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沐杨煮好了面，见萧席一脸严肃地抱着电脑，捧着碗不知道要不要打扰。

萧席正在浏览那篇同性恋自检的帖子，一时没注意出现在余光里的身影。等他反应过来，抬头看过去，喻沐杨皱巴着脸，很难耐的样子，手里还端着两碗腾着热气的面。

他赶快起身，走上去接过喻沐杨手里的东西；家里很凉，他的指尖都是冰的，又被碗被烫得刺痛。

“饭好了怎么不叫我？”

“我叫你啦，你没听见。”喻沐杨缩回手指，往掌心蜷了蜷，跟没事人一样。

“没听见不会再叫几声啊？”萧席有点怨他，捏着他的手指来来回回地看，喻沐杨刚才一直做饭，身上温度比他热乎，所以应该没烫伤。

见萧席终于放心了，喻沐杨才拿起筷子，招呼萧席快吃饭，还问他：“你想看动画片吗？”

“我都几岁了还看动画片？”萧席轻轻皱眉。

“我们班里看动漫的男生多了去了。”喻沐杨反驳。

他根本没把他的不悦放在心上。萧席越是不耐烦，他就越觉得熟悉，仿佛以前的那个萧席正慢慢往回走，往家的方向走。

沙发和茶几持平，坐在上面吃饭不趁劲儿，喻沐杨和萧席一般坐在小马扎上吃。

萧席犹豫片刻，探着半个身子，手伸到沙发上先把电脑搜索记录清除，才把电脑放到两人面前，无奈地说：“看吧。”

喻沐杨咬着筷子尖笑，“你选吧。”

最后他们俩看了个非洲主题的纪录片，中间有猎豹捕捉羚羊的场面，他们俩眼睁睁望着两三只猎豹将羊肉瓜分干净，只留地上的一滩血污，一时间食欲全无。

纪录片是萧席要看的，他有点尴尬，主动说：“我来洗碗吧。”

喻沐杨小声道：“我晚上估计要做噩梦了。”

“那我陪你睡？”

其实应该拒绝的，但喻沐杨最见不得血腥，缩着脖子妥协，“好吧。”又说，“主要我怕你半夜会冷。”

萧席忍不住笑了一声，揉揉他的头发，“像个小鹌鹑。”

喻沐杨噘着嘴，一脸不忿，“洗你的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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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温度凉，刚洗完澡那会儿就特别难以下定决心从暖和的浴室里走出来。

萧席在喻沐杨之后去洗澡，洗完几乎是抱着胳膊蹿上二楼的，一路都冷，寒风像要穿透窗户渗透进他的骨髓。

听到动静，喻沐杨把身上的被子扯下来留给他，又往里挪了挪，笑着说：“都给你暖好了。”

萧席冻得直哆嗦，毫无羞耻心地钻进了喻沐杨躺过的暖烘烘的被窝，直到身体慢慢回暖，才问，“那你呢？”

“我也差不多啦。”喻沐杨正平躺着看手机，漫不经心地答。

“我们舞团的男生单独拉了个群，正在里面说话呢，可有意思了。”

“为什么要单独拉群？”萧席问。

“防止再有人早恋吧？齐院长今天发了那么大一通火，当场就解散了原来的群聊。现在我们这个群里一个女生都没啦，大家正讨论这个事儿呢。”

萧席感叹：“好严格啊。”

“齐院长要对好多未成年的孩子负责，严格一点也无可厚非。”

萧席睨了他一眼，“狗腿子。”

喻沐杨不满，“一会儿说我狗腿子，一会儿又说我是鹌鹑，你怎么老是对我凶巴巴的？我刚还给你暖被窝儿呢。”

萧席哑火，又笑着哄他，“没有别的意思，哥哥。”

“这还差……”

喻沐杨话说到一半，隔了好长时间都没再出声，萧席疑惑看过去，“看啥呢，都出神了。”

喻沐杨的耳根都红了，心虚地按了锁屏，“没啥。”

“没啥你脸红啥？”

“谁脸红了，”喻沐杨转过身，背对着他，“睡觉吧。”

萧席想起自己那群“少爷”朋友，也会经常给他发些露骨的图片或者小电影，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他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他把灯关了，问喻沐杨：“看到不该看的了？”

“没有。”

那就是有。萧席揶揄他，“什么呀，日本的还是欧美的？”

“不是！”喻沐杨捂着胸口，尽量平复气息。

群里各个年龄段的男生都有，平时有女生在还知道收敛，现在都是同性了，简直无法无天。本来好好扯着淡，忽然就聊到了情.色话题，这帮人都心照不宣地等了好久，终于开始暴露本性。

起先只是几张图片，后来变成动图，然后是视频。喻沐杨也没有多单纯，该了解的也都了解过，总觉得没意思；正打算切回消消乐的时候，群聊里突然蹦出一张动图，里面是两个没穿衣服的欧美男子抱在一起舌.吻。

那两个人身材差距很大，因而属性格外分明，群里忽然有人问，有没有黑皮的。

喻沐杨的呼吸就是在那一刻暂停的，他出神望着屏幕，最后在萧席声音里，仓促藏起手机。

但还是看到了一些的，皮肤是小麦色的亚洲男孩被白皮男性压在身下，镜头聚焦到他痛苦又享受的表情。

喻沐杨的头皮绷得疼，好几次气短，想出去跑一圈儿，仿佛有一身劲儿使不出来。

萧席心情复杂，试探他：“真看到了？”

又僵硬地安慰：“男的跟女的做那种事……反正都是成年了才能做的。再说，你们院长不是不让早恋嘛？”

喻沐杨还是没说话，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就这么停在了意识某处，随后被扯进这一晚旋涡一样的梦境里。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遗J了，悄摸抱着被子去卫生间洗。萧席没说什么，就是感觉烦，特别烦。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喻沐杨有了这么强烈的占有欲，强到会为了一个小视频里的女生而情绪悲愤？

他不知道，只觉得这个早晨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特别煎熬，他的想象力好像锋利的尖刀，不断在他的心脏上画出细细的道子，血从那一个一个的伤口中渗出来。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真的因为分心被菜刀划破了手。只是还没来得及享受痛苦，下一秒，喻沐杨就抓起他冒血的手指，慌不择路地用自己的嘴唇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