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受了伤，自然是不能继续参加比赛了。中岛零本来想在家休息，但是部长托她去看游泳比赛，发掘一下没进游泳部的好苗子，所以中岛零还是按时起床了。

运动会第二天，观众多，参赛人员少，哪里都是加油助威的声音。中岛零路过操场，被他们吵得忍不住一只手捂住了耳朵。等她走到游泳馆的时候，有点傻眼。往常安安静静的游泳馆现在到处都是人，而且他们还在欢呼，在封闭的游泳馆里制造出了阵阵回音。

中岛零有些生无可恋地穿过人群，沿着台阶往下走。她走得很小心，毕竟她的左臂还有些疼痛，而且今天观众席上的人也太多了。可是虽然她已经很小心了，但她刚走到开阔点的地方，居然脚下一个踉跄，顺着台阶摔了下去。

中岛零大吃一惊，站在她右前方的人被她撞了一下，也吃了一惊，连忙伸手去拉中岛零。只是中岛零摔倒的势头太猛，把他也带倒了，两个人一起滚下了楼梯。

观众席上好一阵骚动，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把他俩扶起来。中岛零站起身，在一片询问声中检查了一遍身体，惊讶又迷惑地看着刚被扶起来的伊藤健。伊藤健正捂着后脑勺，龇牙咧嘴的。而刚才，伊藤健一直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还用手护着她的头。

中岛零毫发无损，除了因为拉扯，手臂更疼了以外，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而伊藤健擦伤三处，后脑勺还磕了一个很大的包。在校医给伊藤健消毒的过程中，伊藤健都鬼哭狼嚎的。等校医都走了，他还是咬着牙，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

中岛零看着他的模样，满心都是困惑。她是记得伊藤健在去年开学的时候纠缠过她，不过很快就停止了。那以后伊藤健就像其他队员一样，和她没有什么交集。中岛零听说过伊藤健经常和不同的女生约会，她也见过两次，但是她完全不理解今天伊藤健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想跟她约会吗？

“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我了？”伊藤健拨开刘海儿，把额头上一个小小的凹陷指给中岛零看，“我小时候从楼梯上摔下去，在这里磕了一个小坑。”

看中岛零还是一脸莫名，伊藤健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文文吗？我改过名，以前我单名一个文，家里人都叫我文文。”

中岛零这次是真的吃惊了，她把伊藤健看了又看，禁不住问：“你……你是男生？你小时候为什么要穿裙子？”

文文是中岛零小时候的邻居，中岛零不记得她几岁，也不知道她的全名，只知道大家都叫她文文。在中岛零的记忆里，文文经常穿裙子，中岛零就以为那是个女孩儿。她们在一起玩娃娃和青蛙玩具，她还送给中岛零好几双鞋子——中岛零一双都穿不上，她还以为那是他们的脚型不同，没想到，居然是性别不同，文文的鞋子要比她的尺码大。

中岛零这一问，伊藤健立刻尴尬了起来，他支支吾吾地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小孩子打扮起来好看吧。”

中岛零半信半疑，小孩子难辨雌雄，可是总把男孩子打扮成女孩儿，怎么想都有点怪怪的。

伊藤健转移话题说：“有没有很感谢我？怎么样？这次可以和我约会了吧？”

中岛零看着他不正经的表情，忍不住失笑：“别逗我了。”

在操场的衬托下，医务室很安静，但隐隐传来的说笑声，又表示它也没那么安静。柳莲二推开医务室的门，居然看到中岛零在很开心地笑。

疑惑的情绪一闪而过，柳莲二大步走进去，先打量了一番中岛零，确认她没有事，转过身，对伊藤健鞠了一躬。柳莲二已经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不管伊藤健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柳莲二都一样感谢他。

柳莲二直起身，刚要说谢谢，被一句话堵了回去：“不用谢我，零已经答应跟我约会来感谢我了。”

柳莲二还没吃惊于他亲昵的称呼，就先为他的话吃惊起来。

柳莲二和伊藤健一起看向中岛零，中岛零在他俩的目光中哭笑不得地点头：“对，我是答应了。不过不是约会，只是一起玩而已。而且还是个四人约会。”

伊藤健终于达成心愿，也不在乎到底是几个人的约会，他噌地一下站起来，说了句“我继续去看比赛了”就跑了。

看他的背影消失了，中岛零才对柳莲二说：“他是我小时候的朋友，我以前没认出来。”

柳莲二心里还有些疑问，但他只说：“那另一个女生是谁？”

“不知道，我去找一个吧。”中岛零快速结束了这个话题，正色说，“我不是不小心摔倒的，刚才有人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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