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克揉着通红的眼睛走出了房门，穿过幽暗深邃的巷道在约定地点和好友相会。

“你又熬夜上星网了？”好友用不赞同地眼神看着巴尔克。

巴尔克打了个哈欠，神情却很是亢奋：“我昨天熬夜看了主播全程直播，你不知道，真的太厉害了。”

好友说道：“主播操控得再好，跟我们实操关系也不大。还是趁着假期多操纵几次全息机甲。大考要是考不上军校或者其他实操类学校，就只能去流水线当辅助AI的引导者，拿低廉的薪水了。”

要在帝都星生活，颇为不易。两个人的家庭都不富裕，为了支付帝都学费已经捉襟见肘。

“不……这不是一般的主播，他非常厉害。”文化课只能拿低分的巴尔克口齿笨拙，索性打开终端上的观看记录。

恰好，他关注的布莱恩主播发布了一条新视频。

取名非常朴素，也非常高调，《一夜登天榜》

观看人数已经急速骤升，视频下端有了平台热门标签。

巴尔克点进去，光屏在两人面前展开。

来来往往的广场上，一个面容模糊的青年不断进入竞技房间，拍摄画面的右上角时间图标清楚地记录着每一次青年出现的时刻。

布莱恩剪辑得很有节奏感，剪掉了每分钟的等待，只留下了进出时间。音乐配合着青年ID旁的位阶图标不断激昂上扬，直到最后图标变成璀璨的金剑，在最高峰戛然而止。

评论区各执一词，两极分化

【这真的没有剪辑过吗？怎么有人可以一分钟开一场竞技】

【炒作吧，是不是娱乐公司又要推出什么机甲天才了】

【布莱恩竟然肯帮别人炒作】

【都上了星网热门了，这视频光是热度转换，布莱恩就能赚不少。更别说被吸引转换的粉丝了。】

【我数了一下，这个视频剪辑如果没有恶意修改拼接，那一共是79场。全息机甲八个位阶，一个大位阶又分成三段。也就是说，他平均只用打十场，就升一个大位阶。】

【我从位阶V升到位阶Ⅳ打了三十把，用了一个月，还以为我算进度快的了……】

【要是你能够把把拿到顶格积分，也可以十场晋级一个大位阶。事实上，以前也有几个冲刺主播在位阶Ⅷ和Ⅶ打了二十场就升阶了，但是越往后越难，这还是我看到第一个做到一路满分到天榜的。】

【比起满分不满分这种技巧可以磨练达到的事，更恐怖的难道不是他的意识海究竟能存储下多少精神力吗？】

【本人就是S级精神力者，可以明确告诉大家，S级精神力只够支持机甲高强度战斗50分钟。当然，你要想意识海枯竭到无法修复，那可以再多坚持10分钟。】

【！！也就是说，帝国又出了一位SS级精神力者？除了陛下和沈少将是SSS级精神力者，2S级精神力者登记在案的，目前帝国只有七个人吧。】

【这个青年前途无量，如果视频没有作假的话】

【要论证是不是造假还不简单，我刚看了一下全息平台天榜，的确有秦封这个名字】

【楼上的，一天登榜和几个月登榜能是一回事吗？】

昨晚观看了布莱恩直播的粉丝们纷纷发言

【视频都是真的，我昨天亲眼见的】

【秦神的强大哪里是你们这些人可以想象的，昨天只用了半分钟就秒杀掉了布莱恩】

【2S算什么，最恐怖的明明是他还是个新手，秦神只需要几秒钟就能掌握一款机甲的性能】

粉丝们的溢美之词反而引起了路人们的不满

【越吹越扯了，本来我还半信半疑，现在确信了，视频就是造假无疑。】

【几秒就能掌握一款机甲的性能，请问这位秦神是帝国第一军校的哪位老师，还是研究所的哪位大佬】

【这批AI水军质量不行，花星币买点好的吧】

光屏前的巴尔克看着好友在评论区影响下，眼神也从激动不已变成半信半疑，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布莱恩的这个视频都是真的，我们几十万人昨晚熬夜就是看秦神在升位阶。”

布莱恩适时又发了一条视频，巴尔克看到终端提醒，连忙点了进去。

这次的标题倒是保持了布莱恩以往视频一致的娱乐风格《以为你是萌新，没想到你是天榜大佬》

布莱恩将以自己为主视角的两场竞技剪掉赛前对话放了进去。

【什么鬼视频，怎么才一分半就打了两场，我还以为有快进剪辑】

【莫名其妙怎么就输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鲨鱼和莲花吗？】

【平心而论，布莱克不算差，在位阶Ⅲ里水平算中上了，可是全程被压着打。】

【看着对面的机甲图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选择主脑被黑了还是接受真的有我们凡人无法理解的存在。】

【B级机甲和C级机甲都比较简单吧，虽然我绝对做不到，也理解有大神可以拿到就上手。】

【楼上的，你管莲花叫简单？别说两根锚线前后迁跃，连续空间跳跃操作会吗？】

【这就是机甲天赋吗，难怪叫秦神】

【信誓旦旦说是作假的人呢？怎么这个视频下不见了。】

短短几个小时内，秦封这个名字传遍了星网。

纵然好友更加实际一点，终究还是个怀有实操机甲梦想的少年，而哪个有点精神力的平民Alpha没有想过凭借机甲天赋扶摇而上呢。

两个人热烈地边走边谈这位秦神，直到一阵飘香让他们驻足。

“真是吊诡，为什么会有人在这里开一家甜品店。”

干净透明的玻璃橱窗里展示着各式各样的甜品，甜品店宽敞明亮，跟旁边低矮密集的建筑物格格不入。就像是童话故事里，引诱小孩的糖果屋。

甜品不能管饱，无法解决大量体力消耗后的饥饿。但是正讨论着星网上突然出现的机甲天才，少年们情绪亢奋，便决定犒劳一下自己。

他们假期找的零工是矿工，报酬丰富而辛苦。因为精神力链接比AI更为准确，一些要求精细的低技术工种，AI也没有完全取代人力的地位。他们每两天上一次工应对精神力的消耗，意识海还是不可避免的渐渐缩小。

那么，在无法支付精神药剂费用时，心血来潮买点甜品，用多巴胺缓解一下不时的头疼，也不算什么消费罪恶吧。

两位第二性征不同的Alpha想着，踏进了甜品店。

“欢迎光临”清脆活泼的电子女音让人心生好感。

巴尔克和好友各选了一份不同款式的甜品。

结账台上的机械手臂利落地打包：“承惠，两份6星币，分开付还是一起付？”

“这么贵？”巴尔克有些肉疼，他这份矿区零工，用不时的头疼代价换来的也不过是一个月500星币。

不过难得一次的高消费，两人最终还是付了钱。

走出门，巴尔克才对好友吐槽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它家生意这么冷清了，只怕开业这么久，只有我们两个冤大头买了。”

好友一笑，压低了声音，说的却是另外一个话题：“之前听矿区的叶姨提过，全息机甲大赛的地下赌场很火热，我们能不能把假期的薪水都押上。”

女性Alpha眼睛里都是跃跃欲试：“压秦神赢，不会输。最开始的盘肯定赔率很高，下注两把，这一学年的学费就全都赚回来了，没准还可以买点精神药剂。我再也不想当矿工攒学费了。”

一整个上午，巴尔克都被好友安妮的提议弄得心神不宁，险些摔坏了两箱矿石。

饭点里，有工友开口劝说：“你脸色这么苍白，不要图省钱不买精神药剂。你这样的人我看得多了，拖下去，可能都会影响到日常生活。”

工友努努嘴，矿区闻名的李瘸子拖着一条残腿，在远离人群的角落里默默进食。

“据说，就是被拖坏的，没钱进医院，落下了残疾。”

巴尔克悚然一惊，安妮说的话也变得更有吸引力了起来。平民中，Omega是要被争取的娇养对象，Beta心气低服从度高，Alpha备受瞩目选择面却也狭窄。

B级以上的精神力只会从Alpha和Omega当中产生，一名平民Alpha往往从事的是跟精神力相关的工作。

如果大考不能继续上学，也没有人脉或者技术，就只能被主脑分配当这种没有前景的工种，用辛苦工作换取精神力药剂。而大考要有好成绩，充沛而活跃的精神力必不可少。

补充精神力的药剂都这么贵，更别说哪怕能提升一点点精神力的药水了。

都是钱啊。

巴尔克焦虑地想着，拆开甜品的包装，舀了一小勺。

甜甜的滋味在味蕾上炸开，稍稍宽慰了巴尔克的心。而其中点点肉眼不可见的能量，没有通过他的食管进入肠道，而是飞快渗透进了血液的循环，输送到了大脑。

原本快要干涸的意识海像下了一场雨水，恢复到了三天前的水平，如影随形的头疼像隔了层膜。

巴尔克惊疑不定地看着被舀去一小块的贵价甜品。

这竟然是一份低廉又高效的精神药水。

作者有话要说：报名了一个小树苗栽培活动，结果看活动说明，好像和营养液没有关系orz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雪莺 1瓶；我会加油码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