……我,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说那些话了。”
这一巴掌就跟打在二舅妈心上似的,令她难堪极了。
余曼雯不好当面呵斥二舅妈,她的气只冲着冯诗情来:“你们都别惯着她!生了个孩子就以为能安稳当全职太太么?你看哪个全职太太有好下场的?!”
说完眼一低,看见冯诗情还护着婴儿,更加来气:“你现在纵着宠着这孩子,就是毁了她!哪有alpha这样娇气?!就你家姓陆的不走寻常路是吧?”
“……是。”冯诗情低垂着脑袋,声音细细的,“是我没做好您交代的事,对不起。”
余曼雯推她一下,顾着孩子没用太大力气:“你说对不起有用?!我跟徐总多少年的交情,结果倒好,让人家太太在咱们店里受这个委屈。冯诗情啊冯诗情,你道个歉就完了吗?”
余老太太看见二舅妈非但没上去扶住冯诗情,还偷摸着往旁边挪了挪,眼中失望。
“你照顾好承泽就行了,珠宝行那让小黎看着。”余老太太道,“诗情好好在家照顾孩子,齐英你也别去了,徐夫人见你也尴尬。”
余曼雯最不想看到这个结果,她走上前来:“母亲,诗情她可以的!这小alpha早就不用人照顾了,是她们刚生孩子不懂……”
余老太太心烦地摆摆手:“走走走,吵着心烦。诗情留下让我看看孩子,没打着吧?”
冯诗情眼眶红得淡泊,比一般omega能忍。
她摇头笑着:“没,外婆,我手稳着呢。”
余曼雯用眼神示意冯诗情再说几句话把珠宝行要回来,那omega却紧抿着唇,将孩子递给老太太摸脸。
要哭不哭的alpha宝宝咧开嘴笑了。
*
接管珠宝行后,应黎每天睡眠时间缩短两个小时,她需要全面了解客户信息以及本地权贵构成。
余老太太还请了两位老师傅来带应黎,务必不能砸了余家招牌。
才养起来的一点肉又给消磨了,alpha身上恰到好处多了些珠宝。
或是明艳张扬的各色钻石,或是雅洁透亮的□□珍珠,或是清丽脱俗的玉器。
唯有一点,腕上的佛珠和玉镯她从未取下。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余家珠宝行现在当家的是个戴着佛珠套着玉镯的貌美alpha。
“今晚要去医院看池小姐么。”
易璇倒了杯热参茶过来,氤氲而上的雾气轻轻模糊了alpha明澈的眼。
池醉三天前醒了,木楞楞的,像植物人。
医生说以她目前的精神状态没有应激伤人已经很不错,之后的心理治疗任重而道远,好好养着未来也有完全恢复的可能。
“……”
指尖碰了碰第七颗出现裂痕的佛珠,应黎眸色渐深:“顾老太十分钟前打电话过来,外婆与余曼雯争执了几句,气急攻心晕倒在地,齐英吵嚷着不让医生进门。”
易璇眉皱到一起:“我跟您回去。”
应黎指节在桌面上轻叩:“不,你去医院看池醉恢复怎么样。”
“那让西西陪……”
易璇的话被打断。
alpha微微笑着:“我一个人就够。”
说完,她端起那杯茶,慢慢抿着,浅淡眼眸凝在柜台里一件翡翠白菜上。
*
应黎一贯喜欢把电脑带上车翻阅资料,今天却一反常态,两手空空。
她一进去便合上眼,让姓刘的助理开慢些,她想看看见雾山的夕阳。
老宅离市区委实不近,中间隔着半座见雾山。
山上建了公路,有些晚上难免几个不要命的在上头赛车,车毁人亡也是有的。
偏偏那圈子里的人非富即贵,车子都比人金贵,压也压不住。
刘助理平时跟应黎接触不多,盖因有什么事都是易璇一手包圆了,她这助理难有用武之地——
难得跟应小姐近距离接触,刘助理正襟危坐,时时留意着后座的人,生怕有一点点不愉快。
“……”
易璇看着远去的车辆,腮帮子紧了紧。
她深呼吸一口气,带着两个beta保镖进了另一辆车。
应黎感受着车慢慢启动,慢慢行驶在路上。
降下三分之一车窗,最靠近树尖、最远离地面尘土的那一缕清风徐徐吹了进来,带动碎发轻晃。
天边余下的暖意唯恐落了谁,洋洋洒洒铺了一层橘红,映得叶尖也闪烁着金光。
刚过隧道,就听驾驶座上的刘助理不确定地说:“好像有两辆车在跟着我们……”
应黎睁开眼。
这时并排在左边车道的车忽而一个打转逼近,刘助理吓得猛打方向盘,直接冲上岔路进了上山的窄道。
后面的车跟上来封住她的来路,转不了弯了。
刘助理哭丧着脸:“我,这……”她没经验啊QAQ
应黎眼闭上了,神色倦懒:“让他跟。”
她不讨厌风,尽管隔三差五就被阴魂怼后脑勺,凉风阵阵。
刘助理提着一口气,盯死了眼前的路。
后面有辆红色跑车穷追不舍,甚至在一个转弯处忽然加速撞上路虎车尾。
刘助理这会儿反应慢了一拍,整个车身狠狠震了震——
她顾不得跟应黎道歉,连忙控制方向不让车子从栏杆那翻下去。
也是在这样近距离的擦肩而过里,应黎看清了对方驾驶座上的人。
应鸣。
应黎淡漠着压下嘴里溢散开来的血腥气,腕上佛珠毫无征兆地又裂一颗,冷气骤然侵袭。
掌心轻盖住佛珠,应黎轻声说:“加速。”
“……好!”
*
几分钟后,应鸣看着撞上山体的路虎,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哈哈大笑。
这条路他闭着眼也能跑到头,想跟他比速度?痴人说梦。
“死病秧子,看你还敢不敢去保护协会逞能。”
应鸣有心再去应黎面前加把火,他解开安全带,哼笑着准备下车:“想让老子坐.牢,活腻了。”
他看见路虎的前后车门也开了,先下来一个beta,老老实实站在十步之外去了,后下来的清瘦背影上了驾驶座。
应鸣心想,病秧子什么时候会开车了?没听说过——
“啊!”
那辆路虎以极快的速度倒车、转弯,车头直接对准应鸣的跑车,没犹豫一秒就冲了过来!
应鸣再想有动作都晚了。
他额头撞上弹出来的安全气囊,震惊地被对方死死怼着往后狂推,车灯碰上了栏杆。
应鸣:“!!”
疯了吧!
在他睁大眼睛里,应黎面无表情地推了两下手柄操纵车子慢慢后退,到某一个点时,又再次撞了上来。
栏杆变了形。
“……”
刘助理捂住嘴,表情惊恐地看着路虎第三次冲着红色跑车而去。
栏杆被撞掉了一截,红色跑车的后车轮腾空一半!!
路虎车灯以及车前盖瘪的瘪坏的坏,行动却流畅凶猛得过分,却又收敛了一定速度,否则第二下就已经把对方撞下山道了。
正如应黎小姐这个人。
清醒中又带着一点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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